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50年代优雅的记录者,却让赫本与梦露黯然神伤

Hello,我是凯特。

是时尚摄影师?还是心灵捕手?

“你确定不会有危险?”

“你就放心大胆的去吧。记住,你是主宰万物的女神,世界唯你独尊。”

听了摄影师的话,朵薇玛强忍住对身后庞然大物的恐惧,昂首挺胸地舞起来。快门声响起,时尚界最贵的照片,诞生了。

《大象与朵薇玛》/理查德·阿维顿拍摄/1955年/模特朵薇玛身穿伊夫·圣罗兰设计的长裙

庞大 / 纤细

粗糙 / 柔软

暗沉 / 白皙

笨重 / 轻盈

……

大象与女模的强烈的对比让人震撼,修身柔顺的礼服深深地印在人们的脑海里。凭借这张照片,时尚界永远地记住了这位摄影师的名字:理查德·阿维顿。

时尚摄影师理查德·阿维顿(Richard Avedon)

 良禽择木而栖 

阿维顿是个地道的纽约客。父亲在第五大道有一家女装店,母亲也是才华横溢的设计师。这样的艺术熏陶让阿维顿成为时尚摄影师似乎是一件理所当然的事,但其实没那么简单。
理查德·阿维顿在繁华的曼哈顿出生长大
哥伦比亚大学没有留住他,退学后阿维顿加入美国海军,负责给新兵拍证件照。拍了超过1,000,000张登记照后,阿维顿才惊觉自己在当摄影师。他重新审视自己的职业和手里的器械,终于决定此生再不与相机分开。
工作狂理查德·阿维顿一天有23个小时都和相机度过

家庭的熏陶让“时尚”早已成为阿维顿的生活。服装的简洁线条、模特的犀利眼神总是令他着迷。阿维顿方才20出头,却野心勃勃,立志要做最伟大的时装摄影师。

谁也想不到这个戴眼镜的年轻人,理查德·阿维顿,日后会改变美国摄影界

不过此时,只有一个平台能入得了他的眼:《时尚芭莎》。为了进入这座时尚殿堂,阿维顿反复应聘了4次,期间甚至拒绝了《Vogue》的邀约。
凯利·格蕾丝在看《时尚芭莎》杂志

最终,被他的天赋与能力打动,时尚芭莎向21岁的阿维顿敞开了大门。这个尚且青涩的摄影师忐忑而期待着,他知道,门后面,是另一个流光溢彩的世界。




 “离经叛道”的时装摄影师



刚到时尚芭莎工作的阿维顿就碰上了神仙比美的50年代。那时欧美大陆告别了战争的硝烟,迎来了高级定制的春天。
模特Dorian Leigh/理查德·阿维顿拍摄/1948年
1947年,设计鬼才克里斯汀·迪奥用高腰+大裙摆代替战时的乏味装束。看着身形被勾勒的凹凸有致的模特,时尚芭莎的编辑Carmel Snow对着迪奥先生惊呼:
“您的服装可太有新风尚了!”(Your dresses have such a new look!)
—Carmel Snow
“New Look”,这个定义欧美50年代潮流的名词就这样在谈笑间诞生了。

迪奥New Look冬装/理查德·阿维顿摄于埃菲尔铁塔/1955年

New Look定义新风尚,阿维顿也端起相机揣摩怎样拍好新时代的美人。他的镜头视角独特,精心排布下总有极强的冲击力:被V领凸显的天鹅颈,盈盈一握的小细腰,裙摆以下露出的笔直双腿……风靡欧美的New Look在阿维顿的镜头中成为永恒经典。
迪奥New Look套装/理查德·阿维顿摄于巴黎协和广场

迪奥New Look套装/理查德·阿维顿拍摄/1955年/巴黎是阿维顿最常采景的地方


继承了母亲的戏剧天赋,阿维顿在拍摄时也追求Drama的效果。50年代并非没有彩色印刷,但阿维顿更爱黑白照片的张力。

走硬朗风的皮尔·卡丹可以被拍得自在轻盈;

模特Carmen Dell’Orefice身穿皮尔·卡丹大衣/理查德·阿维顿摄于巴黎/1957年

穿着浪凡小白裙的Suzy Parker活像个偷跑到民间玩耍的小公主;

模特Suzy Parker身穿浪凡白裙/理查德·阿维顿拍摄/1956年

一条华美的迪奥晚礼服将开启一个流光溢彩的夜晚;
模特Sunny Harnett身穿迪奥“Angélique”晚礼服/理查德·阿维顿拍摄/1954年
穿着Perugia的皮鞋,你就能让整个巴黎臣服在你脚下。

皮鞋广告都可以拍的这么有故事,“时尚大片”的概念由阿维顿定义

以往的模特千人一面,仿佛只是穿着时装在摄影棚里摆造型的雕塑。阿维顿却总是举着他的相机,让模特们跳跃、奔跑,他想看到裙摆的律动,眼神的自由。在他的镜头下,超模如渴求天空的飞鸟,就像战争长久压抑后,女孩们对时尚的憧憬。

模特Veruschka身穿Kimberly连衣裙,双脚离开地面,似欲腾空/理查德·阿维顿拍摄

着迪奥套装的超模Suzy Parker/理查德·阿维顿摄于巴黎/1956年/2010年在佳士得拍卖行以217,000欧的价格成交

阿维顿甚至会自己入镜与模特“疯玩”/图为阿维顿与崔姬
他明白,模特不仅是衣架子,更是向观众传情的缪斯。
而阿维顿和他的缪斯,也在一次次拍摄中,不期而遇。

 独一无二的朵薇玛 

“她是这个时代最风华绝代、最具贵族气质的美人。”阿维顿看着镁光灯下的朵薇玛如是说道。
穿巴黎世家套裙的朵薇玛/理查德·阿维顿拍摄/1950年
她身材纤细高挑,气质冷艳而疏离,一次偶然的机会踏入模特圈就收到了各大时尚杂志的橄榄枝,但她最美的年华还是留给了阿维顿的镜头。
1957年电影《甜姐儿》中的朵薇玛

一个是不世出的才子,一个是风华绝代的美人,阿维顿与朵维玛擦出了不一样的火花。他们似乎可以轻而易举触碰到对方的灵魂,一个眼神,便是万千心声的交汇。

朵薇玛与阿维顿/1955年

两人曾计划在埃及拍一组时尚大片,拍摄前夜,朵薇玛说:“想象一下: 千年前,权倾朝野的埃及艳后俯视着朝臣们,心想:‘他们可真老啊!而我却是这么的年轻貌美’。”

阿维顿被这个女人的想法逗笑了,但他也瞬间明白了她想要的睥睨众生。快门声响,朵薇玛扬起眉,绝艳一刻从此定格。

“我们如同双胞胎,我知道他要什么,我也知道,他总是能让我成就最伟大的照片”
—朵薇玛

朵薇玛在埃及/理查德·阿维顿拍摄/1951年

从纪梵希到巴黎世家,身着各式时兴服饰的朵薇玛一直与阿维顿的镜头相伴。美艳的,风情的,凌厉的,每一个朵薇玛,都是阿维顿眼中的缪斯。
戴纪梵希钟形帽的朵薇玛/理查德·阿维顿摄于巴黎/1955年
身着巴黎世家长裙的朵薇玛/理查德·阿维顿拍摄/1950年

登上《时尚芭莎》封面的朵薇玛/理查德·阿维顿拍摄/1995年

1955年的《大象与朵薇玛》是二人合作的巅峰。这惊世骇俗的布景,相互呼应的严谨构图,让阿维顿从“著名”变为“传奇”。这一年,他不过32岁。

《大象与朵薇玛》/2010年,迪奥以114.8万美元的天价在佳士得拍下这张照片,创阿维顿作品新高,也刷新了时装照片交易记录

电影《伊夫·圣罗兰传》中出镜的黑裙,系圣罗兰亲手设计

《大象与朵薇玛》之经典让众多21世纪的名伶竞相模仿/凯特·布兰切特与大象的时尚大片

李冰冰与大象的时尚芭莎大片
浪漫的巴黎也留下过阿维顿与朵薇玛的欢声笑语,不拍片的时候,他们终日与美酒欢宴为伴。柔软的夕阳随塞纳河水流淌,他们无数次希望,对方的笑脸能定格在这一刻,如快门凝固时间。
可惜一个厌倦了镜头,一个立誓要成为最伟大的摄影师,巴黎短暂的欢愉成为他们二人各自心头上的朱砂痣。
几年后,导演斯坦利·多南以阿维顿在巴黎的故事为蓝本拍了一部爱情喜剧《甜姐儿》。奥黛丽·赫本担纲女主,阿维顿亲自拍摄,朵薇玛客串。
电影落幕,摄影师与模特的故事悄然画下句点。

《甜姐儿》讲述了纽约一家书店的女店员,由于被一位时装摄影师看上并带到巴黎加以培养最后成为世界名模的故事



 我给你讲个故事,换你最美的笑脸 

朵薇玛淡出了阿维顿的视线,但赫本却因为这部《甜姐儿》与他结缘。

1957年的电影《甜姐儿》

在阿维顿的镜头下,赫本展现出极为自然的纯真。或许是因为,每次开拍前阿维顿会给赫本讲一个或甜蜜或凄美故事,让她得以身临其境。

1957年的电影《甜姐儿》
在剧院的楼梯上,阿维顿对赫本说:“想象你是皇后,约了人看戏但他一直没有露面,所以你很生气,怒气冲冲地从楼上下来心里想要杀人。”

电影《甜姐儿》中扮成皇后的赫本

在巴黎的喷泉前,阿维顿又让赫本扮成舞会的公主。受了巫师诅咒的王子变成了一只白鸽飞到了她手上,公主不想扰了其他人的兴致就若无其事地继续跳舞。

火车站里,赫本是心碎的安娜·卡列琳娜,最后望一眼爱人后,她将义无反顾地跳到火车底下。

这次新颖又愉快的合作经历让阿维顿与赫本成为一生的挚友。赫本为《甜姐儿》贡献了自己的盛世美颜,阿维顿也赠予她一份最好的礼物。

你见过对着窗外暗自神伤的赫本吗?

不是头顶光环的小公主,却是赫本自己盖章认证过的最爱的照片,正是出自阿维顿之手。

 直面镜头的灵魂 

在娱乐至死的好莱坞,阿维顿的镜头已经见过太多世面,甚至有人说,判断一个明星是不是一线,就要看他有没有被阿维顿拍过。但常年混迹于名利场的阿维顿,却不禁停下脚步诘问自己到底要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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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他有了答案 :
“我从一连串的‘不要’出发,不要精致的灯光、不要表面的构图,不要摆姿势或述事。这些‘不要’迫使我变成‘要’。我要白色的背景,我要自己感兴趣的人,要我们之间发生的事。
——理查德·阿维顿

于是他再次出发。

梦露,不是那个台上火力全开的性感尤物,只是一个累了想歇一会儿的小姑娘。

曲终人散,梦露一个人坐在昏暗的角落

2011年在佳士得拍卖行以482,500欧元的价格成交

卓别林,不仅是会耍宝的喜剧大师,也是用黑色幽默讽刺美国政坛的小恶魔。接受拍摄的第二天他就因为政治原因离开了美洲大陆,所以头上长犄角的恶魔形象是卓别林留给美国的最后一条信息。
突然出现在阿维顿镜头前的卓别林

阿维顿从不认为脸上的皱纹、眉宇间的疲态是瑕疵,因为于他而言这都是情绪流露的重要线索。他喜欢捕捉强大的人卸下盔甲后流露出的柔软,那一刻,灵魂无所遁形。

因此,人们才能看到茫然的前总统艾森豪威尔,困惑的原子弹发明家奥本海默。
左:艾森豪威尔,右:奥本海默/理查德·阿维顿拍摄
但温莎公爵夫妇的神色悲伤,并非因为生活的磨难,也非爱情凋零。只是因为阿维顿不满他们在镜头前做作的姿态,信口胡诌说来的路上自己乘坐的出租车碾死了一条狗。爱狗的王室夫妇听罢立刻红了眼圈,这才有了这组照片。
故事是假的,但谁又能说他们的悲伤不真实呢?
《温莎公爵夫妇》/理查德·阿维顿拍摄/1957年

这样的阿维顿总是让人又爱又恨。他的镜头仿佛能透过躯体,看入灵魂,令人心生颤栗;但照片中那独一无二的容颜姿态,又是多少人向往的至臻之美。

巴黎的浪漫之风随着阿维顿的脚步飘至美洲大陆,50年代的优雅与浮华也因他的镜头而永存。这位改写了欧美摄影史的大师,似用镜头吐露着他未尽的情话:婀娜的身姿是他对美的致意,律动的裙摆是他对时尚的敬礼。
阿维顿一生中的两次婚姻都无疾而终,或许,相机才是他痴恋一生的情人。

阿维顿镜头下的“美国甜心”,拥有过目难忘的侧脸

一天的拍摄结束,工作人员散去
阿维顿收好三脚架,回到了自己的工作室。
看着满墙的作品
这些年来拍过的名流大亨尽收眼底:
大象前的朵薇玛,蹙眉的赫本

失神的梦露,湿了眼的温莎公爵...

末了,他看着跟了自己几十年的相机喃喃自语:

“我算得上一个伟大的摄影师吗?”

作者 | 凯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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