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代小说‖【梨花雨】◆熊志华

作者简介

熊志华，1971年生，钢厂工人。江西省作家协会会员，散文、诗歌散见《江西工人报》《企业家每日新闻》《中国冶金报》《长江诗歌》《中国新农村月刊》《散文百家》《中华文学》《散文选刊.下半月》等报刊。

 梨花雨

梨花村原名叫葛家村，因村四周生长了许多野梨树，每逢梨花盛开时节，许多外来人都来这观赏，他们都管这里叫梨花村。

莲花是外省人，外出务工认识葛壮，千里迢迢远嫁到梨花村，成为村里最俏丽的女人。莲花皮肤白皙，臀翘胸鼓，那双妩媚的大眼睛扑闪扑闪的像会说话，男人都巴不得跟她多说上两句话，亲切着呢。

“好你个老东西，看着锅里盯在碗里。”老妇怒气冲冲地走出屋子，揪住她男人的耳朵往家拽。

“自从莲花嫁到咱村，男人都丢了魂。”

“就是，我家的，整日夸她漂亮，丢了魂。”村里的女人天天七嘴八舌交头接耳议论。

夜晚。

“我招谁惹谁了，村里人凭啥挤兑我，说我闲话。”莲花搂着葛壮委屈地哭泣。

“嫉妒呗，我老婆模样长得俊。”葛壮抚慰莲花入睡。

农闲时，葛壮会去县城干些临活。这一天，葛壮要去县城结上月的工钱，跟莲花打过招呼。莲花让他早点回家。

葛壮在县城结了工钱，给莲花买了一件她最喜欢的白色羊毛衫。街上遇见熟人，对方非得请他喝酒吃饭，喝得醉醺醺很晚才回家。

“莲花，莲花，我，我回来了。”门没锁，灯没开。葛壮摸索着把灯扯亮。他倒吸冷气，吓得酒醒。莲花披头散发躺在床上，衣服破了，那双大眼睛含满泪水，神志不清痴呆地自语：“脖，手，抓烂了。”

“莲花，谁干的？”葛壮青筋暴露怒吼着说。

一阵子，莲花天天卷缩在屋内，稍有动静，时哭时笑，浑身发抖。

葛壮父亲让葛壮带莲花看医生，自己去二叔家住上一阵子，好让莲花在家静养身体。葛壮答应。

葛壮带莲花去县城医院。医生说莲花受到了强烈地刺激，造成精神失常。服用药物期间不能再受外界刺激，否则很难彻底治愈。

莲花在家养病的一段时间，梨花村的不少女人乐坏了。

在葛壮的精心呵护下，数月后，莲花的病基本痊愈。此时已是阳春三月。

“莲花，今天的天气不错，出门散散心，我们去看梨花，好吗？”

“好。”莲花应允，穿着葛壮买的白色羊毛衫一起出门。

一路上，莲花微笑地跟村里的男女老少打招呼，虽然大病一场，那双大眼睛还是那样楚楚动人。

梨树林里开满洁白的梨花，像漫天的白雪。莲花抬头正看得很陶醉。

“爹，回家来了。”葛壮的父亲从不远处正向他们走来。

“就是他。脖，手，抓烂了。”莲花失控地叫唤，惊慌失措地躲在葛壮身后，脸色煞白。葛壮一下子全明白，随地操起一根碗口粗的木棍朝他父亲悻悻而去。

“壮儿，打死我吧，我是畜牲，爹不想活了。”葛壮父亲拉着他的手央求忏悔。想着从小父亲一人把自己带大，葛壮高举的木棍在空中颤抖，犹豫......

“就是他，就是他......”莲花疯疯癫癫跑出梨树林，悲凄之声在林子里回荡……

当晚的风很大。

拂晓，梨花飘落一地。梨树林里吊挂着一个人，白色的羊毛衫在空中摇晃。不远处躺着一个人。

刑侦人员判定两人非他杀，男死者喝的农药。女死者肚子里还怀着月大的胎儿。

回头路

天下暴雨，阿云费力地蹬着三轮车上坡，眼看车子就要从坡上滑下来，她感到身后有一股力量，车子终于冲上坡。回头想着跟推车的人言谢，那个人已消失在雨中。阿云忽然哭泣起来，当初乡下的母亲问她借五万块钱装修房子，阿海不答应，气急之下两人离了婚。阿云在西街开了一家快餐店，生意一直不太好。想到这些，阿云心里除了难受，还有后悔。

阿云会偷偷地去东街站在远远地方看阿海，快餐店的生意火爆，当看见阿海身边时常有一个漂亮的姑娘出现，二人有说有笑。就有新欢了，离都离了，关我啥事。阿云觉得自己的行为很可笑。

眼看生意宣告关张，近日，来了一拨又一拨客人，有学生、有老人、有做工的，他们都说菜做得好吃，价格又实惠。阿云的生意一天天好了起来。

每次采购，阿云要经过东街。虽说发誓她和阿海之间成为过去，可经过阿海的店铺还是忍不住会瞄一眼。

和往常一样，阿云蹬着三轮车去东街采购，她发现阿海快餐店没有营业，“本店转让”，上面挂着牌子。好好的，怎么了？阿云向周围人打听，才知道阿海生病住院了。毕竟夫妻一场，毕竟阿海对自己恩爱过，阿云鬼使神差地去趟医院。

表哥，不是我说你。我知道你还爱表嫂，当初为什么不借钱给她母亲，你要跟她好好解释。到头来，还不是寄去五万块钱。自己出钱叫学生，老人去表嫂店里吃饭，你做得一切证明你心里有表嫂啊！

阿云在病房外听见着一切，迅速冲进病房紧紧搂住阿海泪眼婆娑地说：“不管发生了什么，阿海，咱俩明天复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