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美黄梅】程俊：五月端午话龙舟 / 开普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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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浣江五月平堤流，邑人相将浮彩舟。灵均何年歌已矣，哀谣振楫从此起。扬枹击节雷阗阗，乱流齐进声轰然。蛟龙得雨鬐鬣动，螮蝀饮河形影联。刺史临流搴翠帏，揭竿命爵分雌雄。先鸣余勇争鼓舞，未至衔枚颜色沮。”这是唐代诗人刘禹锡的《竞渡曲》。龙舟，又叫龙船，端午划龙舟传说是为了纪念爱国诗人屈原，我的家乡湖北黄梅县，每年过端午节的时候都会划龙船。

今年端午小长假的第二天，我应湖北百亩塘旅游开发有限公司邀请，到位于黄梅濯港栗林村的百亩塘观摩龙舟赛。在家乡，龙船是神圣而威严的圣物，听老一辈人讲，划龙船的讲究可多了。

早在农历四月二十八以前，不管是新龙船还是旧龙船，都要提前就近浸入水中，以防渗水，二十八以前要设立龙堂，（一般是在求子的人家里设立），在农历四月二十八那天，先放一棵树在船底，用铁丝固定，这就是扎“龙筋”。再沿龙筋左右对称扎好划手的位置，然后扎好龙头，在几个头首的带领下，端着香炉到土地庙去唱接龙歌祝神，祝神完毕后就到龙堂去敬香，还让很多人陪龙神过夜。过了十二点，所有人整装上阵，一群人带上龙头，摆上香案，先到土地庙去祭神转一圈，然后把龙头插在船头，并把香案端上船，这种仪式称作翘船。在古时候妇女地位低下，翘船的时候是不允许女人出现的，（现在可不一样了，妇女也能像男人一样划船了）然后在水里划几圈，叫做抢生水。（现在船大，一般都是提前用吊车，拖头等把船运到划船水域），傍晚，又从船上取下龙头，端着香案回到龙堂，如此反复，直到龙下白（龙船上岸）。

二十八船下水以后，还要由本家给已经出嫁的姑娘发送请柬，告知村里划龙船的消息，之后的几天，村里出嫁的姑娘们，就要在初五龙船上岸之前，到娘家龙船所在的水域，设设（买些物品犒劳划船的娘家人，后来演变成用钱折）、放炮、焚香。

在我小时候，奶奶的娘家也曾给奶奶发过划船的请柬，我曾跟着大人一起去东港边为龙船设设。奶奶和父亲一起买了许多的烟、水果、糕点、鞭炮、黄表纸、红布等，在附近人家里借一张桌子，摆放在东港边，只见奶奶跟船上划船的表叔（奶奶的娘家侄子）挥手打招呼，那水中的龙船很快就调头向岸边了，前面的两个人举起手中的桡，斜着向前，父亲点燃鞭炮，奶奶跪下点燃黄表纸，很虔诚地磕头。船靠岸后，船上下来一个人，父亲把红布双手捧着递给他，他把红布系在龙颈上，这时船上的一个人用唱腔唱出祝福的话，叫做打歌。打歌的时候，船上所有的人齐声和唱着。然后再把东西搬上船，搬时，还将少量的水果糕点丢入水中，还拿点糕点递给父亲，说是回礼。这就叫“吃设”。龙船吃完设，在原地划三圈后就离开了。

孩提时，最喜欢的莫过于初五那天看龙舟赛了。吃过早饭，早早地来到东港边，这天的东港边除了看龙舟赛的人，还有卖桃子的、卖冰棒的、各种小吃的......并不亚于热闹的庙会。大喇叭里喊着请各村龙船准备，比赛马上就要开始，嘈杂喧闹的人们迅速安静下来。为了更好地看龙舟赛，我们小孩子从人缝里往港边钻，大人们也不生气，都好脾气地让我们小孩子过。

只见水面上，穿着五颜六色的衣服队员的龙舟排成一排，听见大喇叭喊：“开始”，一声锣响，一艘艘龙舟都象离弦的箭一样，飞一般地向前冲去。顿时，水面上水花飞溅，锣鼓声震天，船上的人都憋红了脸，咬紧了牙，使出全身力气拼命地划。最过瘾的是那个打鼓和打锣的，他们跳起来打，仿佛跳起来划手们就会力量更大，船就会更快一些样。这锣鼓声急促、清脆而有力，一下下也敲在岸边看龙舟的人们的心坎上，看的人也大声地喊着加油，一时间热闹极了，口令声、敲锣声、打鼓声、划桨声，汇成了一首激昂雄浑的乐曲，乐曲里有着浓重的端午节日气氛。小时候我曾疑惑，划手们怎么动作都那么齐整，长大后才听说划船的时候有“听鼓下桡，鸣锣收兵“的说法，也就是鼓响了桡就下水，锣响了，桡就起水。我们小孩子看比赛只是为了看热闹，对于输赢并不在意，不一会儿就都跑去买吃的喝的去了。

初五下午，还要举行拆龙舟仪式，称作“送船”。船在上岸前，把龙船倒划回去，所有人都不能说话，怕冲撞了龙神，等船上岸后，才可以说话，接着打歌者唱送龙歌，焚香放炮后，解下龙颈上的红，送给那些祈愿的善男信女们。最后把头丢进水里，龙须保管在设龙堂家里人的堂上，等明年求子的人来接请龙须设龙堂。

如今，屈原的叹息已渐渐远去，传统节日已萌生新意，端午划龙舟却源远流长。

【大美黄梅】程俊：五月端午话龙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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