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安山文学】葛焕军||古村秘事(故事)
古村秘事
作者:葛焕军
主编:非 鱼
上 篇
博大精深的中华民族,历史悠久,富源辽阔,灿烂辉煌,它是承载着一部五千年历史的文化古国。
我的家乡,这片肥沃的土地,蕴育着一代代梨乡优秀的儿女,家乡这个古老的村庄,历经了千年的历史沧桑。这里山清水秀,人杰地灵,真是一方水土养一方人,我热爱生活,更热爱我的村庄。
胶东半岛为数不多的古人类遗址地,它位于我老家村庄的西北方向,离我家不过几百米的地方,在地图上标注名称为——方崮崖。此处,早已被省、市、县划为重点保护地。1981年11月,考古学家和北京大学师生们对此进行了发掘考察,自地表0.2米耕作层以下,依次是褐土、灰黑土、灰土、灰沙土和黄绿土5层,每层中都有不同时期的遗物发现,而且蕴含丰富。试掘中发现的文物有陶鼎3件、杯2件、豆1件、罐1件、碗1件、纺轮2件、石镑1件、石箭簇1件和骨针1宗。
其中,发掘的一座小墓,葬有立成年女性,俯身头朝东,随葬有鼎、罐、杯、豆等6件大汉口时期的陶器,死者的下颚骨上的4颗臼齿被人为拔去,齿槽完全愈合。参加发掘的专家认为,这是史前文化里仅见的现象。
经专家鉴定:古人类遗址上部土层遗物,年代相当于龙山文化时期(距今4000-4500年左右,在夏代稍前),下部土层遗物,年代近似于大汶口文化时期(距5000-7000年左右)。
以上的资料,记录着古老村庄的历史,记载着它曾经辉煌灿烂的文化。古老必定就会有许许多多美丽的传说故事,就会有奇闻异事的事情出现,也可能会有奇怪的事件发生。
曾经,自己亲身经历了一件怪事,现在回想起来,总感觉让人有点心惊肉跳、毛骨悚然,它是一个偶尔,还是一个纯粹的巧合而已。
中 篇
七十年代末八十年代初,我正在就读中学时期,那个时候,也是大集体按劳分配工分制的时代。在我的家乡,农业生产都是那种大干快上、搞得热火朝天的时候,农民的生活条件还是比较艰苦,生活水平相对贫穷,每家每户每顿饭的主食,基本上都是地瓜、地瓜干和少量的玉米面窝窝头。由于我们家人口众多,生活水平不说便知,难以想象。
面对这种艰苦的现实,我的父亲,是一位地地道道的老实本分农民。为了我们一家人能吃上饭、吃饱饭,他联合本村姓于的一村民,经过村委会的同意,他们两人一齐动手,在杂草荒野的方崮崖上,开扩出了大约二亩左右的耕地,地里种上了庄稼和蔬菜,以增加点收入,缓解家庭生活困难的局面。
那时的我很懂事,每次放学以后,都是跟随着父亲扛着铁锹帮忙去地里干活。就是那二亩地,我们两家一共联合种了三年的时间,每年都会有一定的收入,这点收入,只能帮助我们暂缓一下困难的生活,并不能彻底解决贫穷、能填饱肚子的实际问题。
方崮崖,是一个坡度较大,而且是一个自然形成的土高坡,我们这二亩地就是在这个坡上,所以,每次浇灌都是需要用大型的柴油机抽水。它扬程很长,架设水管时也是比较费事费力,有时候,父亲他们干脆就用扁担挑起两个大大的水桶,一次次,一桶桶,不知疲倦地往返来浇灌着蔬菜。可以说这一点的收入,都是用一滴滴血汗换来的,真是来之不易啊!
记得那是在八一年的秋天,父亲这二亩地里全部种上了秋黄瓜,为了减少投资成本,他们并没有给黄瓜搭上架子,而是让黄瓜秧随地而爬,随地而长,那些长长的瓜藤爬满了园地,黄瓜长势依然喜人。当黄瓜收获的时候,父亲他们每天清晨各自摘上一大筐黄瓜,拿到集市上去卖,回来俩人再一起算账分摊,做了平均分配。为了不让丰收的黄瓜被偷被动物糟蹋,他们就在田间地头的一侧,用玉米秸围起来搭建了一个简易棚子,一是用于遮挡北来的秋风,二是防止少数村民的偷摘。
当时在农村,一个是看场院,一个是看菜园。我是经常替父亲去看护的,场院是生产队集体的,每天晚上都是需要两户人家一起去看护。当秋收的季节,场院里堆满了地瓜、玉米、花生和大豆等农作物,晚上住的是一间二十多平方米的房子,屋里堆满了各种农用工具,屋里有炕,炕需要每天晚上自己点火烧热,躺在热乎乎的炕上,真是舒服极了。有时候,当炉火正旺时,偷偷把几块地瓜和玉米棒子放在里面,一会便烤熟了。吃着香喷喷的烤地瓜和玉米,心中充满了无比的喜悦和幸福感,面对诱惑,有时候我还跟父亲抢着去看场院。
可是自己家的菜园棚子,条件没有那么好,又冷又潮湿。菜园白天基本上是不用看护的,晚上则需要我们两家轮流值班。当年,我十三四岁的时候,已经是一米七多的大个子了,所以我经常替父亲去看菜园。那时如果自己渴了、饿了,满地的黄瓜,随便摘、随便吃,又解渴又解饿,真是一举两得。
年少时的我,也比较顽皮,也不知道什么叫害怕,放学后,只知道玩耍,经常作业都忘记了做。每次轮到我家看菜园时,我急忙吃点晚饭,抱着被子,拿着一块装有二节电池的手电筒,来到棚子里,铺好被子,蒙头就呼呼大睡,睡得很香、很香。所以我也经常受到父亲的训斥,他说:别人把黄瓜都摘走了,你也不会知道的。
一天,半夜里突然下起了大雨,哗哗的雨点敲打着棚子,雨水顺着塑料布哗哗流下来。被雨声惊醒的我,起身一看,被子让雨水打湿了一半,衣服也都被湿透了,秋风、寒冷一起袭来,想跑回家吧,这雨下得实在是太大了,想继续睡吧,棚子里又冷又潮湿。正在我犹豫的时候,我听到了父亲洪亮的声音,他在叫我的名字,声音响彻了雨夜,打断了我的顾虑。他撑着一把破雨伞,出现在我的身边,他把雨伞给了我,自己用塑料布包住被子和自己的身体,带我一起往家里走去,我们走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里,雨越下越大,手电筒射出的光线在雨中显得更明亮,我们顶风冒雨走在泥泞不平的乡间小路上,身后留下了两串深深的脚印。
在漆黑的夜里一个人看菜园,虽然它离村子不是很远,可当时这里还是比较荒凉的,平日除了有放牛、放羊的人经常光临之外,平常是很少有人过去的。要想一个人在此地方看园过夜,可以说必须要具备二个条件,一是要有很强的警惕性和责任心,二是要有足够的勇敢和胆量。当时年少的我,在这广阔的农村天地锻炼出来的我,顽皮和要强的性格,上树摸鸟,下河捉鱼等等,无所不能,野性感很强,有点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劲头,天大的事情我都不会有惧怕的感觉。
可是,我在看菜园地时的一段奇遇,现在想起来,仍然心有余悸。那几个晚上,曾是我朦朦胧胧中听到和见到过的,它并不是自己的一种梦幻,它是真实存在的,多少年以来,这段经历一直困扰着我那颗好奇的心,至今还让我感到一份迷惑!
那是一个清爽的秋夜,月亮圆圆,星星满天,当我吃过晚饭后,在父母的嘱咐下,我又跟平常一样,抱着被子一路小跑,来到了菜园地。我铺开被子,躺在棚子里,仰望浩瀚的星空,数着星星,瞅着月亮,心中有许多对未来生活的向往,有很多对美好世界的遐想,看着星空,想着未来,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半夜时分(当时自己也没有钟表,只能看着月亮算着时间),我被小便憋醒,自己慌忙爬起,来到黄瓜地头,一阵痛快地放松着,完毕,正当我要返回棚子时,在转头的那一刹那,我看到了黄瓜地里,一个穿着白色衣袍,远看就是一位女性,头发披散着,一个巨大的身影在地里晃动,当时还有点睡意的我,突然被这场景吓得几乎魂飞魄散,大气不敢喘。我使劲揉揉眼睛,再细细看看,分明就是有一个人影在晃动,我急忙回到棚子里,拿出手电筒,打开开关,朝着晃动的影子地方照射过去,并且大声喊道:“谁?是谁在偷我家黄瓜?”声音过后,无人回答,透过微弱的手电筒光线,也没有再看到人影,我便走到出现人影的地方,用手电筒照着周围、地里,也没有发现丢失黄瓜,心里就很纳闷,刚才明明就是出现一个人,怎么一转眼就不见了呢?难道是我的声音把她吓跑了?可是也没有听到她跑的动静呀!她怎么就会突然无影无踪的呢?困意浓浓的我,便又回到棚子里睡觉去了。
第二天,我把这件事情告诉了父母,他们说:“是你白天玩耍太累了,晚上做的恶梦吧。也有可能真的是有村民去偷摘黄瓜,被你的喊声吓跑了。”
从那天晚上开始,菜园地里,隔三差五就会出现这种让人难以琢磨的奇怪事,都是出现在我看园的几个夜里,景象大体相同。有时,在我熟睡的梦里,被黄瓜地里一种特别的声音惊醒,我就壮着胆子跑过去打着手电筒去寻找,当我到跟前时,那种声音会突然消失,再细细听时,唯有蟋蟀吱吱的叫声,周围一切安静。当时自己在想:这可能是什么动物来偷吃地里的黄瓜时发出的声音吧!我当时根本就没有害怕之心,也没有过多去想。
以后的几天晚上,棚子的下面总是有一些动静,有时睡得正香时被这突如其来的动静所惊醒,而且声音时大时小,时尖时细,似哭似笑,听得让人心发颤。每次只要听到,我便使劲拍打着铺板,声音就会立刻消失。因为,在搭建棚子的时候,三面是用玉米秸秆围起来的,一面朝阳是敞开着的,下面是用几块破木板铺着,木板上面再铺上玉米杆,然后再铺一层塑料布,就是这样简陋的棚子,难免会有老鼠在木板下面活动,这种情况农村很普遍,习以为常,见怪不怪。
又是一个晚上,也是半夜时分,睡着正香甜的我,被一尖叫声惊吓醒来。我匆忙伸手抓起事先准备的一根棍棒,起身走出了棚子。只见一老年妇女,出现在菜园的地头,我用弱弱的手电光照射着她,只见她身上穿着破衣烂褂,披头散发,长发遮盖住了脸面,只露出了两只大大的眼睛直直地看着我,让我感到一种从未有的惧怕感。她见我手拿着棍棒急忙说道:“小伙子,我曾经在这个村子住过,今天路过这里,走累了,也饿了,看到满地的黄瓜,想买兜里又没有钱。”我听她这么一说,感觉这个女人很可怜,便对她说道:“你自己随便摘着吃吧,你吃完了走就行。”困意上来的我便又去棚子里睡觉了。
第二天早上,我又把昨晚发生的事情,跟父亲说了,父亲惊讶地问我,那女人摘了多少?几点走的?我无语了,只顾睡觉了,事后的情况一概不知。我带父亲来到昨晚女人摘黄瓜的地方看了看,这边的黄瓜不但没有少,反而结得非常多,多得都让父亲感到了吃惊。父亲像是明白了什么似的,嘴里默默嘟囔着什么!
下 篇
这一年正是1981年,也就是这个秋天,那天,正在上学的我,课间听老师们说,村里来了一批北京的专家,在方崮崖上考古挖掘考察。我当时非常吃惊,怎么自己居住的村庄,成为考古学家们的考察地?家里的黄瓜地,成为挖掘的重点?难道这里是?……一串串问号,在我脑海中回荡着!
中午放学后,我跑着跟同学们来到了方崮崖,来到了我家的黄瓜地里。当看到黄瓜地被挖了一个个大坑,一处处被挖开坑的地方,露出一具具古人的骨架子,和一件件古物,我才明白这里是古代遗址,这里是古人类居住过的地方,自己激动不已。正当我心情高兴激荡时,一位戴眼镜的专家在人群中吆喝着说:“这是谁家的棚子,谁家的棚子?”一连问了两遍,没人回答,当时父亲跟姓于的也都没有在场,所以我壮着胆子回答道:“这是我家的棚子。”专家说,棚子要拆了,棚子里的东西先搬到一边,说着他就叫人七手八脚拆搬开了。当他们揭开下面的木板时,有二条巨大的蛇盘聚在了一起,专家和村民都惊呆了,我更是吓呆了,这不是自己昨天晚上还在睡觉的地方吗?难道晚上发出声音的是它们?那些人并没有去伤害它们,只是把它们分开,并驱赶它们跑开了。在专家的指挥下,开始挖掘棚子下面的土方,那时的我对考古有一种特别的好奇,一直在旁边看着。由于考古挖掘是一件非常细又慢的工作,所以,我迫不及待想见到棚子下面到底会藏有什么秘密。
第二天,正好赶上是星期天。吃过早饭的我,早早就来到挖掘现场,等待揭开棚子下的奥秘。功夫不负等待人,中午时分,是最振奋人心的挖掘时刻,也是我们村庄从此名扬天下的激动时刻。大约在棚子底下几十厘米的土层,挖掘出一具女性古尸(挖掘的一座小墓,葬有一成年女性,俯身头朝东,随葬有鼎、罐、杯、豆等6件大汶口时期的陶器,死者的下颚骨上的4颗臼齿被人为拔去,齿槽完全愈合,参加发掘的考古专家认为这是史前文化里仅见的现象)。
当我看到一件件文物出土时,当看到专家和同学们脸上露出了笑容时,我知道这是惊喜感和喜悦感,这也是他们想要的结果。
多少年以来,我一直在纠结曾经发生过的这些离奇怪事,难道晚上穿着白色大卦、披散着长发站在黄瓜地里的人是她?难道棚子下那奇怪的叫声也是她?难道她已预知自己将要重见天日?难道她是想提前出来告诉人类吗?
也许真的有村民晚上去偷摘黄瓜,也许那些声音都是两条蛇发出来的,也许我以为的这些奇怪事,不过都是一个个巧合而已。
古老村庄神奇的传说多,千奇百怪的故事多,一切迷雾和真相,它将随着历史前进的步伐慢慢被揭开。这一串串神奇的怪事、秘事,也将随着时间的流逝而逐渐变淡并消失!
2020年10月
插图/网络
作者
简介
葛焕军,笔名:无敌勇士,山东莱阳市人,1966年8月出生,1986年入伍,1991年毕业于信阳陆军学院后勤财会系,2001年转业于潍坊市委办公室工作。
在部队期间,曾担任班长、代理管理员、机关食堂司务长,先后荣获三等功三次,优秀士兵、嘉奖若干次,参加过多次重大军事任务。
受传统文化的熏陶,长期以来,自己对文学作品有着较浓的兴趣,酷爱阅读和写作, 2013年开始发表作品,在《齐鲁文学》《潍坊晚报》等报刊发表了百余篇文章。参加各类征文大赛若干次,荣获多个参赛奖项,出版了自己的处女作(飘过村庄上空的云)。中国民间故事创作成员,潍坊市作家协会会员,香港特别行政区作家协会会员。
在部队期间,曾担任班长、代理管理员、机关食堂司务长,先后荣获三等功三次,优秀士兵、嘉奖若干次,参加过多次重大军事任务。
受传统文化的熏陶,长期以来,自己对文学作品有着较浓的兴趣,酷爱阅读和写作, 2013年开始发表作品,在《齐鲁文学》《潍坊晚报》等报刊发表了百余篇文章。参加各类征文大赛若干次,荣获多个参赛奖项,出版了自己的处女作(飘过村庄上空的云)。中国民间故事创作成员,潍坊市作家协会会员,香港特别行政区作家协会会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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