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光割地求和,给北宋开了个坏头!

文|历史故事书
历史故事的搬运工
1
大宋神宗爷那几年,熙宁变法、元丰改制,渐渐地朝廷阔了,有钱了,就想折腾点事干。
宋朝的北边是契丹辽国,辽国幅员辽阔、手里枪杆子也多,宋朝的皇帝除了一开始的太祖、太宗敢偶尔跟他们打一架外,其他的皇帝都是抱着“能用钱解决的事儿尽量不用拳头”的思路与其接触。
所以,合计来合计去,宋廷君臣们一致决定——干西夏那个龟孙吧,胜算大点!于是,就有了后来神宗西征的事儿。
一番折腾下来,大宋手里的几十万镇边军队,还剩下不到一半。
不过这场架也没白打,宋朝用十来万将士的鲜血和二十万边民被俘的代价换回来几座城池:浮屠、安强、葭芦、米脂、兰州等。再加上原来“熙河开边”王韶抢得的那些地,确实让神宗爷和变法派神气了一把——这些地可是自从唐“安史之乱”后就不归中央管辖了!
最主要的是,以上那五座城池皆深入西夏腹地,就像五把契子一样楔进了西夏境内,宋朝以后每次跟西夏干仗战场几乎都在西夏境内了。尤其是兰州,扼守黄河,易守难攻,由此出兵三天就能打到西夏都城,俨然辽国人手里架在宋朝脖子上那把刀——幽云十六州。所以,为了这几块地,西夏没少跟宋朝干仗,可挣过来抢过去,就是没能抢走。
夏人一看,打是打不过了,那就“外交”一下吧!
于是,他们就给当时的皇帝神宗爷写信:

中国者,礼乐之所存,恩信之所出,动止猷为,必适于正。若乃听诬受间,肆诈穷兵,侵人之土疆,残人之黎庶,是乖中国之体,为外邦之羞。

意思是,你们不是号称礼仪之邦、诚信之国吗,为什么来抢人家家的地?丢不丢人?
末了,还不忘羞辱一下宋廷:

昨者朝廷暴兴甲兵,大穷侵讨,……,故去年有灵州之役,今秋有永乐之战,然较其胜负,与前日之议,为何如哉!

你看看,来抢我们地,被我们在灵州和永乐城打败了吧!快点把地还给我们吧,我们还做好邻居,还搁好伙傢!
可是,仗也打了,架也骂了,宋朝就是不还地!西夏人很生气,只好继续做工作,功夫不负有心人,这机会很快就来了。
2
那年,神宗驾崩,小皇帝哲宗登基,太皇太后高太后垂帘听政。
高太后是坚定的保守派,上台伊始就对大宋朝堂大换血,将蔡确、章敦、曾布这些改革派赶出京城,提拔任用保守派代表司马光、吕公著、苏轼、苏辙等人。
都知道高太后思想保守,好儒尚理,喜欢仁义礼智信这套东西,身边也都是一群好写大作文好吹大道理的文人,而无经世致用、具有战略眼光之辈。夏人一看,这是个好机会,得赶紧做工作!
宋哲宗元祐元年二月,西夏就借着给老皇帝吊丧、给新皇帝送礼的机会,立即向宋称臣,遣使入贡,“求所侵兰州、米脂等五砦”。
其实,一开始,夏人对能不能要回来这几块地也没抱多大希望,战场上拿不走的东西,想在谈判桌上拿回去,可能吗?不过打又打不过,既然能谈那就试着谈谈吧!
看到夏人索要侵地的奏折,宋廷一下子就炸开了锅:这些地可都是几十万将士的鲜血换来的,你头一低认个错就想拿回去,哪有这好事儿啊?
所以,不管是台上的保守派还是下野的变法派,大家一致反对还地。
这时候,身为宋宰相的司马光站了出来。
没想到,司马光一开腔就让满朝文武大吃一惊。
司马光说:“灵夏之役,本由我起,新开数砦,皆是彼田。”
首先,司马光自己都不认可那几块地属于宋朝,打那场架咱是没理的,那几块地也本来就是人家的,不还给人家显得咱大宋太小气了。
接下来,司马光又说,现在人家都称臣了,咱们还能不还人家的东西吗?如果那样,西夏肯定说称不称臣宋朝都不待见咱,咱们还是跟宋朝对着干吧!
“当此之时,不得已而与之,其为国家之耻,无乃甚于今日乎?”到那时候,与其被西夏抢走,成为国耻,还不如现在就给他呢——司马光打心眼里害怕西夏,就不相信宋朝能打赢!
到最后,他还不忘奚落一下满朝文武,“群臣犹有见小忘大,守近遗远,惜此无用之地”。这些大臣们太没见识了,咱们大宋现在阔了,这几块地又远又穷咱看不上!
司马光一席话激起千层浪,大宋朝堂上不管是变法派还是保守派都骂他是卖国贼。可是,他却得到了三朝元老、大文豪文彦博的支持。最后,对司马光言听计从的高太后大笔一挥,将抢来的米、兰五城割给西夏吧!
这事就这么定了!
3
未打一仗,就要割地赔钱,这事儿让人越想越窝囊。尤其是驻守西北的种谔、沈括、吕惠卿等人,一再上书要求太后收回成命,自己愿与西北诸城共存亡。可是,奏疏上去,不是留中不发就是草草批就——看来司马光和高太后割地的主意已经打定了!
这时候,一个重要人物登场了!
这个人在大多数人的笔记小说历史文献里都以反派形象示人,甚至在《宋史》里他也被列入“奸臣传”,“江湖地位”仅次于大奸臣蔡确。但是这次在大是大非面前、在家国利益面前,他却勇敢地站了出来。
这个人就是:邢恕
史载,邢恕“有学辩论,多不请而教人”。
邢恕学问大,辩才了得,是不可多得的谈判高手,因为经常拿大道理教训人,大家还给他取了个外号“邢训”。
司马光和高太后执意要割地赔款,作为变法派代表的邢恕心里很不是滋味——太后要革除新法,这几块地可是先皇和变法派最后的政治遗产了,不能让司马光就这么给卖了!
于是,邢恕就想阻止司马光,最起码也得给夏人打个折,不能把五座大城都便宜了他们。可是劝谏司马光的奏疏上了不下百封,人家的学生故友给他说他都不听,会听我这个政治敌手的话?
邢恕想来想去,既然司马光的门生故吏说了他不听,我这样的政治对手劝他他更不会听,那只好找第三方的人给他讲吧!
主意打定后,第二天,邢恕就找到司马光,充分发挥自己的口才,跟司马光套近乎。
司马光是个老好人,城府不深,一来二去就被邢恕哄得团团转。
邢恕一看,差不多了,这才转入正题:“听说司马相公坚持要把西北五城甚至河湟之地全部放弃?”
司马光一听,就有些不高兴,现在国内都骂我卖国,你也敢来批评我?刚给你个好脸,就不知道自己姓啥了!于是,冷冷回道:“怎么?邢大人要赐教一二?”
邢恕听出了司马光的不满,连忙摆手,赔笑道:“司马相公,您可别开玩笑了,我这点学问您还不门清吗?边疆的事,这么复杂,您这样学贯古今的赫赫宰辅处理起来都棘手,我哪能有什么见解呢!”
司马光一看,邢恕这个姿态低啊!也对自己刚才的态度有些不好意思了,就顺坡下驴,道:“这事确实很棘手!”
邢恕呵呵一笑,给司马光递上一杯凉茶,走近轻声道:“司马相公,这事处理起来说难也不难!”
邢恕这么说,司马光的胃口一下子被吊起来了,朝廷都快炸锅了,还不难?连忙道:“哦?那你说该怎么办?”
邢恕这才收敛笑容,不急不慢道:“现在参与谈论的朝廷官员大都是些跟我一样的文人。边疆大事,那是真刀真枪、拼刀子抹脖子干出来的,我们这些文人懂什么啊!您应该找一个熟悉边防的大臣问问,听听他的意见,如果他说五城该弃,咱们就弃,谁也没话说;如果他说该守,咱们就尽量给子孙们守着呗!”
司马光一听,邢恕说的有道理,现在朝廷上这些人说的驴唇不对马嘴,听他们的白搭,还是得问问真扛过枪上过战场的人的意见。于是,司马光问邢恕道:“现在朝廷里大多是文人,偶尔有个把武将也都没脑子。你可有推荐的人啊?”
邢恕这才故作沉思,想了半天道:“下官倒是有一个人推荐。这人名叫孙路,在西北军队里干了四年多,熟悉边防事宜,此时正在京城。要不下官给您把他约过来?”
司马光最近被逼得正无计可施,此时仿佛抓到了救命稻草,于是心急火燎般道:“快去!快去!”
很快,邢恕就领着孙路带着地图到了司马光这里。
孙路二话不说,展开地图给司马光看,道:“河湟熙州北面已经濒临西夏边境,从这里可以随时进取西夏。熙州和兰州互为犄角,如果抛弃兰州则熙州就危险了;如果熙州不保,关中就危在旦夕了。唐朝就是因为丢失了这两个地方,戎兵一起立即就能打到京城。若一旦割给西夏,司马相公将悔之晚矣啊”
听完孙路的话,司马光半天没有反应过来。过了很久,司马光才猛拍大腿,道:“多亏邢恕把孙大人给带来,不然就耽误国事了!”
最后,司马光给西夏的条件是:兰州留下,西夏把掳走的宋朝二十万边民给放回来,把浮屠、安强、葭芦、米脂四座城池割给西夏。
割地政策制定以后,司马光就病逝了。
后来在保守派代表苏辙的一力推动下,宋朝最终于元祐四年将四块地拱手送给了西夏。从此,也开启了宋朝割地求安的历史!

虽然割了四座城,但是最起码留下了最为富庶的兰州和熙州,邢恕功不可没。后来哲宗亲政后,宋夏关系再度紧张,宋廷就是从兰州、熙州出兵再次西征,重新占领了这块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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