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节.追忆我的父亲
父亲节.追忆我的父亲
文/陈永利
七月流火,正是炎热的季节。我在集宁学习,早晨与几位同事在一起吃早点,油条、豆浆,二哥从丰镇打来了电话,说父亲病危,赶快回来,我说严重吗?他说,回来就知道了。于是回宿舍整理书包去车站买汽车票回家,一路上我觉得车开得很快,到丰镇回家,走到永军小铺门前,见艳艳用异样的眼光看着我,说回来了,我说,嗯,问我集宁学习了,我说,嗯。走到巷口,我看到了门上的纸钱,想,完了。进了院内,家人外人忙里忙出,一推门,看到父亲大人直挺挺的躺在炕上,穿戴整齐,头前一盏孤灯,三柱香,洗眼睛的绵花球,一下子懵了,我没有痛哭,也觉不出悲哀,只是觉得好像在做梦,灵魂有一种飘的感觉,二哥在哭,姐也在哭,我却没有哭,不知道为什么,我静静的躺在了父亲的身边,忽然想起了三十五年前,爷爷去世时的情景。那天我放学回家,看到父亲守在爷爷的灵前,我推门进去,父亲说,进来看看爷爷,我看到爷爷穿着一身崭新的蓝布衣服,一动不动,很是可怕,拔腿就跑,恍如昨天,而时隔已三十多年,人生无常,岁月轮回,很不可思议。
我摸了摸父亲的手,非常冰凉,抬起头 看了看,父亲的双脚已用线拌住,一动不动,他们都出去了,我独自一人躺在了父亲的身边,目光呆滞,大脑一片空白,不知想什么,说什么,也不知道干些什么。忽然,发现屋内很阴沉,诡异,我非常害怕,急忙跑了出来。一会儿,我女儿放学了,看到了她逝去了的爷爷,哇哇大哭,女儿哭了,我也哭了,不知为什么。
我不孝,父亲活着时我没有给他做过一顿饭,洗过一回衣服,在他离开人世前,也不在他的身边,我很自责,我过去揭开了父亲脸上的白纸,看到了父亲脸色灰白,好像比活着时瘦了,我的心咚咚地跳,这就是我前几天走时还坐在电视机前看电视的我的父亲,姐姐给他从饭馆端来过油肉时坚持要分一半给我女儿的我的父亲。我没有经历过人生的大限,医生说他不行了,我却固执的认为医生是瞎说,父亲不会死,每天吃饭,走路,看电视,会死吗?我太天真了,不知病魔早已侵入了他骨髓,古人云,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莫非是在说我吗?夜晚,拉回了那个白木头盒子,灯光下,白嚓嚓的,看了就叫人心惊肉跳,过了十一点,那个阴阳先生让我们第兄几人分别拿起了褥子的四角,缓缓地抬起了父亲,我的手抖的几乎要滑脱,呼吸要停顿,大脑一片空白,父亲被我们抬出了屋内,离开了他睡了多年的那个土炕,缓缓地放入了材里,从此,我与父亲阴阳相隔,再也不能见到他的颜面了。第二天早上,灵棚里,白哗哗的材前,我认识到我将会永远没有父亲,我女儿再也不会有爷爷时,我放声大哭!
打我记事,父亲留给我的最初印象是大年打扫完家的一项重要任务就是去火车站接父亲,好像是在兴和一个叫什么营的公社工作,我们弟兄几人,在茫茫的人流中,就会看见父亲从火车站的那个木栅栏里,背着大包、小包走了出来,我们欣喜若狂,真的是一路欢声一路笑的回到了家里。有一年夏天,父亲领着我们弟兄几个去旧大桥玩,靠一中的土墙上开着几多粉色的喇叭花,父亲说,你想要,“大大”(指:父亲的方言)给你上个摘个。父亲小心翼翼的爬上了土墙,伸手一探,没有摘到。父亲又努力的往前探了探身子,还是够不着。于是父亲手脚并用,努力的向上爬,颤巍巍的。跌下来呀!我在下面看的清清的,惊呼。花终于摘到了,炙热的阳光照着父亲满脸的汗水,娇艳的喇叭花映着父亲的笑脸,父亲长出了一口气,一脸欣慰。现在每逢我路过那里,泪眼模糊中,我就会看到一个矮矮微胖的身影正在小心翼翼的爬上了那堵土墙,一朵粉红色的喇叭花开的正艳。
曾记得,奶奶要去包头了,说好了要领我的,结果到了车站,奶奶坐车走了,没有领我,我在车站哇哇大哭,父亲给我买了冰棍、瓜子,用自行车驮着我回家,看着路面刷刷的从眼前飞过,我很惊奇,也很幸福!
曾记得,一个初冬,天灰蒙蒙的,同院的兰梅爹在收拾他的花池子,说,这几颗花籽给你,我欣喜若狂,咚咚地跑回了家,推开门,火炉烧的红红的,炉子上的花卷考的“黄葱葱”的,父亲正在推莜面“旺旺”,穿一白衬衫,袖子挽得很高,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情景就像电影一样,总是在我脑海里不停的回放,这就是我小时候父亲留给我最深的印象。
如今一恍,五十多年过去了,父亲已走了十多年了,夜深人静,我真想问问,地下的父亲大人,您可安好!
[作者简介]
陈永利:丰镇林业局高级技师,文学\古建\旅游爱好者,奉信:行万里路,读万卷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