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喜欢吹口哨|| 吴波

2020年进入尾声，单位部门逐步进入了年终总结筹划阶段，咱们这帮作家“文人”们的“娘家”清江浦区作家协会也不例外。12月初，作协群里已有通知，今年年终总结会拟设才艺展示环节，向大家征集才艺表演节目。一时间，群里很热闹，有要跳舞的，有要唱歌的，有要说三句半的，还有要耍一通八段锦的……作家文人手上可都是有好几把刷子的。我这个会员其实是五音不全、四体不勤的，文艺全无、体武更差，本是实在插不上话也不敢发声的，可是，不知怎么的，我脑袋里突然一抽筋，在群里回了句“我会吹口哨，能吹一段吗？”还附带了个哭笑不得的表情图。

因为素无才艺，加之生性拘谨，我是极其怯于上台表演展示的，因而从小到大学校里组织的各种晚会活动，我只是观众，绝不登台表演，不是不想，而是不敢且不能啊！怎么这一次作协年终要搞个文艺活动，我就大着胆子想参加了呢？想想，还是因为我喜欢吹口哨，自我感觉有些“水平”，有一点点“自信”，或许这吹口哨也算是我的“才艺”？所以，有了这么点冲动，想上台展示一下的冲动。

我会吹口哨，这是从小无师自通自学自会的，虽然我丝毫不懂乐谱，但我只要听过一首歌曲，听熟悉了，就能很自如地口哨吹奏完整的曲调；我喜欢吹口哨，小时候喜欢，不仅吹小时候学过的一些儿歌，也吹当时的电视电影流行歌曲，越吹越喜欢，直到今天，别人学唱新的歌曲，我就学吹新歌的曲调。我对音乐的这一点点爱好是受住在我们家上学工作九年的三舅的影响。20世纪八九十年代，港台流行歌曲刚开始流行，三舅喜欢听歌唱歌，尤其喜欢唱罗大佑的《恋曲1990》，有时他骑自行车出门，后座上带着我，他边骑车边唱，我坐后面听，我不大会唱，但听多了，我就会哼，或者不由自主地撅起嘴巴吹出声音来。就这样，我学会了吹口哨，尤其会吹奏歌曲，进而会吹奏各种流行歌曲，我和三舅都爱听歌，三舅会唱，我就会吹。

我喜欢吹口哨，但都是在自己一个人时吹。尤其是骑着车行进在路上时，我旁若无人心情愉快，一首首歌曲的曲调，或者只是其中一段，通过我的嘴唇吹出来，自娱自乐，自得其乐。如果路过某个店铺，听到播放的某首流行歌曲，恰是我听过的和喜欢的，我的口哨声就不由自主地被带偏了，开始反复地吹着这首歌曲，吹得着迷，吹得入了魔。

我在开心的时刻最喜欢吹口哨。女儿上幼儿园小学初中，我接送女儿十多年，经常是见到女儿走出校门，女儿坐到我的车上，我心情大好，不由自主地吹起了口哨吹奏起歌曲。女儿小的时候，听到我吹口哨总是很高兴，尤其是我吹儿歌的曲调，她一听就懂了，然后还跟着唱；她还喜欢“点歌”，让我一遍遍地吹她喜欢的歌曲。后来，女儿大了，尤其是上初中了，我到学校门口去接她，看到她开开心心地走出校门，坐到我的电动车后面，我骑上车，不由自主地又吹起口哨，此时的女儿，就不那么乐意了：“别自带音效啦！”女儿是有点在意我这个爸爸在她同学面前的形象。女儿一阻止，我自然收住哨声，但是那吹口哨的乐趣依然在，女儿到楼道口下了车，我推电动车进地下车库，依然忍不住要再吹一段。

我喜欢吹口哨，但我也曾经以吹口哨为耻。20世纪八九十年代，大多数人的思想还比较保守，但是一些追求时髦的年轻人，主要是一些男青年，已经开始烫起头发、穿着大裤脚的喇叭裤、嘴上吹着口哨，在街上招摇过市、晃来晃去。于是，一些年纪大点的大婶大妈或者思想保守的女孩子，还有正式单位里的教师医生干部等，见到这些“小伙子”很是不满，虽然总会躲得远远的，但嘴里面还是少不了要说上一句“这些不学好的二流子！”看，吹口哨可是‘二流子’小流氓的行为。所以，我会吹口哨，我喜欢吹口哨，但那时的我却总以吹口哨为耻，总不敢在人面前吹口哨，只有一个人时，我才敢偷偷地吹一会口哨，而且吹着吹着，自己还有点觉得“不该”、不好。

我喜欢吹口哨，我也曾经“上台”表演过一回。1995年我考上清中高中，虽然因为高一时我的父亲去世，我着实消沉了近两年时间，而且高二下学期我还出了一次车祸，但是我都经历并坚持了过来，正常上了高三。我高三一年的学习成绩逐步提高，慢慢地融入了我们那个关系融洽的班集体。那年元旦，班级搞了晚会，要求所有的同学都必须表演节目，我实在是推脱不了，后来我就上台“表演”了一会吹口哨，吹的就是我最喜欢的《恋曲1990》，没想到同学们听得都很认真，都听懂了，还跟着唱，气氛好极了，大家都给我鼓掌，我也是既意外又特别自豪！

我喜欢吹口哨，我没想到有一天吹口哨也可以是一项国际性的比赛项目。我从小到大都喜欢吹口哨，但都是自己偷偷地吹，总觉得是一件上不了台面的爱好与玩意。然而，前段时间我在网上看到了竟然有“世界口哨大会”这样的组织，再一搜索，竟然发现还有这“世界性”的世界口哨大赛，竟然都举办了三十几届，而且参赛人员众多，来自于世界各地！咱们中国人第一次参赛是2008年，中国的曹庆跃参赛并且勇夺国际大奖，还上了央视的新闻！我来了兴趣，进一步了解吹口哨，发现就我这能把一首歌曲完整吹下来的水平，放在“口哨界”也算是比较高的水平呢！哎呀，一时间我很是激动，差一点就准备报名参加世界口哨大赛为国争光去了！

自然，我是没去参加什么“世界口哨大赛”，因为我觉得我这吹口哨，吹得自己开心，吹出自己的乐趣，也就够了，我还是极为怯于上台露面表演展示的。现在，因为咱们区作协的年终总结会上要进行才艺展示环节，我又有点冲动了，竟然“报备”了我这个吹口哨的节目，既然如此，我还是先好好练习练习，假如总结会上真要我上台“露一下脸”，那我也只好硬着头皮上去了，谁叫我真的喜欢吹口哨呢？

作者简介

吴波，男，1979年5月生，江苏淮安人，中学教师，淮安市作家协会会员，清江浦区作家协会理事。教学工作之余，热爱文字写作，2005年起在报刊发表文章，已逾百万字，有多篇文章收录进各级各类书集，多次在市级以上征文中获奖。2017年9月，文集《里运河北大运河南》由团结出版社正式出版发行；2020年10月文集《清江浦家常饮食记》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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