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璧亲情】父亲老了之 静脉曲张
父亲老了之 静脉曲张
文/欣雅
你有给你的父母洗过脚吗？
问这样的问题，我亦惭愧的很。从小到大，给父母洗脚的次数，十个手指头都能数的过来。但今天我想说的不是洗脚的事儿。
昨日回家，依偎在老爸的躺椅旁，陪老爸聊天，聊了过去，聊了现在，也聊了将来。但都是关于我们的！
我拉着老爸的胳膊，将头靠在他的臂弯上，盯着地面出神，地上有一只苍蝇，围着我小侄子刚吐的糖块而打转。小侄女一阵旋风似的跑过，那只苍蝇飞起又落在了老爸的鞋面上。那黑色小口的老年老北京布鞋上，留有被泥浆溅了许多土褐色泥斑的印痕。我的眼随着苍蝇的爬动，停留在，因臃肿而被鞋口勒紧的鼓起的脚背上。看着土色的皮肤下凸起静脉血管，思绪一下被拉回了现实，我下意识的抽回挽着老爸胳膊的手，去拉那脚裸处带松紧的裤管，老爸也顺手提高了裤管。
映入眼帘的，是密密麻麻如小蛇一般盘根在皮肤下的静脉血管。因静脉曲张得严重，老爸的腿也粗了一圈。像肿了的又凹凸不平。心底里突然有一种被许多蚂蚁噬咬的感觉。我许久没有给老爸洗脚了，以至于他的腿都变成这副模样，我都不知道。我每次只看到他的头发从鬓角一点一点向后延伸着白，只看到他的胡茬子依然坚硬，但黑色的须子却越来越少，他的牙齿掉落了，又重新包上了带金黄色的假牙。他的手腕处依然戴着几年前我送他的八仙头像玉手串，但手掌已没有小时候握起来那样结实有力了！
他的眼睛总在我看他的时候转向别处，在我低头时，又能确切的感受到有束目光，就在那里定定的，让我心虚到不敢再抬头。这一切一切都在变化，可曾给我反应的机会，亦或我根本没有想到这一切变化的这样快，他就在我眼前变老的，而我竟束手无策。
我摸着那凸起的静脉，轻轻压了压，问老爸这样会疼吗？老爸说不会。我用手在那些疙瘩上来回的抚摸，眼泪在眼眶里滚动。这双腿到底跑了多少路，撑起这身体之外的多少重量，会变得如今这般模样。还有这皮肤的颜色，为什么非要那么明显的来揭示我父亲老了。那干皱的土黄色的表皮底下，泛着又青又紫的肉色，又让我瞬间想起逝去的二叔，不是这样的，我因激动而快速起身，快到惊了我老爸莫名的抬首。我转身去外面，因为我有点想多了。
再回老爸身边时，我重新整理了自己。为了不让老爸胡思乱想，我唤来了他的孙子孙女们，让他们一个个的都往老爸嘴里塞水果，老爸应顾不暇，自是没时间再去想哀伤的事。
现在我们兄妹都不愿意提关于老爸渐渐老去的事实，也不敢提，只希望他身体一直都健康。不要再老了！
（作者近照）
（本文作者系灵璧家园网知名女写手欣雅女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