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牧民族和草原文化
游牧民族和草原文化
中国的历史,包括农耕民族和游牧民族两部分的历史。从东北的完达山起,越过长城,沿吕梁山,经延安,一直向西南到青藏高原的东麓为止画一条线,以东为农耕区,以西则为草原游牧区。
在整个占了国土面积近一半的游牧区,我国有四大草原:内蒙古呼伦贝尔大草原、内蒙古锡林郭勒大草原、新疆伊犁草原、西藏那曲高寒草原。
而如果指的是对我国历史影响最大的草原,那么除了内蒙古和新疆的草原外,还要加上蒙古国的蒙古草原。
在这片从我国东北一直延伸到阿尔泰山的大草原上,游牧民族可以分为两大部分――匈奴和东胡,大致以大兴安岭为界。
当秦汉王朝统一农耕区时,匈奴击败东胡一统北方草原,之后东胡分为两部分――鲜卑和乌桓,并臣服于匈奴。
汉朝时期,经过卫青、霍去病、窦固、窦宪等人的持续打击,匈奴分为两部分,南匈奴内附,北匈奴西遁,退出中国历史舞台。
之后,蒙古草原被鲜卑人占据,乌桓在三国时期被曹操所灭。
关于鲜卑人的起源,历史学家有着不同的解释,基本上可以达成共识的是,鲜卑人源于一个古老的民族——东胡。历史上,东胡长时间被匈奴打击,等匈奴衰落之后,鲜卑族才作为一个独立民族崛起,之后逐渐从大兴安岭横扫到蒙古草原,并最终入主中原,成为了中国历史上第一个统治黄河流域的北方游牧民族。
东胡起源于先秦时代,活动区域主要是在今天的辽宁省西部至内蒙古自治区中部,西边是匈奴人。中原人将大泽以东的族群统称为东胡,至于东胡当时是否是一个统一的民族就很难说了。
自春秋开始,贯穿夏商周三代的持续时间最长的湿润气候期结束了。北方特别是蒙古草原的边缘地带变得越来越寒冷而干旱,农耕经济逐渐萎缩。这里的村庄被废弃,东胡人开始驻牧在这里,而燕国的东北疆域开始受到东胡的威胁。
在“战国七雄”中,燕国的军事实力不强,面对不断侵扰燕国东北边界的东胡人,燕国人先是和东胡讲和,随后在军事上击败了东胡。史书记载,东胡人在战败之后,向北退却了千余里,这也是历史上东胡(鲜卑)的第一次出场。
在被燕国击败后,东胡人并没有继续和燕国人纠缠,而是去了蒙古草原。这片地球上面积最大的草原,对所有游牧民族都充满诱惑,经过半个世纪的发展后,东胡人占据了蒙古草原的东部,成为草原上一支不可忽视的力量。
秦国统一六国后,蒙古草原上也大致完成了自己的统一,在匈奴人赶走大月氏后,有实力称霸蒙古草原的民族只有匈奴和东胡。匈奴新继任的首领是冒顿单于,东胡人首先向冒顿单于发出试探,要求冒顿将父亲头曼单于的一匹千里马相赠,冒顿单于答应了。
东胡人又要求冒顿将爱妾送给自己,匈奴贵族很气愤,但冒顿单于还是照做了。东胡人认定冒顿是个软弱无能的人,而现在正是自己称霸草原的绝佳时机。
没过多久,毫无准备的东胡人被匈奴人打得大败,西进的梦想已然破灭,他们再次退到了大兴安岭的山区里。一部分人退到大兴安岭的乌桓山,一部分人退到鲜卑山,这就是乌桓和鲜卑的来历。
在之后的很长时间里,这群东胡人成为了匈奴人统治下的民族,但鲜卑人依旧处于自己首领的管理之下。被匈奴人赶跑之后,他们只能重操祖先的渔猎旧业,经济类型的变化无疑限制了鲜卑族的人口增长,这也是鲜卑人在将近200年时间内发展缓慢的原因之一。
匈奴人则迎来了自己最辉煌的时代,匈奴控制了包括蒙古草原的大片北方领土,还夺回了河套地区。在军事上也一度压制了强大的汉朝,不过在汉匈上百年的对峙中,匈奴人还是败下阵来。
匈奴西迁,乌桓人和鲜卑人都开始蠢蠢欲动,最终鲜卑人成为了蒙古草原的主人。东晋时期,鲜卑各部在北方掀起建国高潮,鲜卑人迎来自己最辉煌的时期,成功入主中原。
南北朝时期,鲜卑人南下中原建立北魏,草原的主人变成了鲜卑别部――柔然。南北朝后期,柔然人的锻奴――突厥人崛起于阿尔泰山,并击败柔然,占据了整个蒙古草原。
隋朝时期,突厥受隋朝离间分为东西两部分。
唐朝时期,李靖灭东突厥,苏定方灭西突厥,蒙古草原被原本臣服于突厥的回纥占据。唐朝末年,回纥被黠戛斯击败后西迁,进入西域成为维族的前身,五代时期,契丹崛起,击败黠戛斯占据蒙古草原。
北宋时期,女真崛起于东北,击败契丹。南宋时期,蒙古人崛起灭金、南宋一统天下。
明朝时期,蒙古人重回大漠,之后后金崛起于东北,一统大明和蒙古。
中华文明有三大主源,即以中原和西北、华北旱作农业为基础的黄河文化,以南方水田农业为基础的长江文化,以北方草原畜牧业为基础的草原文化。当远古的华夏先祖荜路蓝缕,在中原和南方撒下中华文明的种籽的时候,在广袤的蒙古高原,草原文化最初的开拓者也走出蛮荒,迎来了文明的晨曦。
草原民族风情
中国早在秦汉以来就形成了以中原农耕文明和北方草原文明为主体的统一的多民族国家。草原民族的族属﹑演化过程,以及漫长的几千年间草原民族与中原民族的融合过程,对今天的中华民族,乃至世界范围内的许多民族的形成和发展都起到过很大的推动作用。
草原民族风情
草原文化以草原民族的游牧文化为主体,在北方草原,即是以主要发源于蒙古高原西部的匈奴、突厥、回纥(回鹘)、维吾尔、黠嘎斯(柯尔克孜)、哈萨克族系,发源于蒙古高原东部至大兴安岭的东胡、乌桓、鲜卑、契丹、蒙古族系,主要发源于大兴安岭以东的肃慎、女真、满族族系等三大族系的草原民族形成、发展过程中所创造的生产、生活、意识形态、风俗习惯的总体,即北方草原的“原生文化”;包括北方草原民族与中原民族、西域民族、藏族及南亚、中亚、西亚、欧洲等民族交往中,特别是北方草原民族入主中原、建立中央王朝后创造的“次生文化”;还包括自古以来生活在北方草原、却并非游牧民族的人们创造的“共生文化”。
重要时期
大兴安岭嘎仙洞遗址
相当于中原的夏﹑商﹑西周三朝。据《后汉书》等史籍记载,夏后氏(夏代的开国国王夏禹)把自己的两个儿子分封到北方,其中一个人分封到“代”,就是现在的山西省北部和内蒙古自治区南部地方,在那里和荤粥﹑酽恽游牧部落结为兄弟。另一个人被分封到“幽都之山”,和那里的楼繁﹑林胡等部落结盟。在1980年以前,人们一直不太清楚“幽都之山”在哪里。有人说是肯特山,也有人说在大兴安岭。直到1980年,考古工作者在大兴安岭的一个山洞—嘎仙洞—中发现了北魏皇帝进山祭祖的石刻碑文,上面提到幽都之山就是大鲜卑山(大兴安岭),才破解了这个千年谜团。
相当于中原的春秋战国到三国前期。匈奴民族在最强盛的时候,他们控制的区域北抵贝加尔湖,南达黄河南岸,东至呼伦贝尔,西达青海省,几乎包括了当时已知的所有北方草原地区。《汉书》记载“南有大汉,北有强胡。胡者,天之骄子也。”东胡民族主要居住在呼伦贝尔,他们和当时的羌族﹑丁零﹑贵霜都是受匈奴统治的民族。
到了西汉以后,匈奴发生分裂,南匈奴和汉朝结为同盟关系,结果在一百多年的时间里,人口大量增长,经济发展迅速,许多匈奴人开始向中原地区迁徙,形成了中国历史上第一次民族大融合浪潮。北匈奴在和南匈奴多次交战之后,也有一部分部落开始南迁,与汉朝结合。另一部分人开始西迁,在两个世纪以后,他们的后裔出现在南欧平原,被欧洲其他民族称为“匈牙利”人。匈奴衰落以后,原来在其治下的其他游牧民族也开始大量南迁。丁零人从贝加尔湖一直迁徙到阴山南麓,和当时正在从呼伦贝尔向西部地区迁徙的鲜卑民族相融合,他们“自号鲜卑”,匈奴人则称呼他们为“敕勒”。羌族则从甘肃﹑陕西开始南下,一部分人迁到了今天的四川盆地。
鲜卑民族建立了中国历史上第一个由北方游牧民族统治的中原王朝—北魏王朝。鲜卑民族是东胡的一支,他们的祖先在距今一千七百多年前,从大兴安岭深处,在一头毛色雪白的驯鹿的指引下,披荆斩棘,迁徙到一望无际的呼伦贝尔草原(参见二十四史之《魏书》)。他们从此学会了畜牧,并在五十多年后,开始进行大规模的统一战争,把草原上的其他部落都统一在拓跋鲜卑的旗帜之下。他们南下中原,将太原作为首都,后来又把都城迁到洛阳。
东魏时期开凿的洛阳龙门石窟局部
北魏王朝后来分裂为东魏和西魏,东魏以洛阳为都城,西魏以太原为都城。东魏又被鲜卑族高洋(高欢的儿子)取而代之,建立北齐。西魏被鲜卑宇文氏取代为北周。最后,北周皇帝的舅舅—关陇贵族杨坚夺取帝位,建立了隋代。隋代只坚持了几十年,就被同样出身于关陇贵族集团的李渊家族取代,建立了唐朝。值得一提的是,隋唐两代的皇帝,虽然是汉族,但隋的两位皇帝,唐的前三位皇帝的皇太后和皇后都是鲜卑人(参见二十四史之《旧唐书》)。
既唐代时期。突厥是从中亚长途迁徙到中国北方草原的。在鲜卑民族退出统治中国的地位之后,突厥在漠北建立了游牧政权。突厥长期与隋唐为敌,直到唐太宗把漠北重新征服,突厥又成为唐的一部分。唐朝末年,突厥也衰落下去,因为在他们的东南方向,出现了一个新兴民族——契丹。
契丹民族在公元907年建立了辽王朝。契丹是鲜卑人的后裔,他们生活的地方在今天河北省北部和内蒙古兴安盟(也就是民国时期所谓的“察哈尔省”)。契丹民族由八个部落构成,当时皇室所属的部落为遥辇氏。辽王朝延续了二百多年,版图包括从库页岛到新疆的广大地区。随着公元1115年女真人建立了金朝,契丹民族逐渐衰落,其中的大贺氏部落远徙至外兴安岭,后来发展成达斡尔族。女真人是当时的中原人对发源于黑龙江沿岸的一些部落的总称。女真政权迅速入主中原,疆域最远一直达到淮河流域,完成了对中国北方的又一次统一。西夏是羌族的分支党项人建立的,这个政权从唐末就开始偏居西北,一直延续到金朝结束。从唐末到南宋末年,中国经历了近四个世纪的分裂割据局面。从当时的历史进程上看,唐末“五代十国”的众多政权逐渐被宋﹑辽﹑金﹑西夏四个地方性的政权所取代,对后来元朝的大一统是有很大的推动作用的。
元朝到现在。元朝的建立,结束了自唐末以来近四百年分裂割据局面,开创了中国从13世纪到现在近八百年的大一统的基本格局。这也是中华五千年历史进程中持续时间最长的大一统格局。中华民族作为一个统一整体出现在世界历史上,其真正的开始就是元朝。蒙古族的名称最早出现在《旧唐书》,当时音译为“蒙兀室韦”,属于发源于呼伦贝尔草原,跨越额尔古纳河的鲜卑民族后裔室韦人的分支。当时在呼伦贝尔草原上拥有“室韦”名号的部落就有几十个,各部落在长期兼并的过程中,逐渐形成大室韦﹑余室韦﹑蒙兀室韦﹑塔塔尔等大的部落集团。
据《蒙古秘史》记载,蒙兀室韦的先祖是由名叫博尔贴赤那(“苍狼”)的部落和名叫霍艾玛莲勒(“白鹿”)的部落组成的。他们先前生活在大兴安岭的密林深处。后来,随着人口不断增长,蒙兀室韦各氏族开始向山下迁移。先民们用牛皮做成鼓风箱,把山上的富含铁矿石的矿脉用猛火点燃,硬是把大兴安岭烧穿了一个通道(关于“化铁融山”的传说,请参看《蒙古秘史》)。这个传说中的通道已经在2010年由中国社科院的考古专家组发现了。蒙兀室韦发展到了成吉思汗的十五世祖时,传说有一个氏族的五个兄弟,在母亲面前争斗。他们的母亲就让他们每人折断一支箭,五个人很轻松地做到了。母亲又让他们去折绑在一起的五支箭,结果谁都折不动。母亲借此教育他们要团结(“折箭教子”的典故也出自《蒙古秘史》)。后来,五兄弟中的老四就成了成吉思汗所属的黄金家族—博尔只金氏—的祖先。
成吉思汗在1206年创立蒙古帝国,他的四子托雷的儿子——忽必烈在1271年建立元朝,入主中原,并将草原上数千年来所有存在过的部族都统一在蒙古文化之下。他完善了从成吉思汗时代开始使用的畏兀儿体蒙古文(也就是竖式书写的老蒙文),他的老师八思巴创造了当时世界上的第一种“国际音标”八思巴蒙古文(现在朝鲜族的文字就是八思巴文的改进版),开创了元朝总共九十七年的统治。虽然这个王朝不到一百年(1271——1368),但元朝建立使草原上各部落“各领风骚200年”的时代结束了,蒙古族文化最终成为大漠南北草原上占主导地位的文化,延续至今。
草原民族的历史演变
在春秋之前,北方的夷狄对我们华夏民族影响不大,而百越啦,东夷啦,他们都是被我们影响的。而春秋到秦汉其势力范围变化不大,所以我们从秦朝开始。民族的形成跟相同的生活方式有关,而相同的生活方式则来自相同的自然环境。在最早有历史记录的时候,东北地区主要有三个民族,即东胡,濊貊和肃慎。夫余是濊貊后来的历史称呼。肃慎分布在黑龙江,乌苏里江,小兴安岭和长白山地区,靠狩猎和渔猎为生。在松嫩平原上有肥沃的土地,濊貊人即扶余人则以农耕为主。
在大兴安岭以西的呼伦贝尔草原上游牧的就是东胡人。再往西,辽阔的蒙古草原上就是匈奴人的活动区域。 同为游牧民族,为了争夺草原和水源,东胡和匈奴互相征伐。最后,匈奴人在冒顿单于带领下取得了决定性胜利,把东胡逼进了大兴安岭里面。在那个时候,大兴安岭北麓被称为鲜卑山,而南段被称为乌桓山。东胡人就因此分裂成了鲜卑和乌桓两个民族。
匈奴人惹毛了中原王朝而接连遭受打击,从西汉汉武帝开始生存空间一步步压缩,最后一部分投降了汉人,被同化了;一部分向西跑到了欧洲捣了一通乱之后和马扎尔人一起留在了今天的匈牙利地区。匈奴人称霸蒙古草原的历史一去不返,逐渐退出历史舞台。
匈奴人走后,蒙古草原上的权力真空很快被填补。在大兴安岭蛰伏了几个世纪的鲜卑人很快就取代了匈奴,游牧在中国北方。为什么乌桓不出来呢?跟匈奴一样,乌桓惹毛了汉人,被曹操灭了,乌桓人被拉到河南,河北学种地了。
西边争地盘争得火热,肃慎人也没闲着,不过他们是向东发展,还把名字改成了挹娄。 注意北边,丁零人出现了。丁零人历史也很悠久,一直居住在匈奴北边的贝加尔胡地区,被匈奴人压制着,没有什么发挥空间。现在他们开始南迁。
在今天的俄罗斯境内茹毛饮血的丁零人后裔
后来西晋大乱,已经中国北方的少数民族趁机造反,在汉人的土地上建立了少数民族的王朝。而当时中国气候逐渐转冷,草原不再丰饶,北方的少数民族在这个时候大量进入中原地区,其数量不断增加大,有取代汉人之势。当时,民族矛盾激化。汉人不堪欺凌,汉族将军冉闵颁布《杀胡令》,号召汉人起来复仇驱逐胡人。胡人很快被杀了几十万,三百多万迁入的胡人又迁出中原,中国北方才重新姓了炎黄。虽然冉闵很快被胡人联军打败,但为了缓和民族矛盾,少数民族统治者加快了汉化进程。除了前秦短暂统一北方,其余时候都是各族在混战,直到鲜卑人建立北魏。
就是在匈奴面前退居大兴安岭北麓的东胡人,占领了蒙古草原后开始南下,参加了中原大混战,冉闵就是鲜卑人杀的。有一部分鲜卑人留在了大兴安岭成为室韦人,而进了蒙古草原却没随大部队南下中原的被称为柔然。历史重复了,北方的游牧民族经常掠夺中原王朝,而中原王朝不断反击游牧民族,只不过这次游牧的是鲜卑拓跋部,而统治中原王朝的也是鲜卑拓跋部。鲜卑的一支,吐谷浑部在在西边南下,过了陕甘之后,爬上了青藏高原,定居在青海湖地区。
期间,在小兴安岭,长白山狩猎的挹娄改名勿吉,并灭了在东北平原农耕的夫余。而丁零,也称为敕勒,不断扩张地盘成了一个占地辽阔的大国。北魏破了柔然之后,柔然东西南北迁徙,一部分西迁,去西方捣乱然后留在那儿,一部分内附被同化,一部分并入新兴的游牧民族,东北迁一部分到了外兴安岭,并入室韦,东南迁的一部分到了辽河上游,形成契丹。
伊朗土库曼突厥人的服装
草原上的权利真空这次是谁填补的呢?突厥! 突厥人哪儿来的?突厥人很早以前也是匈奴人,只不过当匈奴人在大漠纵横驰骋的时候,这一支留在了阿尔泰山,也就是突厥山,也就是今天新疆的阿尔泰山,自然隔离的时间长了,一个新的种族都能出现,何况是新的民族!后来柔然人称霸草原的时候,突厥人成为柔然的奴隶,专门负责打铁。后来柔然被灭。突厥人抓住时机,迅速占领了蒙古草原,成为一大汗国。一直徘徊在草原北部的丁零,又称敕勒,铁勒,高车,臣服于突厥。突厥文化对铁勒产生了深远影响。
黑水靺鞨
值得一提的是,这是北方还有一汉人王国,即高昌,这是当年汉魏时候的西凉驻屯军后裔建立的国家。后来依附于西突厥。北魏分裂成了东魏和西魏,不过很快被宇文氏北周和高氏北齐取代。高氏北齐也是汉人王朝,不过是鲜卑化了的汉人。宇文氏的北周鲜卑王朝被外戚汉人杨坚取代,成为大隋。隋灭了陈,统一了全国并成功分裂了突厥。勿吉开始称为靺鞨。
突厥的命运和匈奴一样,被唐朝打击之后,一部分西迁到西边捣乱去了,一部分内附,被同化。铁勒人和唐联盟,打败突厥后拿下了整个草原。铁勒的薛延陀部实力强大,后来经常骚扰唐朝边境,唐朝就和同为铁勒的回鹘灭了薛延陀。回鹘也有游牧民族的通病,占领了草原之后同样骚扰大唐,最后也同样西迁,被同化,在被铁勒道行军总管薛仁贵打败后,十几万人被坑杀,实力严重衰落,后来被北边的黠戛斯灭掉,回纥西迁到了新疆建立高昌国,成了今天的维吾尔人的祖先。这也就是为什么新疆是个维吾尔的自治区的直接原因。
辽代胡瑰描绘的契丹人《出猎图》
中原王朝战乱不休的时候契丹人从辽河流域出来打败黠戛斯,征服室韦(蒙古)和靺鞨(女真),成了蒙古草原新的霸主。 历史不再重演,因为没有了一个强势的中原王朝。由于中原王朝的孱弱,汉人已无法推动蒙古草原的历史更迭。女真,蒙古先后崛起,直至元朝。元朝时契丹已经汉化,被元朝政府视为“汉人”,从此不再作为一个独立的民族实体登上历史舞台。此后民族分布基本不再变化。明朝时,蒙古分裂成鞑靼和瓦拉,女真被明朝并入国土。后来女真成为满族,发动叛乱灭了明朝,征服了蒙古,新疆,西藏。
据《蒙古秘史》记载,蒙古族起初也曾生活在大兴安岭之中,后来南迁到呼伦湖一带游牧,继之西迁至肯特山、鄂嫩河流域.成吉思汗诞生之时,蒙古各部内部纷争,争战不止,外有强邻侵扰,又受到金朝“减丁”政策的摧残,人口减少,经济衰败.成吉思汗奋袂而起,内合部众,外联友邻,将敌人各个击破,大大拓展了民族的生存空间.同时,推进社会改革,创建法制社会,创造文字,引进各民族优秀人才,使蒙古民族在40余年时间里迅速发展壮大,成为当时世界上最强大的民族,并且推进了中华民族的统一,促进了东西方的交流,成吉思汗成为“千年风云第一人”。
新疆伊犁那拉提草原,世界著名的亚高山草甸植物区
我家住在草原上
作为我国最大的内陆生态系统,草原不仅维护了一方气候,还是旷达洒脱的草原儿女幕天席地的生存家园。
身处这片绿色的海,你甚至可以跨越“秦时明月汉时关”,听到远古的浩瀚回声。那达慕大会的振奋激昂,呼麦长号的低沉神秘,马头琴的深远悠长,以及劝驼歌的忧伤,交织成一阵呼啸而过的风,掠过草尖,奏出独属于草原的物语。
“敕勒川,阴山下。天似穹庐,笼罩四野。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地见牛羊。”
中国是草原资源大国,拥有近4亿公顷的草原面积,占全国陆地总面积的40%以上,是中国现有耕地面积的3倍。可以说,中国2/5以上的陆地面积,都住在草原上。
草原有一种特殊的美,集合了冰川雪原的浩瀚,和溪流山涧的柔美。举目是山川笼罩的苍茫,微风拂过,又是另一番牛羊遍布的田园牧歌。草原的美多姿多彩,草原的成因,也各有不同。
大多时候,在中国,草原约等于内蒙古草原。这片漫无边际的原野,坐落在内蒙古高原,是欧亚大草原的重要部分。
内蒙古高原,北起呼伦贝尔高原,经锡林郭勒高原、乌兰察布高原和鄂尔多斯高原,抵达黄土高原的西部,处于200—400毫米降水量之间的她,跨越干湿环境梯度,是温带草原生长的乐园,拥有绵延2500千米、宽600千米以上的草原景观,也是世界上最大的草原区之一。
地跨东西的内蒙古草原,拥有多样的自然景观。由于内蒙古高原地跨东西,展布于东西的草原,也各有风貌。
气候偏湿、河流交错的呼伦贝尔草原,地阔天宽,有种刚柔并济之美;空旷幽深、辽阔苍茫的锡林郭勒草原,火山熔岩不时凸显,有种广漠博大之美;背靠阴山、风大沙多的乌兰察布草原,鲜花遍野,是中国地貌最独特、景观最丰富的大草原;而被黄河环抱的鄂尔多斯草原,分布着大面积的沙漠和沙地,风与沙的交织,勾勒出雄浑奇妙的塞外景象。
呼伦贝尔草原
锡林郭勒草原南端的浑善达克沙地,草原与沙漠同框。
区别于水平的内蒙古草原,坐落在新疆的草原,是典型的山地垂直草原。虽然新疆地处中亚荒漠腹地,发育于天山山脉山间盆地的伊犁草原,南、北、东三面环山,西部开口承接了自西而来的湿润气流,加之冰川融水的浸润,自低至高依次出现了荒漠草原、典型草原和草甸草原等垂直带谱景观。
迎风的伊犁河谷北侧,降水相对丰富,山地植被也更为茂盛。
由于伊犁河谷地形的特殊性,南北侧的自然景观带,十分迥异。虽不似内蒙古高原一般平坦辽阔,但依托山体而生的伊犁草原,凹凸起伏,高低绵延,与巍峨圣洁的雪山,古老又年轻的的云杉,缤纷灵动的油菜花,哈萨克族人的木屋毡房,交织出一幅包容又深刻的复合画卷。
新疆伊犁喀拉峻草原的雪山与花海。
一如伊犁草原的垂直包容,坐落在四川甘孜州的川西高寒草原,和西藏那曲的那曲高寒草原,各有各的变幻与壮观,是盛放在雪山上的“高岭之花”。
河网密布的川西草原风光
此外,在海南岛西部的昌化江口,因为焚风效应,海滨区域甚至出现了一条狭长的热带沙漠带,是我国唯一可以看到热带草原的地区。
西藏那曲羌塘草原
草原如何塑造中国?
没有哪一种自然景观,如草原一般,对中国的影响如此深远。
高洪雷曾在《另一半中国史》中提及:“迄今被我们称'中国史'的,只能算是半个中国的历史,历史学家所记录的大多是中原王朝的兴衰荣辱,各少数民族即便偶然被提起,也不过是因为与中原王朝的瓜葛而被迫匆匆地一笔带过。”而这被“忽视”的另一半中国史,其中有一大半故事,由游牧民族而塑就,并在草原上轮番上演。
呼伦贝尔草原上的牧群
草尖上的温柔
若在翻阅历史典籍时稍加注意,你便不难发现,在中原王朝的北沿——内蒙古草原上,不同的游牧民族以旺盛的生命力,精彩纷呈了几千年,是塑造中国的一块重要拼图。类似黄河冲积平原是中原文明的滥觞,发端于草原的游牧民族,以肥美的水草而生。草,是游牧民族生活的命根子。因而如何与草原相处,是游牧民族的人生第一课。
伊犁昭苏草原上的哈萨克牧民
大多时候,牧人很少与草原有直接的接触,山羊、绵羊、牛、马、骆驼,这五种牲畜是草原民族与大地互动的纽带。在不少人的理解中,逐水草而游牧,似乎是一片牧场吃完了,再去寻找另外的牧场去放牧。事实上,真正的游牧迁徙并非如此。生活在草原上的蒙古族笃信:游牧时,在同一片牧场逗留的时间最多不能超过14天。
换季时节,祁连山草原上的牧民正在迁徙转场
赤峰克什克腾旗牧民正准备带驼队转场
牛羊吃草时,通常是这儿一口,那儿一口,若草场充足,牛羊基本上只啃草尖,草尖被吃后,会刺激草再生,反而长得更好。为了保障牧场的休养生息,赢得草木生长的时间,因而生活在草原上的人们,只能频繁地迁徙。可以毫不夸张地说,虽然草原不留痕迹,但到处都有草原民族放牧的身影。除了牧场,游牧民族对待草原五畜,也格外柔情。
呼伦贝尔哈吉夏营地套马杆
祁连山大马营草原上的牧民与小羊
在汉语中,“对牛弹琴”是一个贬义词,但在草原上,与五畜的交流,从来都不少见。在戈壁地区游牧的蒙古族人中,流传着一首劝驼歌《孤独的白驼羔》。这首长调民歌,正是为哀伤的母骆驼而奏。
在草原民族的心中,“每一棵灌木都是神灵,每一座山岩都是圣主可汗”,因而他们对大自然格外虔诚。春天的招福仪式,初夏的母畜初乳洒祭,盛夏的那达慕大会和敖包祭祀,入冬的“达尔汗宴”……都是草原民族对五畜、对草原最直接的情感表达。
呼伦贝尔草原冬季那达慕大会
锡林郭勒盟东乌旗祭敖包
于马背上征服世界
随着季节的鼓点,于广袤无际的草原上不断迁徙的生活,塑造草原儿女洒脱率直性格的同时,也造就了他们全民皆兵和擅长游击的典型特征。
从骁勇善战的匈奴,到迁都洛阳、大举汉化的鲜卑,从创立汗国政权的突厥、契丹,到创建蒙古帝国的蒙古族,或许是前行的道路几乎没有阻隔,生活在马背上的草原民族,从来都一往无前、锐意进取。
生活在草原上的民族,多骁勇善战,许多民族都曾在草原上成就一代霸业。 在这种精神的引领下,不少游牧部落都曾创建过帝国,拓展中国疆域的同时,也提高了中国在国际上的知名度。
《史记》中,司马迁将张骞出使西域的行为,称之为“凿空”。不难看出,这是一个中原王朝视野下的定义。对于“蒙古包,勒勒车,马镫一踩走四方”的草原部落而言,早在张骞“凿空”之前,游牧部落早就在这片神秘的“大漠”,与东亚、南亚、西亚等地的人们发生过交流与碰撞。
伊犁恰西草原河谷附近搭建毡房的牧民
那拉提草原,雪山下的蒙古包
甚至在沙漠丝绸之路开通之前,就形成了一条沟通欧亚大陆的草原丝绸之路。唐朝时期,漠北草原游牧部落在回纥的率领下归附唐朝,参拜唐太宗为“天可汗”,并为其开辟了一条“参天可汗道”,为辽国时期草原丝绸之路的全面繁盛奠定了基础。
辽代和元代时,是北方草原民族最繁盛的时期。当时辽代、元代与欧亚各地的往来,大都要依靠草原丝绸之路。西方国家和中原王朝的使者、商人集中于此,辽上京、中京,以及元上都,也因此成为了当时的国际大都市。
因为辽文化的传播和对世界历史的影响,中亚乃至欧洲国家,常常将中国称呼为“契丹”,俄语里的“中国”,音译过来就是契丹。
值得一提的是,在由蒙古族建立的元朝时期,中国的疆域空前广大,约1300万平方公里,汉唐都难以望其项背。
科尔沁草原腹地,霍林郭勒可汗山顶上修建了成吉思汗和忽必烈的巨型雕像。
草原元素知多少?
回顾草原民族的发展,总是给人一种神秘的史诗感。事实上,草原游牧民族和中原农耕文明,交织融合了几千年,许多草原元素早已“潜入”到中原文化的方方面面。
乌兰布统草原红山军马场
当你热血沸腾时,或许会吟唱一句“黄沙百战穿金甲,不破楼兰终不还”。当你抑郁苦闷时,或许会想起“琵琶起舞换新声,总是关山旧别情”。这些或激昂或哀伤的诗词,有一个共同的流派——边塞诗。而所谓的边塞,就包括苍茫的北方草原。或许对于边塞百姓而言,两种文明的交锋,带来了生活的不幸,而这种不幸却是文学的出口,一首首边塞诗幻化成一颗颗明星,照亮了中国文学的征程。
坝上草原羊群密布
草原审美也影响了中国石窟艺术的发展。由鲜卑族修建的云冈石窟,佛像高大巍峨,有种草原民族特有的雄浑之美。而云冈早期建造的昙曜五窟,均采用了马蹄形的平面和高阔的穹隆式屋顶,和早期鲜卑族游牧在草原时的居室,颇为相似。
乃至于鲜卑政权——北魏孝文帝迁都洛阳之后,在修建龙门石窟时,虽融入了中原审美的纤美细腻,却也不失飘逸豪放的草原风情。草原文明与中原文明的交融,不仅体现在文化艺术上,还常见于日常生活中。
虽然在入主中原后,北魏孝文帝曾推行衣冠改革,命令鲜卑人都穿汉服,然而神奇的是,紧身、短小、连裆的鲜卑装,因为更适合生产、生活的需要,反而在汉族中得到了推广。今天我们最日常的裤子、马靴等服饰,都是由草原民族的传统服饰演变而来的。
草原,真实的天堂
单之蔷曾在《无法言说的是草原》中写道:“草原与浪漫无关,草原的背后是艰难。”
草原,草长莺飞、辽阔无边,人们总会为其添加一层浪漫滤镜。然而实际上的草原,却是最为脆弱的土地资源。据专家研究,我国最好的草原之一呼伦贝尔草原,地下一米就是流动的沙子。草原一旦沙漠化,恢复起来尤为艰难。
雪山、沙漠、草原依次展开,这是西北干旱地区的典型景观。
“逐水草而居”,是草原民族千百年来的一种生活方式,看似落后原始,却是对异常脆弱的草原生态和资源的一种有效保护。
内蒙古东部科尔沁草原,孝庄太后的出生地。
没有人可以征服草原。即便是征服过半个世界的成吉思汗,也从不曾征服过草原。成吉思汗在位期间,还颁布了最严厉的保护草原法规:“草绿后挖坑致使草原被损坏的,失火致使草原被烧的,对全家处死刑。”敬畏草原母亲,呵护草原生态结构,或许是每一个草原儿女与生俱来的本能。
草原,美丽又脆弱,这种强烈反差带来的焦虑,曾让蒙古族诗人席慕蓉叹息:“请给我蒙古族人的马头琴曲和蒙古族长调。”
内蒙乌兰察布辉腾锡勒草原风电场是亚洲最大的风力发电场,草原风能是对草原资源保护的方式。生态恶化、草原面积不断缩小的情况正在发生,草原儿女的焦虑,能否有新的出口?这不仅是草原儿女的课题,更是每一个人都需要面对的诘问。
毕竟草原,是你我心中最接近天堂的模样。
草原上升起不落的太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