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府往事之一
曾经写过一篇博客,题目叫做《那时》,记录了2003年初到学府的点滴记忆。
今天偶然翻到,真巧——这篇文章竟然写于11年前的今天——2010年5月11日。
就原文发上来,并添加一点“注释”——黑色字为11年前旧文,紫色字是今天写的。
并以此文作为一直想写的一个系列的第一篇。
那时
进入五月,开始陆续收到祝福。虽然现在已经不再整天高调宣称:“我热爱世界上所有的节日,有节日一定要过,没有节日创造节日也要过——而我最爱过的,是生日!”但是每一份祝福都依旧使我感念朋友们的记得。在一个如此忙碌的城市里,被记得,已经足够。
今天的这一句,我尤其喜欢,也不由感慨。是忠义说的,他说:“明天是你的生日了。认识你的那年,我二十九岁。”没来由的,被这句话定住了。算了一会儿才想起,自己那时二十七,而现在已经三十四岁。不觉在学府已七年。真有七年了吗?
(明天我四十五岁,兜兜转转,走开又回来,不觉在学府已十八年。真有十八年了吗?)
那时还没有校门,我们踏着木板走进学府,木板下是还没铺好的路,踩上去软乎乎的,感觉有点悬。
那时所有的的士都不认识路,报了学校的地址通常会被拉去学府路上的学府小学,有的应聘老师因此险些误了面试。
那时连校长在内才25名教师,学生仅有一个年级六个班225人,共同凑成一个250的新学校。
(现在教师163人,学生2076人,校园还是那一座校园,密度十倍增长。熟悉的旧同事退休或离开,年轻的老师那么多,令脸盲症22患者如我者对面不识。想来总有一天,惟有红砖白墙和爬山虎勒杜鹃,为我铭记旧时光。)
那时全校教工大会在教室召开,每人一张课桌,校长的座位是面向我们的另外几张课桌。
(2017年1月我在学府参加了最后一次教工大会,从此成了学府的编外人士。直到现在,小狮子不服管教的时候,还会拿我的身份说事儿:“妈妈,你又不是正经的老师!”我内心深处天雷滚滚,一声怒喝:“呔!兀那小儿,休得无礼!你妈还不是因为你才不'正经’的?!”)
那时我们在一个大办公室工作,除了校长书记张主任再没有别的官儿,就连他们四个,长得也完全不像官儿。
那时想说就说想哭就哭,想吵了可以任选人来吵一架,因为吵完架你还是你,我还是我,我们依旧是我们。
那时不敢奢想饭堂,每天中午盒饭送来,我们在一间教室里摆开课桌三五对坐,饭菜一样香甜。反正,有的是空教室,有的是课桌。
那时所有的树都未长成,我们每天望着小树发愁,不知道它们什么时候才有绿荫如盖。
那时几乎每个学生都认识,都觉得可爱,顽劣的男孩子也不惹人烦。
那时的韩校长头发比现在多步子比现在大钟校长笑起来像个孩子陈书记根本就是顽童。(现在这三位都已不在学府。)
那时我羡慕志红晓霞的风致,觉得她们是我见过最有女人味儿的女人。(现在这两位均已有子长成,而她们竟愈增风致,岁月何其厚待也!她们仍在学府,我们时时遇见,偶尔小酌,岁月何其厚待也!)
那时体育老师胡育冠一个人组织了一场校运会,竟也像模像样。
那时忠义坐我后面,常常用英语对我讲话,我半懂不懂听着,他的声音非常悦耳。(忠义现在仍在学府,美丽矫健又聪慧的边牧“猪猪侠”占据了他生活中的某个重要位置。)
那时启东在我前方,印象中足有半年不曾转过头来和我说话,后来却成了最好的朋友。(一直到现在的最好的朋友。)
那时罗杰回了珠海一阵子,我以为失掉了他,打电话的时候有点想哭。(这人现在逆生长了,而且越来越潮。)
那时丽虹在我的右边坐,她读小说学日语去旅游,最是有想法和懂得享受生活。(现在她是朵朵的班主任。)
那时慧慧和现在一样常常埋着头,为学生不眠不休,不知道为什么有一天我们一起去吃“七大碗”,瞧现在这家店火成了什么样子,而那时不过刚开张。(11年前热闹的店已经关张,当年的慧慧生了俩娃之后身材依旧。)
那时老段比现在瘦,每每替我挡酒,因为有他仗义帮衬,我竟在“学府白酒协会会长”的位子上逍遥了几年。
那时万讲真的很帅,他介绍自己的时候把名字变形,嵌进一个潇洒的“10000”。(后来万讲另辟蹊径,趟出一条主题活动育人的路来,大放异彩。现在万讲凭借精妙的剪纸技艺传承非物质文化遗产,再次华丽转身。)
那时陈洁还是小姑娘小范还没有变成小换红玉的面色更红润,我们现在还会翻出在海边的合影,感叹当年的青春美丽以及瘦。
(陈洁的父亲是我早前在南中的同事,与已故去的故人之女同事,曾让我感慨万千,现在却已经失联。小范由同事而密友不知是从什么时候起,反正她给我的三个娃都换过尿不湿,这个纪录别人可破不了。)
那时阿肖常常吃苹果还总分给大家,和现在一样闲不住。(阿肖退休多年矣。)
那时“黄老大”还是黄洪毅。我们在南中同事五年,我是班主任教语文他是数学老师,却始终算不得亲厚。嫁作潮汕妇之后,和黄老大成了“胶几人”(自己人),我们之间也愈发熟稔起来——能不熟嘛,认识他都有23年啦……
那时的家长还需要教育,穿着拖鞋就来开家长会。不过某个在操场召集的家长会有星光,有虫鸣,自行车在文化广场排得好整齐,我直到现在还觉得美好。
那时已经走远了。我们都不断长大。还没有意识到年龄呢,就进入了中年。
不过有什么呢,那时的阳光,还在头顶上照着呢。
与学府初结缘的故事,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