刘佩学：父亲雨中砌墙
【总第113303期】
也许是周末，急着回家取钱。要不，也不会顶着雨，骑自行车从学校回家。先是牛毛细雨，接下来就雨线如帘……回到家时，土街上已经泥泞不堪。没办法，扛着自行车进村。
自行车放在庭院里，也不着急，反正早已经淋透了，从头到脚“嘀嗒”雨水，似乎，与雨水融为一体。准备进屋时，才发现父亲正在庭院西侧和泥，雨水同样在他的身上“嘀嗒”。忙赶过去，“爸，顶雨和泥干啥？”听见我的声音，或者因为我突然站在他眼前……他非常惊讶，愣了一下神儿，“浇湿了，快点进屋换衣服，别着凉感冒……”说着，父亲放下了铁铣，催促我，并与我一同进屋。看到这情形，刚才还一肚子委屈，一下子，就烟消云散了。
“顶雨回来干啥？快点换衣服，上炕头盖上被子热乎……”母亲放下手里的活儿，迎过来，大声地嚷着。一铺不算大的土炕，母亲放上了摸鸡仔儿的谷草笸箩，就显得很局促了。我换上了衣服，盖上了被子，顿时就暖和了。
此时，父亲又回到庭院里，继续和泥。还没等我问，母亲就说：“猪圈的墙倒了，要不立马砌上，猪跑出去，就去地里拱土豆！苗子好容易长得差不多了……”雨下得越来越大，雨点拍打窗玻璃，就像砸在我的心上似的。
看着父亲顶着雨，一趟一趟地搬土坯、挑泥，我再也坐不住了。穿上刚脱下来的湿衣服，走进了下着雨的庭院里。与父亲一起，砌猪圈墙。幸好，猪圈遮挡在棚子下，否则下雨天根本无法把墙砌上的。可是，父亲却得露出大半个身体在雨中淋着。父亲砌墙，我往来雨中搬土坯、挑泥，来去两三趟，竟然发觉雨水并不那么凉了，似乎些许温热。
父亲一边砌墙，一边与我闲聊天儿，多半问我学习上的事儿……雨水恣意在父亲脸上流淌，父亲并不当回事儿，甚至不抹一把。“你快点儿进屋去，坯和泥足够了……”父亲再三催促我，我却没有走。父亲砌完了墙，关上了猪，与父亲一起收拾完了院子，才进屋。
父亲雨中砌墙的情形，一直烙印在记忆里。有时，突然就出现了，历历在目，清晰如昨。父母含辛茹苦把我们养大成人，留给他们只有越来越多的衰老与疾病，甚至过早地故去。作为儿女，在父母健在时，就应该多时间陪伴，给予他们悉心照顾，让他们更多地享受天伦之乐，算作报答，也不留遗憾。
刘佩学，男，1967年9月2日出生于黑龙江省望奎县，黑龙江省作家协会会员。发表文学作品300余万字，作品散见于《北方文学》、《北方作家》、《岁月》、《小小说选刊》、《地火》、《小说月刊》、《当代小说》、《天池小小说》、《检察日报》、《幽默与笑话》、《讽刺与幽默》、《文学故事报》等报刊杂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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