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物最相思(第94章)

这日黄昏,当玉真公主回到骊山别馆时,心情竟是灰败到了极处。
明明事情已经过去一年多了,但为何今日和他意外重逢,她依然还是难以平静?可恼的是,他却似乎波澜不惊,全然就像什么都不曾发生过!
玉真公主无力地靠在便榻上,久久地保持着同一个坐姿,看着一屋子的空荡无边,心一点一点沉了下去,直至被掏空了一样!
有时候,爱情坚强到能抵挡所有的冷嘲热讽、流言蜚语,但有时候,爱情脆弱到一句话、一个眼神,就能让它烟消云散。热血为他耗尽,心思用到极致,却终是换不来他哪怕一瞬间的热情、一刹那的感动?
“摩诘,我爱了你太久,太久,我真的累了。”玉真公主突然打了一个冷颤,前所未有地憎恨眼前的孤独,一刻都不想再独处下去了,冲着屋外大声喊道:“清风,去请李学士速来。”
清风忙应了一声,拔脚就往外走。她心里一阵疑惑,跟随玉真公主这么多年了,还从未听她这样大声说话过。
当李白跟着清风兴冲冲赶到骊山别馆时,玉真公主正靠在榻上顾自喝酒。只见她一手托腮,一手举杯,抬手指了指她对面的便榻,嘴角上扬道:“太白,听说你酒量了得,今日我倒要看看,你喝了我的美酒,醉也不醉?”
方才清风来请李白时,李白正一个人在喝闷酒,今日玉真公主在紫泉殿书房对皇上说的那番话,他岂能听不出她话里话外对王维的在意?再想到十多年前在青城山无意中撞见的一幕,心中愈发气闷,难不成玉真公主如今心里在意的还是王维,而不是他?
因此,当听清风说玉真公主有请时,他瞬间有种绝处逢生之感,赶紧随清风大踏步前来。一进门又看到玉真公主主动请他挨着她对面而坐,更是喜不自禁,来不及坐下,就双手端起案几上的酒盏,火辣辣地盯着玉真公主道:“多谢公主赏酒,李某厚颜领了!”说着,一仰脖就一气喝了下去,啧啧赞叹道:“果然好酒!”
“你倒还算识货,这可是南诏国进献的玉龙雪莲虫草酒,据说这酒堪比仙丹……”玉真公主忽然打住不说了,只是看着李白掩嘴轻笑。
这样的笑容,这样的眼神,让李白心头顿时小鹿乱跳,情不自禁地向玉真公主凑了过去,嘿嘿笑道:“不瞒公主,李某打从会吃饭起就会喝酒,这辈子喝过的酒不比吃过的饭少,这南诏美酒么,李某略知一二,据说南诏男女新婚之夜都爱喝这个……”
“太白果然学识渊博。”玉真公主眼波流转,有意无意地瞟了李白一眼,口气中全然没有平时的皇家威严。
李白心头愈发激荡,拿起玉真公主面前的鸿雁纹纯银凤首壶,往自己的酒盏里倒满一杯:“多谢公主厚爱,李某愿为公主连喝三杯。”当玉真公主劝他“且慢”时,他已一口气喝下了三杯。
“虽说你酒量了得,但这南诏美酒却不同寻常。若是一口气连喝三杯,即便酒量了得,也保不齐会醉。”
“哦?是吗?公主看我像是醉了的人么?醉了多好,可以忘却世间一切烦恼,逍遥自在……”
“忘却世间一切烦恼,逍遥自在?”李白这番话仿佛击中了玉真公主心里最柔软的部分,她不由自主重复了一遍,喃喃低语道,“人生苦短,何必念念不忘?不妨让自己痛痛快快醉一场。如果醉在男人的怀中,不知会是怎样的感觉?”
这个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念头,让玉真公主自己也吓了一跳。她抬眼去看李白,正好对上李白直勾勾看她的眼神,心中更是一阵狂跳,忙抓起眼前的酒盏,向李白挑衅地笑道:“好,你不是说了么?'钟鼓馔玉不足贵,但愿长醉不愿醒’,今晚咱们不妨一起醉。”
李白仿佛吃了一颗太上老君炼的仙丹,只觉得浑身热血都往上涌,身体更是胀得难受,不由分说大杯大杯喝起酒来。玉真公主似乎也被李白感染了,一扫平日的矜持,也一口一口喝下了不知多少雪莲酒……
突然,她只觉得腰间一紧,那带着浓烈酒香的热切呼吸从耳后袭来,瞬间牢牢裹住了她,让她无法呼吸,无法思考,只觉得天旋地转、目眩神迷。她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意识到是李白从背后抱住了她!
“太白,不要!”玉真公主似乎拼尽全身力气,才从嗓子眼里说出了这一句,但这句貌似拒绝的话,落在同样有些喝醉了的李白耳里,却有一股挡不住的诱惑!
“持盈,我爱你,我要你!”李白的胳臂强劲有力,牢牢箍住玉真公主不放。在他呼哧呼哧的喘气声中,一股股夹裹着酒气的热浪源源不断地涌向玉真公主,让她越来越失去了对自己的控制力,双手不由自主勾住了李白的脖子,头微微向后仰去……
仿佛就在下一秒,李白滚烫热辣的唇就覆了上来,牢牢裹住了玉真公主的唇。就在这一瞬间,浓烈的酒气从她唇齿间铺天盖地渗透了进来!她突然回过神来,不,这不是她想要的味道,这不是她想要的怀抱,这压根不是她想要的人!
很多时刻,人的大脑可以麻痹自己,但人的身体却骗不了自己!
来不及多想,玉真公主猛地偏过头去,躲开了李白的嘴唇,继而扭动身子,竭力挣脱李白的怀抱。但喝了雪莲酒后的李白,力气仿佛比平时大了几倍。玉真公主越是挣扎,他越是死命抱住,且还腾出一只手来为她宽衣解带……
突然,“啪”的一声,一记清脆响亮的巴掌重重甩在了李白脸上,瞬间惊醒了李白。他怔在原地,呆呆地不知发生了什么。
“对不起,我不能……你回去吧!”玉真公主挣脱了李白的怀抱,退后一步,胡乱拢了拢衣衫,转过身去,背对着他。
这一刻,失望、羞愧、恼怒等情绪一股脑儿涌上心头,他身为男人的那点尊严,竟被她践踏得连渣都不剩。他不甘心就此离开,上前一步,扳过玉真公主的身子,直直地盯着她的眼睛:“持盈,我实在不明白,我到底哪一点不如他?是才气不如他?酒量不如他?还是男人那点本事不如他?持盈,我爱你,从第一次在青城山见到你时就想拥有你!如果可以把心掏出来,我这就掏给你看!”
玉真公主闭上眼睛,无力地摇了摇头,两行热泪顺着脸颊无声滑落,喃喃低语道:“不是你不如他,而是我对自己无能为力。”说完,提起裙裾,头也不回地夺门而逃,留下李白站在原地,狠狠跺了一脚,懊恼事情怎么变成了这样?
次日,当玉真公主昏昏沉沉醒来时,清风急急忙忙来告诉她,她一早看到李学士从骊山别馆厢房出来,身上的酒味隔了很远都能闻到。她留李学士用了早膳再走,但李学士二话不说就离开了,脸上似乎不大高兴。
玉真公主挥了挥手,漫不经心道:“随他去吧,他本是谪仙人,不拘这些小节。”
清风领命退下,掩上房门,屋内再次恢复了安静。玉真公主靠在床榻上,昨晚和李白醉酒后发生的一幕幕情景,再次浮现眼前。
王维冷若冰霜,她却一直想靠近他,努力了二十多年,却始终有道鸿沟,无法逾越;李白热情似火,一直想融化她,想了二十多年,却一直无法得逞。就像昨晚这样醉酒后的独处时光,在关键时刻,她依然选择了逃离!
她拿起床头的披风,随意披在身上,踱到窗前,深吸了口气。秋色渐浓,秋风微凉,一颗心空落落的,似乎染上了一缕秋意的忧伤。
平常百姓都能拥有的“一屋、两人、三餐、四季”,怎么到了她这里,却如此遥不可及、高不可攀?
当玉真公主在为王维伤春悲秋时,华清宫里开始悄悄议论说李白已经成为玉真公主的心头好。玉真公主并不知道这些,直到在华清宫沐浴温泉时遇到杨玉环,才发现宫里已经传得沸沸扬扬。
自从成了李隆基的妃子,杨玉环便不好再称玉真公主为姑姑,但又不好直呼其名,便只好改口叫“姊姊”。
“姊姊,听说李学士酒量了得,却醉倒在了姊姊的石榴裙下,姊姊端的好酒量!”杨玉环娇俏的笑声里透着一股暧昧,任谁都听得出来她话里话外的意思。
“玉环,此话从何说起?”玉真公主一头雾水道。
“姊姊别不好意思,连皇上都当着随驾近臣的面说,如果李学士能让姊姊开心,皇上定重重有赏。”杨玉环凑到玉真公主耳边低语道,“长夜漫漫,孤独寂寥,姊姊正需要有人来陪,想来李学士定能让姊姊满意吧?”
“玉环,你和皇兄想到哪里去了?我只是和他喝了场酒而已……”
不待玉真公主说完,杨玉环就亲热地挽住她的胳臂,连连点头道:“对对对,只是喝了场酒。不瞒姊姊,皇上也喜欢喝酒,每回喝了酒便格外威猛,让人很是招架不住呢!”
哎呀,这是什么跟什么呀!玉真公主心头懊恼,看来,无论她怎么解释,都无法澄清她和李白的关系了!谁让李白在骊山别馆睡了一夜?孤男寡女,酒后乱性,谁会相信李白只是睡在骊山别馆的厢房而已!
突然,玉真公主似乎想到了什么,忙问杨玉环:“玉环,你方才说皇兄当着随驾近臣的面夸了李白,当时都有哪些人?”
“这个我倒不是很清楚,皇上喜欢在紫泉殿书房召见近臣,想来那些善于笔墨的臣子,应该都在场吧?皇上还说,李学士那天兴致高涨,才思汹涌,当场吟了好几首诗呢!”
玉真公主心里“咯噔”一下,暗叫不好,却又不知该从何问起,只好斟酌着说:“玉环,这几日可有王补阙的消息?二十多年前,他为骊山别馆题过一首诗,我很喜欢,想让他再题一首。”
“王补阙?听说他提前回长安去了。对了,好像就是皇上夸李学士的第二天。皇上还说,莫不是文人相轻,王李二人互不待见?姊姊,李学士绣口一吐便是好诗,你想要题诗,让他帮你写不就成了……”杨玉环不明就里,絮絮往下说着,玉真公主却再也没有心思听下去。
王维提前离开,是否因为他听说了她和李白的传闻?她有机会向王维解释吗?即便有机会解释,他会相信她和李白之间真的没有什么吗!唉,真是旧愁未去,又添新愁,怎一个烦字了得!
正如杨玉环说的那样,王维确实提前离开骊山了,也正如玉真公主猜测的那样,王维确实听说了她和李白的传闻。
不过,王维的提前离开,并不是因为嫉妒皇上抬举李白,也不是因为介怀玉真公主和李白的关系,而是他收到了裴迪的来信。信中,裴迪兴奋地告诉他,在距离长安不远的蓝田辋川,有一处宅子正在售卖,让他赶紧前往一看。
王维自从741年秋冬和裴迪在终南山闲居数月后,便想着能在一个幽静的地方购置一处宅子,淡泊明志,宁静致远。因此,当他听说辋川有合适的宅子时,便向李林甫告了个假,提前离开了骊山。
辋川在蓝田县西南方向,是秦岭北部一个风光秀丽的川谷。两岸山谷间,几条小河流向一个湖泊,从高处俯视,水流辐辏,如同车辋形状,故取名为辋川。
王维从骊山出发,到蓝田县和裴迪会合,一起往辋川而去。两边都是几十丈高的悬崖峭壁,怪石嶙峋,鸦雀声声,越往前走,山路越窄,渐渐只能容单人匹马勉强通过。
不知走了多少路,转过一个山口,眼前豁然开朗,一条河流向山谷外缓缓流去,两侧山峦起伏,风光秀美,颇有江南韵味。
此情此景,让王维有种武陵人误入桃花源之感。二十年前,他和璎珞泛舟若耶溪时,他曾对璎珞说:“很多年后,我当持竿叟,你当浣纱媪,可好?”
虽然过去了二十年,但璎珞那如昙花初绽的温柔微笑,依然在他的脑海中清晰可辨,他甚至能看清覆盖在她黑亮眼眸上的睫毛的跳动……
谁说时间会让人忘记过去,有些过去不仅不会忘记,反而会在记忆深处沉淀发酵,变得愈来愈清晰。
“摩诘兄,那个宅子在孟城坳,咱们往那边再走一段便到。”裴迪伸手一指,一脸兴奋道。
王维点了点头,两人骑马缓辔而行,放眼望去,这里依山傍水,既有田野平旷,又有水波粼粼,身处其中,心无杂念,这不正是佛家说的净土世界么?
“摩诘兄,你知道这个宅子原来的主人是谁么?”
“愚兄不曾听说。”
“是初唐诗人宋之问。宋之问712年去世后,这里便交给他弟弟宋之悌打理。几个月前,宋之悌也去世了,所以售卖这座宅子。”
“哦,原来如此。宋之问曾任越州长史,想来也是喜欢江南风光的。”
“正是,我猜你定会喜欢这里。”
说话间,两人拾级而上,轻叩院门,有个上了年纪的老苍头迎了出来,陪他俩里里外外看了一番。虽然宅子老旧了一些,但整个宅院的格局很是敞亮,整饬后定会焕然一新,王维很是满意。
当743年春天李隆基带着杨玉环及随驾近臣回到长安时,王维已经顺利买下了辋川别墅,并开始雇工匠着手改造宅院及周围的景致。
在王维看来,他的家并不只是这座别墅,而是整个辋川。王维将欹湖作为辋川的中心,围绕欹湖,命名了竹里馆、文杏馆、鹿柴、斤竹岭、白石滩、临湖亭、金屑泉、茱萸片、辛夷坞、北垞、南垞等景点。辋川的一山一水、一草一木,在王维眼里都是风景。
因为母亲年事渐高,王维决定把母亲接来同住,在孟城坳附近建了一个草堂精舍,方便母亲诵经念佛。
除了上朝的日子,王维几乎都留在了辋川。一时间,朝廷上下纷纷议论,有说他眼光独到,购得了一处不可多得的好宅子;也有说他不思进取,年纪轻轻就想隐居山林;也有说他矫揉造作,试图引起当权者关注等等,褒贬不一,莫衷一是。
当玉真公主辗转听说此事时,心中是彻底的失望。她首先想到的,是王维故意自绝于她,自绝于长安文化圈。从此之后,长安文化圈的热闹喧哗,再也和他无关。他只和清风明月相伴,在一个没有她去干扰他的世界里,安静度日,了此余生……
“你走吧,走得越远越好,就当我从未遇见你,或者说,就当我从来都不知道这世上有个名叫王维的人!”玉真公主用力甩了甩头,似乎想把王维从她心中彻底甩出去。
“清风,准备美酒佳肴,请贺秘监、李太白、元丹丘等人来玉真观品酒吟诗。”玉真公主再也无法忍受这折磨人的孤独,她要把时间填满,满得没有时间再去想他……
这晚,大家喝得都很尽兴,贺知章到底年事已高,率先喝醉了。自从发生了那晚之事,李白不敢和玉真公主独处,正欲起身护送贺知章回府时,玉真公主给他递了一个眼色,转头吩咐元丹丘护送贺知章。当元丹丘领命而去时,玉真公主晃了晃她那略有些斑斓的深碧色宽口六棱玉石杯,嫣红的葡萄酒似乎散发着一种魅惑的波光,从晶莹剔透的杯壁中直透出来。
比葡萄酒更魅惑难言的,是玉真公主看向李白的眼神。
“太白,我不胜酒力,这杯酒我喝不下了,你能替我喝完么?”说着,又晃了晃酒杯,示意李白上前来拿酒杯。
这眼神实在太过诱人,李白一颗心开始狂跳起来,但鉴于上次在骊山别馆被拒的教训,这回却也不敢冒失,小心翼翼地接过玉真公主手中的酒杯,放低声音道:“莫说公主赏赐的美酒,便是公主赏赐的毒药,我也二话不说,一干而尽。”
“那还看着我干嘛?还不快喝了?”玉真公主一边说,一边将手搭上了李白健硕的肩膀,指尖轻轻抚过他的脖子,暧昧之意不言而喻。
“好!”李白终于确定玉真公主这回是玩真的了,全身顿时火烧火燎起来,一仰头就喝完了杯中酒,还没来得及放下酒杯,就一把按住玉真公主放在他肩上的手,紧紧放到自己胸前,喘着粗气道:“持盈,你听,我的心都快要蹦出来了!如果今晚能和你共度良宵,明日便是死了也心甘情愿!”
“什么死呀活呀的,我只要你爱我,死心塌地地爱我,全心全意地爱我,心里眼里只有我……”不待玉真公主说完,李白就牢牢箍住了她的身子,只一息功夫,他的唇就牢牢封住了她的!
她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再睁眼时,已经被他大踏步抱到了卧室的梨花木大床上,耳畔是他越来越强烈的喘息声:“持盈,我爱你!持盈,我要你!”
她似乎犹豫了一秒,下一秒,就紧紧搂住了他的背脊!这一刻,她什么都不愿去想,她只愿有个用生命爱她的男人,牢牢占据她的身体,牢牢占据她的灵魂,让她没有一丝缝隙去想那个不该想的人!
在这场爱的游戏里,她不愿再当什么女王,她只想当一个俘虏,当一个任由对方控制、侵占、进攻的俘虏!在对方发起的一次又一次猛烈进攻中,她的身体似乎得到了深深的满足。至于灵魂是否满足,仿佛并不那么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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