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卢希
登高望远，山风飞飏，山峦植被绿波此起彼伏；天海灰朦，山岚瘴气雾霾忽隐忽现。
又是九月九/重阳节难聚首/思乡的人儿/飘流在外头/又是九月九/愁更愁情更忧/回家的打算/始终在心头……
此时此刻，《九月九的酒》的歌词在脑海里吟咏；同时，一份经常泛于心间的乡愁飞越过望川，翔回到了久违的桑梓情怀里......今年清明时节，因为疫情滞缓在家，我携妻儿去祖坟“插清”扫墓，途经儿时摸爬滚打的老籍屋基，曾经热闹喧嚣的气氛没有了，除了冷清还是冷清，满眼的油菜花在乍暖还寒的春氛里无声地彼此碰撞摇曳，小时候光腚攀爬的桑枣树不见了，多少个夏天玩耍坐睡过的石墩也不知滚到那去了。破落的旧砖块遍堆在杂草湿地里似乎述说着它们曾经的功勋。二爹，幺爹，二婆婆，三婆婆，廷伯，仁伯，平伯，还有和我同辈的汉哥，高哥 ，虽然他们都千古多年了，然而，一个个鲜活的面容闪现在我的脑海里，变成为了永不褪色的影像画卷。我最怀念小时候母亲做的纯手工麦芽糖，在那老屋住的冬腊月，母亲把新收的小麦舀十斤左右，用洗干净的肥料袋子装入扎好口袋，母亲提着卖袋子顺着破瓦砾走到河边，第一次放在河边寖泡大约几个时辰，然后把泡皱皮的小麦袋子提到厨房水缸阴暗地方晾着，后续三五天，母亲每天提着卖袋子在河里寖泡一次就提起放回原位。等到袋子里的麦芽长到针尖长时，母亲就把麦芽倒进大木盆里用刀剁碎切细，然后合入已经泡涨好的小米搅拌均匀。
母亲制做麦芽糖的第一阶段工序结束了。母亲制做麦芽糖的第二、三工序继续着。“幺儿子，好乖，快来给我喂磨我推磨了做麦芽糖你吃。”母亲亲昵地望着我唤着，在那个贫穷物资又匮乏的年月里，小不谙事的我一听说有糖吃乐的屁颠屁颠马上坐到石磨架边，用铁勺舀起麦芽小米料往石磨入槽口倒，母亲双手端捏着用绳索吊着重心的推磨架，母亲推一圈我就趁推磨架转圈间隙往磨槽添一次料，时间长了，母亲的脸泛红额头渗出细汗，母亲的手臂因为累有点犯僵推磨架转圈有些不规律了，因此，时不时的，我喂磨添料时配合不上偶尔碰洒料物。终于磨完了，这时候已经是半晚，母亲把磨好的坯料一瓢一瓢地舀进灶台上的大铁锅里，然后点燃柴火放进灶膛里，添加进劈柴，先大火猛煮沸腾，后小火煎熬，几个小时过去了，这时候已经是临晨了，母亲用一大布包袱铺放在大木盆里，然后从锅里又一瓢一瓢地把熬煮好的麦芽糖坯料舀入木盆包袱里，然后把包袱收缩绞紧，随着母亲的用力加大，包袱里的水慢慢渗漏出来了。母亲把拧干净的糟料舍去，重新把麦芽糖坯水料舀进锅里再次煎熬，灶膛里噼噼叭叭地烧着，锅面蒸汽热水雾升腾着，慢慢地，锅里水开始减少，最后剩下的就是黑色的麦芽糖糊糊了，这时候，母亲用大锅铲在锅里反复左右铲翻着，糖糊糊越来越粘稠了。母亲把大软条可以拿上手的糖糊用手猛力反复拉扯，母亲双手拉不动了，就把开始变白有脆感柔韧性的糖料再次挽在洗净的竹竿上借力拉扯，糖越来越白，越来越脆硬了，趁着热意，母亲把麦芽糖放在桌面开始上粉上芝麻物，于是，一条条细长剁节的手工麦芽糖成品就做成了。吃吮着母亲做的麦芽糖，从口里甜到了心田里。尤其是在早上去学校上课，本该是吃午饭的时候 了，老师要我们延迟下课，继续背课做复习题，教室里，只见同学们的脸上气饿的满脸哭相，这时候，我趁老师同学们不注意时，用竖立的课本遮着脸，快速偷偷地塞进一块早就备好的母亲所做的麦芽糖，麦芽糖默含在嘴里，我是幸福感满满地甜爽在嘴里，又幸灾乐祸地偷乐在纯真的心里……
【作家档案】
卢希，湖北省洪湖市戴家场镇人，在外务工，平时喜欢阅读喜欢用文字表达情感。鲜有作品发表于各个网络平台及社区文化专栏。诚愿以文会友，让寂寞孤独的心情得到些许喧嚣欢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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