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终归不过是一场聚散
文/廖超国
洪荒的大自然孕育出神奇生命，从此，大自然便热闹起来。于是，这世界因神奇的生命更显神奇。神奇的生命充满生机和活力，给世界带来生长和改变。因为有了生命，世界变得灵性、奇妙、丰富、繁荣。同时，也因为有了人的生命，便有了时间，有了历史，有了国家，有了故事，有了更替，有了爱恨情仇，有了悲欢离合，有了很多很多。但怎么去认识神奇的生命呢？虽然不同的领域、不同的研究、不同的角度、不同的层面、不同的人有着不同的认识。但我以为，生命是一种物质，有生有灭；生命是一次相遇，有分有离；生命是一个过程，有来有去；生命是一场经历，有喜有悲；生命是一席欢筵，有聚有散。
生命是一种物质，有生有灭。虽然现代科学已证明，生命就是一种生物化学的物质。但这最早要追索到马克思的亲密战友恩格斯，这位一辈子出钱帮助马克思完成宏篇巨著《资本论》写作的人，他自己的学问也很精道。19世纪下半叶，他就首次科学地定义了生命，他说：“生命是蛋白体的存在方式，这个存在方式的基本因素在于和它周围的外部自然界的不断地新陈代谢，而且这种新陈代谢一停止，生命就随之停止，结果便是蛋白质的分解。”恩格斯对生命定义揭示了生命的物质基础，即具有新陈代谢功能的蛋白体。他的论述具有划时代的意义，100年来，这个定义一直是指导人们认识生命的思想武器。
20世纪以来，随着自然科学发展迅速，研究生命的相关科学相继进入分子水平，人类对生命有了更新的认识。现代科学证明，在活的细胞中除去水分后，约有90%是蛋白质、核酸、糖、脂四类大分子，其中又以蛋白质和核酸最为重要。生物体蛋白质由20种氨基酸组成，对核酸代谢的催化，新陈代谢的调节控制，以及高等动物的记忆、识别机能等起重要的作用。核酸是由碱基、戊糖、磷酸组成。根据核酸中所含戊糖不同，可将核酸分成核糖核酸（RNA）和脱氧核糖核酸（DNA）。核酸控制蛋白质的合成，决定蛋白质的性质。可以说，蛋白质和核酸两者互相依赖、互相作用，使生命体成为一个统一体。既然生命是一种物质，有生有灭，就是一种必然。
生命是一次相遇，有分有离。生命的神奇至今有一个迷，人类一直未能解开。你成为你，与把你带到这个世界来的父母的相遇，是由什么力量左右着。这个过程一半人造，一半神造。人造是因为你清楚的知道你的父母是谁，神造是因为说不清谁安排了你与你父母的相遇，你与世界的相逢。自从你的父母将带到这个世界来以后，你的一生其实就是与无数人的有限相遇。一生中最重要的相遇只有五个人，父母、老师、朋友、领导、爱人。
睁开第一眼，首先见到是你的妈妈，也可能是接生的医生。妈妈是你第一个相遇的人。你在自己的哭声中来到世界，但周围却充满着欢迎你到来的笑声。你在父母的精心呵护，万般怜爱中逐渐长大，从背着小书包上幼儿园开始，一直小学、初中、高中、大学，你会遇到一生中对你影响最重要的人——老师。如果说，父母生养了你，那么，就是老师造就了你。你的人生能走多远，除了你的努力外，另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你所受的教育，而这其中，老师至关重要。第三个相遇的人是你的朋友。从幼儿园开始，你就会有朋友，人生的不同阶段，你会结识不同的朋友。有的朋友会结交一辈子，有的朋友会因场景的更变而淡忘。但真朋友一生不会很多。朋友的重要性是相互帮助，让快乐的时光更快乐，让不快乐的时光变快乐。大学毕业了，踏入社会，你会找到一份工作，通常你若不自己创业的话，会进入一个单位，你便会遇一生中第四个最重要的人——你的领导。这个人将决定你职场的顺逆及迁升，也决定着你一生的成就和作为。当然这其中你的智商和情商起着主要的作用，但这个人对你的赏识与否也是很关键的因素。当你工作一旦稳定之后，就会考虑成家的问题了，就会遇到人生第五个关键的人——爱人。这个人会决定你一生的家庭生活是否幸福和谐。因为你和这个人要在一起饮食烟火，结婚生子，朝夕相处，在一个屋檐下度过人生成年后的三分之一时间。如果中途有变，对人生的影响也不可低估。
这五个人都是你人生最重要的人，你与他们相遇，也和他们相别，你会离开父母，父母最终也会离开你。你们之间的情缘是从你长大开始的，你每长大一点，你们之间的分离的距离就扩大一点。正如台湾作家龙应台所言：“所谓父母子女一场，只不过意味着，你和他的缘分就是今生今世不断地在目送他的背影渐行渐远。你站在小路的这一端，看着他逐渐消失在小路转弯的地方，而且，他用背影告诉你：不必追。”你会离开老师、离开领导、离开朋友、离开你心爱的伴侣。最后你会离开世界，生命就是相遇相离的过程。
生命是一个过程，有来有去。人生本质上是一趟有去无回的旅程，从来没有返程票可售。人来到这个世界到离开这个世界，生命就是一个在一定时空状态下有去无回的动态存在过程，这个过程是单向的，不可逆回。人的生命的单向过程表现为婴儿、少年、成年、老年到死亡。从哇哇落地到懵懂少年，从懵懂少年到青春年华，从青春年华到成熟中年，从成熟中年到银发晚年，每一个人生阶段都有其独特性，而且比较特别的是当你处于某一年龄段时，难以有那个年龄相对应的知识和悟性，而当你有了那个年龄段的知识和悟性时，那段岁月已离你而去。有句话说得好，当你拥有青春时，你不具有青春的知识，当你拥有了青春的知识时，青春已离你而去。这样就引来一个问题，你所处的层次的问题，很难靠这个层次的思考来解决。人一生终难真正明白，所以，生命的过程总充满着遗憾。生命更特别的是，表面上看似乎是有目的，但认真细想，这目的又不是值得我们追求。
生命最终的站点是死亡，但很多人忽视了沿途的风景，当生命的列车驶向终点，我们在深深的悔恨中而被迫下车。现实中，忽略生命过程的人是不幸的，若只关注终极目标，错过了真正重要的东西，那么永远没有第二次重新选择的机会。所以，正因为生命是一个过程，过程囊括了人生的一切，过程诠释着人生的真谛。只有学会享受过程的人才是生活的智者。活在当下，用心感受过程的美好，不论其过程的是精彩，还是平庸，都无需过于计较，因为最终大家都会在属于自己生命终点的一个站点下车，从而真正的平等。享受过程的苦与乐是对生命的尊重，也是人生的意义之所在。
生命是一场经历，有喜有悲。生命作为宇宙中一粒尘埃，什么于它才是最重要？生命存续的全部过程不过是一场体验。经历构成人生，生命就是一场经历。我们来到这个世界，全部活动无非是识人、历事、知己，无论学习还是成长抑或成熟，其实都是围绕这三个方面丰富和完善自身的生命。这三个方面构成了生命的经历。在与他人的相处中学会识人。人的世界关键在人，三教九流，鱼龙混珠，学会了识人便掌握了人生技术的一半。在识人中历事，经历更多的事你的阅历会丰富，丰富的阅历让你更睿智。在历事中我们学会了知己，认识自己是认识世界的前提。
一个人倘若不能清楚的认识自己，那么，很难说他是一个明白人。历事、识人、知己本质上就是处理好人与自然和社会、人与他人、人与自己三种关系。敬畏自然，遵从其规律；认识社会，把握其根本；了解他人，和谐其关系；认清自己，发挥其优势。这样我们就会在经历体验，在体验中体昧，在体昧中体悟，在体悟中丰富。经历让我们成长，经历助我们成熟，经历还构成整个人生的维度。经历丰富生命，经历多了生命就有了长度；体验增长见识，体验多了生命就有宽度；阅历凝聚智慧，足够睿智生命就有了厚度；经历了险恶的挑战，生命就有了高度；经历了困苦的磨练，生命就有了强度；经历了挫折的考验，生命就会有亮度。经历会成为人生的真正财富。因为终其一生，离开这个世界的时，没有任何一样可以让你带走，唯有经历和感悟，会伴随着你而不弃。从这一意义看，人生没有得失，没有成败，有的只是悲喜，有的只是经历。
生命是一席欢筵，有聚有散。有很多比喻可形容生命，都很形象。比如，有人把生命比作一根点燃的焟烛，燃烧而发光，燃着燃着就没了。还有人把生命形容像一只铅笔，其不同于钢笔在于它削一截就会少一截，容不得你无度挥霍。这都是说明生命短暂。还有人说生命就像一块上了发条的手表，每天都不知疲倦的“滴答、滴答”的赶着自己的路程。这是形容生命忙碌。生命确实像太阳，有升有落。生命也如花朵，有开有谢。生命更像戏剧，有开幕有谢幕。但这些比喻，只是从生命自身的角度去描绘着生命而没有把生命与外界联系。但正如马克思所言，人的本质是社会关系的总和。人是社会的人，是喜群居的动物，离开了关系和活动，生命会因孤独而难以承受。从这一角度把生命比作一桌筵席，更为恰当。我们不都是赶赴一场欢筵的食客吗？童年是筵席的开胃菜。人生的黄金时期是正席，到了不惑之年会上一道“功成名就”的压轴菜。而进入暮年则是一杯淡淡清茶。饮着饮着，一切便会后会无期。人生就是一桌短暂的筵席，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席终人散。
生命终归是一场聚散。聚时的热闹与喧哗，散时清冷与凄凉，都是生命自有的，也是预料之中的。从初涉人世的那第一声嘹亮的哭声就拉开了聚的序幕，在以后的岁月里，伴随着花开花落、云卷云舒，日升日落，潮涨潮回......就有了数不清的相遇，相识，相知，相爱，相恨到最后相离。
明白生命的奥秘，懂得其中的道理不是让我们对生命感到悲观而变得消沉，而是让我们懂得人生短暂，生命脆弱，生活不易，世事无常，而更应积极面对，好好珍惜，不辜负生命，不留遗憾，对得起自己的人生。那么，如何去思考和行动呢？
第一、活在当下，不后悔。迷惑的人活在过去，奢望的人活在未来，只有明白人生的真谛，悟透了的人才会活在当下。过去的已经过去，无论如何无法挽回，沉缅也好，哀叹也好，丝毫无用，只有学会放下。未来还未到来，充满着无数可能，妄求也无用，想得过多只会徒增烦恼。活在当下才能更充实在过好每一天。活在当下，本身就是一种福气。不要过于把心思放在过去，因为过去已过去再去想它无意义。不要过于思考未来，因为未来还未到来想也是多余。只有用微笑地活在当下，才最现实和值得。
第二、活得从容，不计较。人生真的不应该急匆匆的赶路，那样会错失途中美丽的风景。况且终点并不是我们想去的地方，那里除了长眠就是不醒，而且永远天不亮。活得从容，关键在于少计较。人活得慌张是因太过于功利心，把得失成败看得太重。时常让自己的心归零，不烦恼得失，不计较对错，让人间的是是非非或真真假假，烟消云散不入脑。让尘世的对对错错或恩恩怨怨，一笑而过不上心。过自己的生活，做喜欢的自己，从容优雅。
第三、活得明白，不糊涂。我们切莫不要忘了生命属于每个人只有一次，最重要的是如何享受这过程。人生，走过山山水水，脚下高高低低，冒着风风雨雨，历经坎坎坷坷。只有把人生看得清清楚楚，才能明明白白，从而达到开开心心。没活明白的人，往往一生昏昏噩噩，糊里糊涂，自以为聪明，却一生为名所累，为利所困，为情所伤，待蓦然回首，一切已经过去，幡然悔悟已无济于事。其实，对人纠结不放，对情耿耿于怀，伤害的不是别人，而恰恰是自己。活得明白的人，往往通晓世理，大智若愚；岁月静好，云淡风清。宠辱不惊看庭前花开花落，去留无意望天上云卷云舒。活得明白，想得透。活得自在，放得下。
第四、活得简单，不累赘。人生的累大多是由于我们想得太多，要得太多，而自身的能力与欲望又不匹配。其实人的生活所需的物质一定是个常数，屋再大只能睡一张床，美食再好也只有一个胃。正如哲学散文家周国平所说：“人的肉体的需要是有限的，无非是温饱。超于此便是奢侈。而人要奢侈起来却是没有尽头的”。人最终活得是精神的。对于一个愿意过简单生活的人，生命的疆域会更宽濶。因为简单，才能深悟生命之轻，轻若飞花，轻似落霞，轻如雨丝；因为简单，才洞悉心灵之静，静若夜空，静似幽谷，静如小溪。生活简单烦恼少，人心复杂痛苦多。人活到极致就会简单。学会简单其实就是不简单。
第五，活得通达，不遗憾。人生终究少不了通达，只有活得豁达才能淡泊和宁静。不必慌乱，闭上眼睛，能听见自己的心跳；不必太累，停下脚步，会看到风的徜徉，雨的美丽；不必叹息，伸出手来，温暖其实一直在自己的身边。时间有时候是一种宽恕。无法释怀的，放逐时间，就是一段经历，一种回忆。不能割舍的，赋予时间，就是一个记忆，一声叹息。难以解释的，融入时间，就是一种结局，一抹微笑。一切终将过去，不必在意，无需沉缅，活得通透，洒脱而生。
人生百年匆匆过，生命聚散皆有时。光阴太瘦，红尘终归太薄凉；指缝太宽，岁月归好遗忘；人生太短，生命终归要离去。
生命终究不过是一场聚散。
2020年11月5日
写于南湖之畔水域天际
左岸记：生命就是一场遇见和离别，见自己，见天地，见众生。懂得自己就不会受己所困，阅历天地而得大局观，看世间冷暖而生慈悲是为大善。生而有欢，也就离别不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