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金“激流三部曲”2：芳菲几度《春》《秋》，然却希望无数

巴金先生的“激流三部曲”共3部，分别是《家》《春》《秋》。读这个系列三部曲时间跨度有点长，去年五月份读完了《家》，然后打了一段时间《春》的读书卡，就断断续续地有些搁置了，所以一直到今年才把《春》《秋》两部都读完。

巴金先生的人物除了觉新，其他的都塑造得非常扁平化，行文的吸引力不够大。然而，三部曲的语境，会把人带到高公馆的里面，亲亲切切地看着这些人明明灭灭、起起伏伏，这又在一定程度上弥补了由自己生活环境和书中环境差异所带来的疏离感。

高家是一步一步走向衰落的，这点在觉慧出走后变得更为明显。因为亲切，看着他们这一家人无望的生活，我有些无奈。因为那个时代封建大家庭的衰落是整体性的，如果没有颠覆性的改变，是很难力挽狂澜的，智慧聪颖如王熙凤，不也没有能够救回贾府吗？

但封建家庭的长辈们都认为觉新是高家的希望。趟入觉新的生命中，他就像一个好脾气的负重者，无论谁来要他帮忙、找他的不是，他都会全盘接纳、委曲求全，因为他肩上扛着从高老太爷和父亲那里传承下来的责任。这责任压着他，让他不停地执行着“作揖主义”，而他想要的和平却一直没来。在觉新感情中影响最大的两个女人梅芬和瑞珏接连死去，再是瑞珏的二胎小孩和海臣又相继死去。大家都以为最坏也莫过于此了吧，可觉新又重新爱上的表妹蕙也含恨离去。至此，觉新便常跟弟弟妹妹们说道，他已经没有希望了。可怜觉新不过二十六岁的光景。

可怜之人也必有可恨之处。觉新把自己的责任看得过重，他本就是生性优柔寡断之人，所以他的生活便因了这个变得千疮百孔。觉民和淑华说话冲撞了那些婶婶们，她们要觉新来认错；生活中有什么事情要办，她们便使唤觉新；就连最后百货大楼着火了，克安的股票没了，她们也要觉新来赔，甚至于赔偿一些膜莫须有的钱。觉新处处忍让，我的心跟着他处处难过。好在最后，他有一个平和的结局。我甚是喜欢他最后写给觉慧和淑英的信，“我知道自己没有出息，我不能像你同二弟那样抱着救人救世的宏愿，我目前只求能做点无害于人的事，享点清福，不作孽而已”，他将翠环收了房，家人们也拿翠环当媳妇，他每日读书还教翠环识字，过得很是惬意。他的日子终于平和而安稳。

虽然鲁迅先生曾经对现世的青年“追求平安”相当不满，我却认为觉新反抗过后的平和更为合理。在克明死后，克安和觉民起冲突，他说不过觉民又跑去欺负觉新。连自己的爹娘都在被四叔问候的时候，觉新不反抗便只有死亡。这个家这么维持着有什么意思呢？想挣脱束缚的人如觉慧和淑英，都已经出走了；想得到自由和爱情的人如觉民和琴，还有淑华，他们都已经得到了；因为失望而离开的人如五太太沈氏已经回娘家了。这样的一个家，就是一个地狱牢笼。道德败坏的人和死脑筋的人都已经破罐子破摔了，那么无论是谁，也无需再去理会这没道理的重负。

命运会眷顾那些心怀希望的人。巴金先生在文末留言：“一个人会到什么地方，当然要看他自己走的是什么样的路。一个人一直往北，他不会走到南方。”

这些话让我感到无限温暖。在高家人的故事里，我看到了浮浮沉沉的人情冷暖，有坚定的爱情，有乐观的积极，还有连同命运一块起起落落的尘埃。

在这个世界上，不定数是必然的，然而生命则是由长长久久的不定数组成的。有人的地方，才有盎然的春天，巴金先生的高家往事将永远不朽。

想来，春天终究是我们的。

文|京华

图|网络

编辑|京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