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公十年 四姓之乱 陈锡载周 晋王弓妻 欲败度纵败礼

【经】十年春王正月。夏,齐栾施来奔。秋七月,季孙意如、叔弓、仲孙玃帅师伐莒。戊子,晋侯彪卒。九月,叔孙婼如晋,葬晋平公。十有二月甲子,宋公成卒。公元前532年,己巳,周景王十三年,鲁昭公十年,齐景公十六年,晋平公二十六年,秦哀公(爘公)五年,楚灵王九年,宋平公四十四年,卫灵公三年,陈惠公二年,蔡灵公(灵侯)十一年,曹武公二十三年,郑简公三十四年,燕悼公四年,吴余祭(亦书馀祭)十六年,许悼公十五年,邾庄公(邾庄子)九年,杞平公四年,纪僖侯九年,莒著丘公十年,滕悼公七年,薛献公四十七年,单成公三年

  王正月,有星出于婺女。郑裨灶言于子产曰:“七月戊子(初三),晋君将死。今兹岁在颛顼之虚,姜氏、任氏实守其地。居其维首,而有妖星焉,告邑姜也。邑姜,晋之妣也。天以七纪。戊子,逢公以登,星斯于是乎出。吾是以讥之。””

十年春季,周王朝历法的正月,有一颗星出现在婺女宿(杜预注曰:客星也,不书,非孛。又名须女,织女,务女。)。郑国的裨灶对子产说:“七月戊子(初三),晋国国君将要死去。现在岁星在玄枵(十二星次之一。与二十八宿相配为女、虚、危三宿,与十二辰相配为子,与占星术的分野相配为 齐。),姜氏、任氏保守着这里的土地,婺女宿正当玄枵的首位,而有了妖星在这里出现,这是预告灾祸将要归于邑姜。邑姜,是晋侯的先妣。上天用七来记数,七月初三日,是逢公(历史上罕见复姓。《姓氏考略》收载;《姓氏词典》亦收,其注云:“以国名为姓氏。'出自夏商之世。诸侯有逢伯及逢公者,国於齐土,因以国为氏。’(《古今姓氏书辨证》)春秋时楚大夫有逢公子仲。”)的死日,妖星就在这时候出现了,我是用它占卜而知道的(杜预注曰:为晋侯彪卒传。)。

《新唐书卷廿九 志第十七下》:春,进及婺女初,在玄枵之维首。《传》曰:“正月,有星出于婺女。”裨灶曰:“今兹岁在颛顼之墟。”是岁与日合于危。其明年,进及营室,复得豕韦之次。景王问苌弘曰:’今兹诸侯何实吉?何实凶?”对曰:“蔡凶。此蔡侯般杀其君之岁,岁在豕韦,弗过此矣,楚将有之。岁及大梁,蔡复楚凶。”

    齐惠栾、高氏皆耆酒,信内多怨,强于陈、鲍氏而恶之。

      夏,有告陈桓子曰:“子旗、子良将攻陈、鲍。”亦告鲍氏。桓子授甲而如鲍氏,遭子良醉而骋,遂见文子,则亦授甲矣。使视二子,则皆从饮酒。桓子曰:“彼虽不信,闻我授甲,则必逐我。及其饮酒也,先伐诸?”陈、鲍方睦,遂伐栾、高氏。子良曰:“先得公,陈、鲍焉往?”遂伐虎门。

       晏平仲端委立于虎门之外,四族召之,无所往。其徒曰:“助陈、鲍乎?”曰:“何善焉?”“助栾、高乎?”曰:“庸愈乎?”“然则归乎?”曰:“君伐,焉归?”公召之而后入。公卜使王黑以灵姑銔率,吉,请断三尺焉而用之。五月庚辰(?),战于稷,栾、高败,又败诸庄。国人追之,又败诸鹿门。栾施、高强来奔。陈、鲍分其室。

晏子谓桓子:“必致诸公。让,德之主也,谓懿德。凡有血气,皆有争心,故利不可强,思义为愈。义,利之本也,蕴利生孽。姑使无蕴乎!可以滋长。”桓子尽致诸公,而请老于莒。

      桓子召子山,私具幄幕、器用、从者之衣屦,而反棘焉。子商亦如之,而反其邑。子周亦如之,而与之夫于(山东省滨州市邹平县长山镇一带)。反子城、子公、公孙捷,而皆益其禄。凡公子、公孙之无禄者,私分之邑。国之贫约孤寡者,私与之粟。曰:“《诗》云:'陈锡载周’,能施也,桓公是以霸。”

      公与桓子莒之旁邑,辞。穆孟姬为之请高唐,陈氏始大。”

“虎门”,公室之门,齐景公路寝的南门。“稷”,稷门,齐国城门,当在今山东淄博市临淄区西,即西门;也有说是齐都南门。杜预注曰:稷,祀后稷之处。○稷,地名,六国时齐有稷下馆。“庄”,庄街,临淄城内大街。“鹿门”,齐国城门,可能是东南门。“莒”,齐邑,位于齐东境。“棘”,在今山东淄博市临淄区西北,与稷门相近。杜预注曰:齐国西安县东有戟里亭。“夫于”,在今山东滨州市邹平县长山镇一带,后世范仲淹故里。杜预注曰:济南於陵县西北有于亭。“高唐”,今山东聊城市高唐县东、德州市禹城市西南。

齐惠公的后代栾氏、高氏都喜欢喝酒(此时栾氏是栾施(子旗),高氏是高彊(子良)),听信女人的话,所以别人的怨恨很多,势力比陈氏、鲍氏还要大而又讨厌陈氏、鲍氏(指陈完之后(此时是陈无宇)和鲍叔牙之后(此时是鲍国))。

夏季,有人告诉陈桓子(陈无宇)说:“子良(高彊)、子旗(栾施)将要进攻陈氏、鲍氏。”同时也告诉了鲍氏。陈桓子把兵器发给部下并且亲自到鲍氏那里,路上遇到子良喝醉了酒而骑马奔驰,就进见鲍文子(鲍国,杜预注曰:欲及子良醉,故聘告鲍文子。),鲍文子也已经把兵器发下去了。派人去看子良、子旗两个人,他们都准备喝酒。陈桓子说:“他们将攻打我们的传闻即使不真实,但是他们听说我发下兵器,就一定会追赶我们。趁着他们在喝酒,抢先攻打他们怎么样?”陈氏、鲍氏正在和睦的时候,就攻打栾氏、高氏。子良说:“先得到国君的支持,陈氏、鲍氏往哪里去?”于是就攻打虎门。

晏平仲(晏婴)穿着朝服站在虎门外边,四个家族(栾、高、陈、鲍)召见他,他都不去。他的手下人说:“帮助陈氏、鲍氏吗?”晏平仲说:“他们有什么好处值得帮助(杜预注曰:言无善义可助。)?”“帮助栾氏、高氏吗?”晏平仲说:“难道能胜过陈氏、鲍氏(杜预注曰:罪恶不差於陈、鲍。)?”“那么回去吗?”晏平仲说:“国君被攻打,回哪里去?”齐景公召见他,然后进去。齐景公为了派王黑用龙旗领兵而占卜,吉利,请求砍去三尺以后再使用(杜预注曰:断三尺,不敢与君同。)。五月某日,在稷地作战,栾氏、高氏战败,在庄地又击败他们。国内的人们追赶他们,又在鹿门再次击败他们。栾施(子旗)、高彊(子良)逃亡到鲁国来(杜预注曰:高彊不书,非卿。),陈氏、鲍氏分了他们的家产。

晏子对陈桓子说:“一定要把获得的栾氏、高氏家产交给国君。谦让,是德行的根本,让给别人叫做美德。凡是有血气的人,都有争夺之心,所以利益不能勉强,想着道义就能胜过别人。道义,是利益的根本。积聚利益就会产生妖孽。姑且使它不要积聚吧!可以让它慢慢地生长。”陈桓子把陈氏、鲍氏的家产全都交给齐景公,并请求在莒地告老退休。

陈桓子召见子山,私下准备了帷幕、器物、从者的衣服鞋子(杜预注曰:私具,不告公。),并把棘地还给了子山(杜预注曰:棘,子山故邑。)。对子商也像这样做,而把封邑也还给了子商,对子周也是这样,而把夫于给了他(杜预注曰:子山、子商、子周,襄三十一年(前542年)子尾所逐群公子。子周本无邑,故更与之。)。让子城、子公、公孙捷(子车)回国(杜预注曰:三子,八年(前534年)子旗所逐。),并且都增加了他们的俸禄。凡是公子、公孙中没有俸禄的,私下把封邑分给他们(杜预注曰:桓子以已邑分之。)。对国内贫困孤寡的人,私下给他们粮食。他说“《诗》说,'把受到的赏赐摆出来赐给别人就创建了周朝(《诗经·大雅·文王之什·文王》,杜预注曰:言文王能布陈大利,以赐天下,行之周徧。)’,这就是能够施舍的缘故。齐桓公因此而成为霸主(杜预注曰:齐桓公亦能施以致霸。)。”齐景公把莒地旁边的城邑赐给陈桓子,他辞谢了。穆孟姬(齐景公生母)为他请求高唐,陈氏开始昌大(杜预注曰:传言陈氏所以兴。)。

《百度百科》:前539年与前534年,公孙灶与公孙虿相继死去。公孙灶的儿子栾施与公孙虿的儿子高强共同执政。田恒子陈无宇窥视自己家族始终不能跻身最高层,便开始对栾施与高强二人挑拨离间。结果让陈无宇大失所望,人家是世交,不受诱惑。前532年,陈无宇乘栾施、高强醉酒之时,联合鲍牵发动袭击,栾施、高强情急之下便想挟持齐景公。阴谋败露,栾氏、高氏逃亡,田邑被田氏、鲍氏瓜分。这时候,晏婴规劝陈无宇将获得的财产、田邑上缴景公。既然是晏大夫的意思,齐景公自然也就笑纳了,自此吕氏公族势力稍有增强,齐景公的亲政掌权也有了物质保障。经过长达16年的火并,齐国的内乱终于暂时告一段落,此时齐国由世卿国弱执政,而齐景公也基本成熟了,政治经验日益丰富。在国弱、晏婴等忠贞之臣的辅佐下,齐景公终于走出了大臣专权的阴霾,亲理朝政。

秋七月,平子伐莒,取郠gěng(莒地,在今山东临沂市沂水县境。),献俘,始用人于亳社。臧武仲在齐,闻之,曰:“周公其不飨鲁祭乎!周公飨义,鲁无义。《诗》曰:'德音孔昭,视民不佻。’佻之谓甚矣,而壹用之,将谁福哉?”

秋季,七月,季平子(季孙意如)、叔弓(子叔敬叔)、仲孙玃(孟僖子)帅师进攻莒国,占领郠地(杜预注曰:取郠不书,公见讨平丘,鲁讳之。)。奉献俘虏,在亳社开始用人祭祀(杜预注曰:以人祭殷社。)。臧武子(臧武仲)在齐国,听到了这件事,说:“周公大约不去享用鲁国的祭祀了吧!周公享用合于道义的祭祀,鲁国不符合道义。《诗》说:'那德行声誉特别显明,让百姓不要轻佻随便(《诗经·小雅·鹿鸣之什·鹿鸣》,杜预注曰:言明德君子必爱民。)。’现在的做法可以说轻佻随便得过分了,而把人同牲畜一样使用,上天将会降福给谁呀(杜预注曰:壹,同也,同人於畜牲。)!”

戊子(初三),晋平公(姬彪)卒。

晋平公(?―前532年),姬姓,名彪,晋悼公之子,春秋时期晋国国君,前557年―前532年在位26年。双字谥庄平,又称晋庄平公,在位期间执政为:荀偃、士匄、赵武、韩起、魏绛、栾盈、荀吴、荀盈、程郑、范鞅、魏舒、赵成、荀跞。

公元前558年,秋,邾人伐我南鄙。使告于晋,晋将为会以讨邾、莒,晋侯(晋悼公)有疾,乃止。冬十有一月癸亥(初九),晋侯周(悼公姬周,亦书姬纠)卒。遂不克会。

公元前557年, 春,葬晋悼公。平公即位,羊舌肸(叔向)为傅,张君臣(张老之子)为中军司马(接替其父),祁奚(黄羊?早已告老,疑是祁午)、韩襄(韩无忌之子)、栾盈(栾怀子,栾黡之子)、士鞅(范献子,士匄之子)为公族大夫,虞丘书为乘马御。改服修官,烝于曲沃。警守而下,会于湨梁。命归侵田。以我故,执邾宣公、莒犁比公,且曰:“通齐、楚之使。”

晋侯与诸侯宴于温,使诸大夫舞,曰:“歌诗必类!”齐高厚之诗不类。荀偃怒,且曰:“诸侯有异志矣!”使诸大夫盟高厚,高厚逃归。于是,叔孙豹、晋荀偃、宋向戌、卫宁殖、郑公孙虿、小邾之大夫盟曰:“同讨不庭。”

许男(许灵公)请迁于晋。诸侯遂迁许,许大夫不可。晋人归诸侯。

郑子蟜(公孙虿)闻将伐许,遂相郑伯(郑简公)以从诸侯之师。穆叔(叔孙豹)从公(鲁襄公姬午)。齐子(子叔齐子,叔老)帅师会晋荀偃(中行献子,中军将)。书曰:“会郑伯。”为夷故也。夏六月,次于棫林。庚寅(初九),伐许,次于函氏。

晋荀偃(中行献子,中军将)、栾黡(栾桓子,下军将)帅师伐楚,以报宋扬梁之役。楚公子格帅师及晋师战于湛阪,楚师败绩。晋师遂侵方城之外,复伐许而还。

冬,穆叔(叔孙豹)如晋聘,且言齐故。晋人曰:“以寡君之未禘祀,与民之未息。不然,不敢忘。”穆叔曰:“以齐人之朝夕释憾于敝邑之地,是以大请!敝邑之急,朝不及夕,引领西望曰:'庶几乎!’比执事之间,恐无及也!”见中行献子(荀偃,中军将),赋《圻父》。献子曰:“偃知罪矣!敢不从执事以同恤社稷,而使鲁及此。”见范宣子,赋《鸿雁》之卒章。宣子曰:“匄在此,敢使鲁无鸠乎?”

公元前555年,夏,晋人执卫行人石买(石共子)于长子,执孙蒯于纯留,为曹故也。

晋侯(晋平公)伐齐,将济河。献子(荀偃)以朱丝系玉二瑴,而祷曰:“齐环怙恃其险,负其众庶,弃好背盟,陵虐神主。曾臣彪将率诸侯以讨焉,其官臣偃实先后之。苟捷有功,无作神羞,官臣偃无敢复济。唯尔有神裁之!”沉玉而济。

冬十月,鲁襄公会晋平公、宋平公、卫殇公、郑简公、曹成公、莒犁比公、邾悼公、滕成公、薛伯(?)、杞孝公、小邾穆公会于鲁济,寻湨梁之言,同伐齐。齐侯御诸平阴,堑防门而守之,广里。夙沙卫曰:“不能战,莫如守险。”弗听。诸侯之士门焉,齐人多死。范宣子(士匄,中军佐)告析文子(齐大夫子家)曰:“吾知子,敢匿情乎?鲁人、莒人皆请以车千乘自其乡入,既许之矣。若入,君必失国。子盍图之?”子家以告公,公恐。晏婴(晏平仲)闻之曰:“君固无勇,而又闻是,弗能久矣。”齐侯登巫山以望晋师。晋人使司马斥山泽之险,虽所不至,必旗而疏陈之。使乘车者左实右伪,以旗先,舆曳柴而从之。齐侯见之,畏其众也,乃脱归。丙寅晦(二十九),齐师夜遁。师旷告晋侯曰:“鸟乌之声乐,齐师其遁。”邢伯告中行伯曰:“有班马之声,齐师其遁。”叔向告晋侯曰:“城上有乌,齐师其遁。”

十一月丁卯朔,入平阴,遂从齐师。夙沙卫连大车以塞隧而殿。殖绰、郭最曰:“子殿国师,齐之辱也。子姑先乎!”乃代之殿。卫杀马于隘以塞道。晋州绰及之,射殖绰,中肩,两矢夹脰,曰:“止,将为三军获。不止,将取其衷。”顾曰:“为私誓。”州绰曰:“有如日!”乃弛弓而自后缚之。其右具丙亦舍兵而缚郭最,皆衿甲面缚,坐于中军之鼓下。

晋人欲逐归者,鲁、卫请攻险。己卯(十三),荀偃(中行献子,中军将)、士匄(范宣子,中军佐)以中军克京兹。乙酉(十九),魏绛(魏庄子下军将)、栾盈(栾黡之子,下军佐)以下军克邿。赵武、韩起以上军围卢,弗克。十二月戊戌(初二),及秦周,伐雍门之萩。范鞅(范献子)门于雍门,其御追喜以戈杀犬于门中。孟庄子(仲孙速)斩其以为公琴。己亥(初三),焚雍门及西郭、南郭。刘难、士弱(士庄子)率诸侯之师焚申池之竹木。壬寅(初六),焚东郭、北郭。范鞅(范献子)门于扬门。州绰门于东闾,左骖迫,还于门中,以枚数阖。

齐侯(齐灵公)驾,将走邮棠。大子(太子光)与郭荣扣马,曰:“师速而疾,略也。将退矣,君何惧焉!且社稷之主,不可以轻,轻则失众。君必待之。”将犯之,大子抽剑断鞅,乃止。甲辰(初八),东侵及潍,南及沂。

郑子孔(公子嘉,此时当国)欲去诸大夫,将叛晋而起楚师以去之。使告子庚(公子午,楚国令尹),子庚弗许。楚子(楚康王)闻之,使杨豚尹宜告子庚曰:“国人谓不谷主社稷,而不出师,死不从礼。不谷即位,于今五年,师徒不出,人其以不谷为自逸,而忘先君之业矣。大夫图之!其若之何?”子庚叹曰:“君王其谓午怀安乎!吾以利社稷也。”见使者,稽首而对曰:“诸侯方睦于晋,臣请尝之。若可,君而继之。不可,收师而退,可以无害,君亦无辱。”子庚帅师治兵于汾。于是子蟜(公孙虿)、伯有(良霄)、子张(公孙黑肱,伯张)从郑伯(郑简公)伐齐,子孔(公子嘉)、子展(公孙舍之)、子西(公孙夏)守。二子知子孔之谋,完守入保。子孔(公子嘉)不敢会楚师。

公元前554年,春,诸侯还自沂上,盟于督扬,曰:“大毋侵小。”

晋人执邾子(邾悼公),以其伐我(鲁)故。遂次于泗上,疆我田。取邾田,自漷水归之于我。晋侯(晋平公)先归。公享晋六卿于蒲圃,赐之三命之服。军尉、司马、司空、舆尉、候奄,皆受一命之服。贿荀偃(中行献子,中军将)束锦,加璧,乘马,先吴寿梦之鼎。

晋栾鲂帅师从卫孙文子(孙林父)伐齐。季武子(季孙宿)如晋拜师,晋侯(晋平公)享之。范宣子(士匄)为政,赋《黍苗》。季武子兴,再拜稽首曰:“小国之仰大国也,如百谷之仰膏雨焉!若常膏之,其天下辑睦,岂唯敝邑?”赋《六月》。

秋,晋士匄(范宣子,中军佐)侵齐,及谷,闻丧(齐灵公)而还,礼也。

冬,齐及晋平,盟于大隧。故穆叔(叔孙豹)会范宣子(士匄)于柯。穆叔见叔向(羊舌肸,太傅),赋《载驰》之四章。叔向曰:“肸敢不承命。”穆叔曰:“齐犹未也,不可以不惧。”乃城武城。

公元前553年,夏六月庚申(初三),鲁襄公会晋平公、齐庄公、宋平公、卫殇公、郑简公、曹武公、莒犁比公、邾悼公、滕成公、薛伯(?)、杞孝公、小邾穆公盟于澶渊,齐成故也。

蔡公子燮欲以蔡之晋,蔡人杀之。公子履,其母弟也,故出奔楚。初,蔡文侯欲事晋,曰:“先君与于践士之盟(-632年),晋不可弃,且兄弟也。”畏楚,不能行而卒(-592年)。楚人使蔡无常,公子燮求从先君以利蔡,不能而死。书曰:“蔡杀其大夫公子燮”,言不与民同欲也。

公元前552年,春,公(鲁襄公姬午)如晋,拜师及取邾田也。秋,秋,栾盈(栾怀子)出奔楚。宣子(范宣子,士匄)杀箕遗、黄渊、嘉父、司空靖、邴豫、董叔、邴师、申书、羊舌虎、叔罴。囚伯华(羊舌赤)、叔向、籍偃(籍游)。鲁襄公会晋平公、齐庄公、宋平公、卫殇公、郑简公、曹武公、莒犁比公、邾悼公于商任,锢栾氏也。知起、中行喜、州绰、邢蒯出奔齐,皆栾氏之党也。

公元前551年,冬,鲁襄公会晋平公、齐庄公、宋平公、卫殇公、郑简公、曹武公、莒犁比公、邾悼公、薛伯(?)、杞孝公、小邾穆公于沙随,复锢栾氏也。栾盈犹在齐,晏子曰:“祸将作矣!齐将伐晋,不可以不惧。”

公元前550年,晋栾盈复入于晋,入于曲沃。秋,齐侯伐卫,遂伐晋。八月,叔孙豹帅师救晋次于雍榆。冬,晋人杀栾盈。

公元前549年,春,穆叔(叔孙豹)如晋。范宣子(士匄,中军将)逆之,问焉,曰:“古人有言曰,'死而不朽’,何谓也?”穆叔未对。宣子曰:“昔匄之祖,自虞以上,为陶唐氏,在夏为御龙氏,在商为豕韦氏,在周为唐杜氏,晋主夏盟为范氏,其是之谓乎?”穆叔曰:“以豹所闻,此之谓世禄,非不朽也。鲁有先大夫曰臧文仲,既没,其言立。其是之谓乎!豹闻之,大上有立德,其次有立功,其次有立言,虽久不废,此之谓不朽。若夫保姓受氏,以守宗祊,世不绝祀,无国无之,禄之大者,不可谓不朽。”

范宣子(士匄,中军将)为政,诸侯之币重。郑人病之。二月,郑伯(郑简公)如晋。子产(公孙夏,公子騑之子)寓书于子西(公孙夏)以告宣子,曰:“子为晋国,四邻诸侯,不闻令德,而闻重币,侨也惑之。侨闻君子长国家者,非无贿之患,而无令名之难。夫诸侯之贿聚于公室,则诸侯贰。若吾子赖之,则晋国贰。诸侯贰,则晋国坏。晋国贰,则子之家坏。何没没也!将焉用贿?夫令名,德之舆也。德,国家之基也。有基无坏,无亦是务乎!有德则乐,乐则能久。《诗》云:'乐只君子,邦家之基。’有令德也夫!'上帝临女,无贰尔心。’有令名也夫!恕思以明德,则令名载而行之,是以远至迩安。毋宁使人谓子'子实生我’,而谓'子濬我以生’乎?象有齿以焚其身,贿也。”宣子说,乃轻币。是行也,郑伯朝晋,为重币故,且请伐陈也。郑伯稽首,宣子辞。子西相,曰:“以陈国之介恃大国而陵虐于敝邑,寡君是以请罪焉。敢不稽首。”

孟孝伯(仲孙羯)侵齐,晋故也。

鲁襄公会晋平公、宋平公、卫殇公、郑简公、曹武公、莒犁比公、邾悼公、滕成公、薛伯(?)、杞文公、小邾穆公于夷仪,将以伐齐,水,不克。

公元前548年,鲁襄公会晋平公、宋平公、卫殇公、郑简公、曹武公、莒犁比公、邾悼公、滕成公、薛伯(?)、杞文公、小邾穆公于夷仪,伐齐,以报朝歌之役。齐人以庄公说,使隰鉏请成。秋八月己巳(七月己巳,十二),诸侯同盟于重丘,齐成故也。

会于夷仪之岁,齐人城郏。其五月,秦、晋为成。晋韩起如秦莅盟,秦伯车如晋莅盟,成而不结。

公元前547年,夏,晋侯(晋平公)使荀吴来聘。鲁襄公会晋赵武、宋向戌、郑良霄、曹人于澶渊以讨卫,疆戚田。取卫西鄙懿氏六十以与孙氏。赵武不书,尊公也。向戌不书,后也。郑先宋,不失所也。于是卫侯(卫献公)会之。晋人执宁喜(甯喜)、北宫遗(北宫括之子,谥成子),使女齐(司马侯)以先归。卫侯如晋,晋人执而囚之于士弱氏。秋七月,齐景公、郑简公为卫献公故,如晋,晋平公兼享之。卫人归卫姬于晋,乃释卫侯(卫献公)。君子是以知平公(晋平公)之失政也。

公元前546年,夏,叔孙豹(穆叔)会晋赵武(赵文子,中军将)、楚屈建(子木,令尹)、蔡公孙归生(声子)、卫石恶(石悼子)、陈孔奂、郑良霄、许人、曹人于宋。秋七月辛巳,豹及诸侯之大夫盟于宋。晋、楚争先。晋人曰:“晋固为诸侯盟主,未有先晋者也。”楚人曰:“子言晋、楚匹也,若晋常先,是楚弱也。且晋、楚狎主诸侯之盟也久矣!岂专在晋?”叔向谓赵孟曰:“诸侯归晋之德只,非归其尸盟也。子务德,无争先!且诸侯盟,小国固必有尸盟者。楚为晋细,不亦可乎?”乃先楚人。书先晋,晋有信也。

冬,楚薳罢(子荡)如晋莅盟,晋(晋平公)将享之。将出,赋《既醉》。叔向曰:“薳氏之有后于楚国也,宜哉!承君命,不忘敏。子荡(薳罢)将知政矣。敏以事君,必能养民。政其焉往?”

公元前545年,孟孝伯(仲孙羯)如晋,告将为宋之盟故如楚也。九月,郑游吉如晋,告将朝于楚,以从宋之盟。子产相郑伯以如楚,舍不为坛。

公元前544年,晋平公,杞出也,故治杞。六月,知悼子(荀盈)合仲孙羯(孟孝伯)、齐高止(子容)、宋华定、卫世叔仪(大叔文子)、郑公孙段(伯石)、曹人、莒人、滕子、薛人、小邾人诸侯之大夫以城杞,孟孝伯(仲孙羯)会之。郑子大叔(游吉)与伯石(公孙段)往。子大叔见大叔文子(大叔仪),与之语。文子曰:“甚乎!其城杞也。”子大叔曰:“若之何哉?晋国不恤周宗之阙,而夏肄是屏。其弃诸姬,亦可知也已。诸姬是弃,其谁归之?吉也闻之,弃同即异,是谓离德。《诗》曰:'协比其邻,昏姻孔云。’晋不邻矣,其谁云之?”

齐高子容(高止)与宋司徒(华定)见知伯(荀盈),女齐(司马侯)相礼。宾出,司马侯言于知伯曰:“二子皆将不免。子容专,司徒移,皆亡家之主也。”知伯曰:“何如?”对曰:“专则速及,侈将以其力毙,专则人实毙之,将及矣。”

晋)范献子(士鞅)来聘,拜城杞也。公(鲁襄公姬午)享之,展庄叔执币。射者三耦,公臣不足,取于家臣,家臣:展瑕、展玉父为一耦。公臣,公巫召伯、仲颜庄叔为一耦,鄫鼓父、党叔为一耦。

晋侯使司马女叔侯来治杞田,弗尽归也。晋悼夫人愠曰:“齐也取货。先君若有知也,不尚取之!”公告叔侯,叔侯曰:“虞、虢、焦、滑、霍、扬、韩、魏,皆姬姓也,晋是以大。若非侵小,将何所取?武、献以下,兼国多矣,谁得治之?杞,夏余也,而即东夷。鲁,周公之后也,而睦于晋。以杞封鲁犹可,而何有焉?鲁之于晋也,职贡不乏,玩好时至,公卿大夫相继于朝,史不绝书,府无虚月。如是可矣,何必瘠鲁以肥杞?且先君而有知也,毋宁夫人,而焉用老臣?”

冬,孟孝伯(仲孙羯)如晋,报范叔(士鞅)也。

公元前543年,为宋灾故,诸侯之大夫会,以谋归宋财。冬十月,叔孙豹(穆叔)会晋赵武(赵文子)、齐公孙虿(子尾)、宋向戌(合左师)、卫北宫佗(北宫文子,北宫括之子)、郑罕虎(子皮)及小邾之大夫,会于澶渊(河南省濮阳市濮阳县西北)。既而无归于宋,故不书其人。

公元前542年,春,王正月,穆叔(叔孙豹)至自会(澶渊之会),见孟孝伯(仲孙羯),语之曰:“赵孟(赵文子赵武)将死矣。其语偷,不似民主。且年未盈五十,而谆谆焉如八九十者,弗能久矣。若赵孟死,为政者其韩子(韩宣子韩起)乎!吾子盍与季孙(季武子季孙宿)言之,可以树善,君子也。晋君将失政矣,若不树焉,使早备鲁,既而政在大夫,韩子懦弱,大夫多贪,求欲无厌,齐、楚未足与也,鲁其惧哉!”孝伯曰:“人生几何?谁能无偷?朝不及夕,将安用树?”穆叔出而告人曰:“孟孙将死矣。吾语诸赵孟之偷也,而又甚焉。”又与季孙语晋故,季孙不从。

及赵文子卒,晋公室卑,政在侈家。韩宣子为政,为能图诸侯。鲁不堪晋求,谗慝弘多,是以有平丘之会。

郑子皮使印段如楚,以适晋告,礼也。

吴子(吴王夷末)使屈狐庸聘于晋,通路也。赵文子问焉,曰:“延州来季子(季札)其果立乎?巢陨诸樊(吴王诸樊),阍戕戴吴(吴王馀祭),天似启之,何如?”对曰:“不立。是二王之命也,非启季子也。若天所启,其在今嗣君乎!甚德而度,德不失民,度不失事,民亲而事有序,其天所启也。有吴国者,必此君之子孙实终之。季子,守节者也。虽有国,不立。”

公元前541年,王正月,叔孙豹(穆叔)会晋赵武(赵文子)、楚公子围、齐国弱(国景子)、宋向戌(左师)、卫齐恶、陈公子招、蔡公孙归生(声子,子家)、郑罕虎(子皮)、许人、曹人于虢,寻宋之盟也。

晋中行穆子(荀吴)败无终及群狄于大原,崇卒也。

晋侯(晋平公)有疾,郑伯(郑简公)使公孙侨如(子产)晋聘,且问疾。晋侯求医于秦。秦伯(秦景公)使医和视之。

公元前540年,春,晋侯(晋平公)使韩宣子(韩起)来聘,且告为政(接替赵武)而来见,礼也。

夏四月,韩须如齐逆女(少姜)。齐陈无宇(陈桓子)送女,致少姜。少姜有宠于晋侯(晋平公),晋侯谓之少齐。谓陈无宇非卿,执诸中都。少姜为之请曰:“送从逆班,畏大国也,犹有所易,是以乱作。”

叔弓(子叔敬叔)聘于晋,报宣子(韩宣子,韩起)也。

晋少姜卒。公(鲁昭公姬裯,亦书姬稠)如晋,及河。晋侯(晋平公)使士文伯来辞,曰:“非伉俪也。请君无辱!”公还,季孙宿(季武子)遂致服焉。冬十月,陈无宇归。

公元前539年,王正月,郑游吉(子大叔)如晋,送少姜之葬。齐侯(齐景公)使晏婴请继室于晋,既成昏,晏子(晏婴)受礼。

夏四月,郑伯(郑简公)如晋,公孙段(伯石)相,甚敬而卑,礼无违者。晋侯嘉焉,授之以策,曰:“子丰有劳于晋国,余闻而弗忘。赐女州田,以胙乃旧勋。”伯石再拜稽首,受策以出。

晋韩起(韩宣子)如齐逆女。公孙虿(子尾)为少姜之有宠也,以其子更公女而嫁公子。人谓宣子:“子尾欺晋,晋胡受之?”宣子曰:“我欲得齐而远其宠,宠将来乎?”

秋七月,郑罕虎(子皮)如晋,贺夫人。

公元前538年,王正月,许男(许悼公)如楚,楚子(楚灵王)止之,遂止郑伯(郑简公),复田江南,许男与焉。使椒举(伍举)如晋求诸侯,二君待之。

公元前537年,公(鲁昭公姬裯,亦书姬稠)如晋,自郊劳至于赠贿,无失礼。

晋韩宣子(韩起)如楚送女,叔向(羊舌肸)为介。郑子皮(罕虎)、子大叔(游吉)劳诸索氏。

夏,莒牟夷以牟娄及防兹来奔。牟夷非卿而书,尊地也。莒人愬于晋。晋侯(晋平公)欲止公(鲁昭公),范献子曰:“不可。人朝而执之,诱也。讨不以师,而诱以成之,惰也。为盟主而犯此二者,无乃不可乎?请归之,间而以师讨焉。”乃归公。秋七月,公至自晋。

公元前536年,夏,季孙宿(季武子)如晋,拜莒田也。晋侯(晋平公)享之,有加笾。

楚公子弃疾如晋,报韩子(韩宣子)也。

十一月,齐侯(齐景公)如晋,请伐北燕也。士匄(士文伯)相士鞅(范献子,范宣子士匄之子),逆诸河,礼也。晋侯(晋平公)许之。十二月,齐侯遂伐北燕,将纳简公(燕简公)。晏子(晏婴)曰:“不入。燕有君矣,民不贰。吾君贿,左右谄谀,作大事不以信,未尝可也。”

公元前535年,晋人来治杞田,季孙(季孙宿)将以成与之。谢息为孟孙(仲孙玃)守,不可。曰:“人有言曰:'虽有挈瓶之知,守不假器,礼也’。夫子从君,而守臣丧邑,虽吾子亦有猜焉。”季孙曰:“君之在楚,于晋罪也。又不听晋,鲁罪重矣。晋师必至,吾无以待之,不如与之,间晋而取诸杞。吾与子桃,成反,谁敢有之?是得二成也。鲁无忧而孟孙益邑,子何病焉?”辞以无山,与之莱、柞,乃迁于桃。晋人为杞取成。

郑子产聘于晋。晋侯(晋平公)疾,韩宣子(韩起)逆客,私焉,曰:“寡君寝疾,于今三月矣,并走群望,有加而无瘳。今梦黄熊入于寝门,其何厉鬼也?”对曰:“以君之明,子为大政,其何厉之有?昔尧殛鲧于羽山,其神化为黄熊,以入于羽渊,实为夏郊,三代祀之。晋为盟主,其或者未之祀也乎?”韩子祀夏郊,晋侯有间,赐子产莒之二方鼎。

公元前534年,春,石言于晋魏榆。晋侯(晋平公)问于师旷曰:“石何故言?”对曰:“石不能言,或冯焉。不然,民听滥也。抑臣又闻之曰:'作事不时,怨讟动于民,则有非言之物而言。’今宫室崇侈,民力凋尽,怨讟并作,莫保其性。石言,不亦宜乎?”于是晋侯方筑虒祁之宫。叔向曰:“子野之言,君子哉!君子之言,信而有征,故怨远于其身。小人之言,僭而无征,故怨咎及之。《诗》曰:'哀哉不能言,匪舌是出,唯躬是瘁。哿矣能言,巧言如流,俾躬处休。’其是之谓乎?是宫也成,诸侯必叛,君必有咎,夫子知之矣。”

叔弓(子叔敬叔)如晋,贺虒祁也。游吉(子大叔)相郑伯(郑简公)以如晋,亦贺虒祁也。史赵见子大叔,曰:“甚哉,其相蒙也!可吊也,而又贺之?”子大叔曰:“若何吊也?其非唯我贺,将天下实贺。”

公元前533年,周甘人与晋阎嘉争阎田。晋梁丙、张趯率阴戎伐颍。王有姻丧,使赵成如周吊,且致阎田与襚,反颍俘。王亦使宾滑执甘大夫襄以说于晋,晋人礼而归之。

公元前532年,七月戊子(初三),晋侯彪(平公姬彪)卒。

《史记卷三十九·晋世家第九》:“十五年(公元前558年),悼公问治国于师旷。师旷曰:“惟仁义为本。”冬,悼公卒,子平公彪立。

平公元年(公元前557年),伐齐,齐灵公与战靡下,齐师败走。晏婴曰:“君亦毋勇,何不止战?”遂去。晋追,遂围临菑,尽烧屠其郭中。东至胶,南至沂,齐皆城守,晋乃引兵归。

六年(公元前552年),鲁襄公朝晋。晋栾逞有罪,奔齐。

八年(公元前550年),齐庄公微遣栾逞于曲沃,以兵随之。齐兵上太行,栾逞从曲沃中反,袭入绛。绛不戒,平公欲自杀,范献子止公,以其徒击逞,逞败走曲沃。曲沃攻逞,逞死,遂灭栾氏宗。逞者,栾书孙也。其入绛,与魏氏谋。齐庄公闻逞败,乃还,取晋之朝歌去,以报临菑之役也。

十年(公元前548年),齐崔杼弑其君庄公。晋因齐乱,伐败齐于高唐去,报太行之役也。

十四年(公元前544年),吴延陵季子来使,与赵文子、韩宣子、魏献子语,曰:“晋国之政,卒归此三家矣。”

十九年(公元前539年),齐使晏婴如晋,与叔向语。叔向曰:“晋,季世也。公厚赋为台池而不恤政,政在私门,其可久乎!”晏子然之。

二十二年(公元前536年),伐燕。

二十六年(公元前532年),平公卒,子昭公夷立。

(晋悼公十五年,悼公向师旷询问治国之道。师旷说:“只有仁义才是治国之本。”冬天,晋悼公去世,儿子平公彪继位。

晋平公元年,晋军攻伐齐国,齐灵公领兵与晋军在靡下激战,齐军战败溃逃。晏婴说:“国君既然没有勇气,何不停止战斗?”灵公于是撤军离去。晋军乘胜追击,接着围困临菑,在城郭肆意焚烧屠杀。东面到胶水,南面到沂水,齐人都据城固守。晋君这才退兵回国。

晋平公六年,鲁襄公朝见晋君。晋国栾逞犯有罪行,逃奔齐国。晋平公八年,齐庄公暗中派遣栾逞到曲沃,并用军队跟随其后。齐军登上太行陉,栾逞从曲沃城中造反,偷袭进入绛都。绛都没有戒备,晋平公准备自杀,范献子制止平公自杀,并率领他的私属攻击栾逞,栾逞战败逃奔曲沃。曲沃人攻击栾逞,栾逞战死,于是诛灭栾氏家族。栾逞,是栾书的孙子。他进入绛都,曾与魏献子密谋。齐庄公听说栾逞战败,便回军,夺取晋国的朝歌而离去,以报临菑之役的仇。

晋平公十年,齐国崔杼杀死他的国君庄公。晋军乘着齐国内乱,在高唐攻伐击败齐军而离去,以报太行之役的仇。

  晋平公十四年,吴国延陵季子来晋国出使,同赵文子、韩宣子、魏献子交谈,此后说:“晋国的大政,最终将归于这三家。”

晋平公十九年,齐君派遣晏婴前往晋国,同叔向交谈。叔向说:“晋国,已经到了末世。平公横征暴敛建造台观池沼而不忧虑国政,国政已经落入卿大夫私家之手,难道还能长久吗!”晏子认为是这样。

晋平公二十二年,攻伐燕国。二十六年,晋平公去世,儿子昭公夷即位。)

《列女传·卷之六·辩通传·晋弓工妻》:“弓工妻者,晋繁人之女也。当平公之时,使其夫为弓,三年乃成。平公引弓而射,不穿一札。平公怒,将杀弓人。弓人之妻请见曰:“繁人之子,弓人之妻也。愿有谒于君。”平公见之,妻曰:“君闻昔者公刘之行乎?羊牛践葭苇,恻然为民痛之。恩及草木,岂欲杀不辜者乎!秦穆公,有盗食其骏马之肉,反饮之以酒。楚庄王臣援其夫人之衣,而绝缨与饮大乐。此三君者,仁着于天下,卒享其报,名垂至今。昔帝尧茅茨不翦,采椽不斲,土阶三等,犹以为为之者劳,居之者逸也。今妾之夫,治造此弓,其为之亦劳矣。其干生于太山之阿,一日三睹陰,三睹阳。傅以燕牛之角,缠以荆麋之筋,餬以河鱼之胶。此四者,皆天下之妙选也,而君不能以穿一札,是君之不能射也,而反欲杀妾之夫,不亦谬乎!妾闻射之道,左手如拒石,右手如附枝,右手发之,左手不知,此盖射之道也。平公以其言为仪而射,穿七札,繁人之夫立得出,而赐金三镒。君子谓弓工妻可与处难。诗曰: “敦弓既坚,舍矢既钧。”言射有法也。

颂曰:晋平作弓,三年乃成,公怒弓工,将加以刑,妻往说公,陈其干材,列其劳苦,公遂释之。”

 郑伯如晋,及河,晋人辞之。游吉遂如晋。九月,叔孙婼、齐国弱、宋华定、卫北宫喜、郑罕虎、许人、曹人、莒人、邾人、薛人、杞人、小邾人如晋,葬平公也。郑子皮将以币行。子产曰:“丧焉用币?用币必百两,百两必千人,千人至,将不行。不行,必尽用之。几千人而国不亡?”子皮固请以行。既葬,诸侯之大夫欲因见新君。叔孙昭子曰:“非礼也。”弗听。叔向辞之,曰:“大夫之事毕矣。而又命孤,孤斩焉在衰绖之中。其以嘉服见,则丧礼未毕。其以丧服见,是重受吊也。大夫将若之何?”皆无辞以见。子皮尽用其币,归,谓子羽曰:“非知之实难,将在行之。夫子知之矣,我则不足。《书》曰:'欲败度,纵败礼。’我之谓矣。夫子知度与礼矣,我实纵欲而不能自克也。”

       昭子至自晋,大夫皆见。高强见而退。昭子语诸大夫曰:“为人子,不可不慎也哉!昔庆封亡,子尾多受邑而稍致诸君,君以为忠而甚宠之。将死,疾于公宫,辇而归,君亲推之。其子不能任,是以在此。忠为令德,其子弗能任,罪犹及之,难不慎也?丧夫人之力,弃德旷宗,以及其身,不亦害乎?《诗》曰:'不自我先,不自我后。’其是之谓乎!”

郑简公去晋国,到达黄河,晋国人辞谢了(杜预注曰:礼,诸侯不相吊,故辞。),游吉(子大叔)就去到晋国。九月,叔孙婼(叔孙昭子)、齐国国弱(国景子)、宋国华定、卫国北宫喜(北宫贞子)、郑国罕虎(子皮)、许人、曹人、莒人、邾人、滕人、薛人、杞人、小邾人到晋国去,这是为了安葬晋平公(杜预注曰:经不书诸侯大夫者,非盟会。)。

郑国的子皮准备带着财礼前去(杜预注曰:见新君之贽。),子产说:“吊丧哪里要用财礼,用财礼一定要一百辆车拉,一定要一千人。一千人到那里,一时不会回来。不回来,财物一定会用光。几千人的礼物出去几次,国家还有不灭亡的(杜预注曰:言千人之费不可数。)?”子皮坚决请求带着财礼出去。安葬完毕,诸侯的大夫想要乘机拜见新国君。叔孙昭子说:“这是不合于礼的。”大家不听。叔向(羊舌肸)辞谢他们,说:“大夫们的送葬事情已经完了,又命令我与诸卿相见,我哀痛地处在服丧期间(杜预注曰:既葬,未卒哭,故犹服斩衰。),如果用吉服相见,那么丧礼还没有完毕;如果以丧服相见,这就是再受一次吊唁。大夫们准备怎么办?”大家都没有理由再请求拜见。子皮用光了他带去的财礼。

回国后,对子羽(公孙挥)说:“并不是难于懂得道理,难在实行(杜预注曰:言不患不知,患不能行。)。他老人家懂得道理,我对道理还懂得不够(杜预注曰:言巳由子产之戒,既知其不可,而遂行之,是我之不足。)。《书》说'欲望败坏法度,放纵败坏礼仪(逸书,见于《尚书·商书·太甲中》)’,这就是说我啊。他老人家懂得法度和礼仪了,我确实是放纵欲望,又不能自我克制(杜预注曰:欲因丧以庆新君,故纵而行之,不能自胜。)。”

昭子(叔孙婼)从晋国归来,大夫们都来进见。高彊(子良)进见以后就退了出去。昭子对大夫们说:“做一个人的儿子不能不谨慎啊!过去庆封逃亡,子尾(公孙虿)接受城邑之后,又稍稍奉还给国君一部分,国君认为他忠诚,因而很宠信他(-545年)。临死以前,在公宫得病,坐上车子回家,国君亲自推着他走。他的儿子(指子良)不能继承父业,因此在这里。忠诚是美德,他的儿子不能继承,罪过就会延及到他身上,怎么能不谨慎呢?丧失了那个人的功劳,丢掉德行,让宗庙闲空而无人祭祀,而罪过就延及到他身上,不也是祸害吗?《诗》说,'忧患的到来不在我前头,也不在我后头(《诗经·小雅·祈父之什·正月》及《大雅·荡之什·瞻卬》,杜预注曰:言祸乱不在他,正当已身。以喻高彊身自取此祸。)’,说的就是这个吧!”)

冬十二月,宋平公卒。初,元公恶寺人柳。欲杀之。及丧,柳炽炭于位,将至,则去之。比葬,又有宠。

冬季,十二月甲子(初二,十二),宋平公死去。当初,宋元公讨厌寺人柳,想要杀死他。等到有了丧事,寺人柳在元公坐的地方烧上炭火,元公将要到达,就把炭撤去。等到安葬以后,寺人柳又得到了宠信(杜预注曰:言元公好恶无常。)。

宋平公,子姓,名成,一名戍,宋共公之子,春秋时期宋国国君,前575年—前532年在位44年。

公元前576年,夏六月,宋公固卒。秋八月(庚辰初十),葬宋共公。于是华元为右师,鱼石为左师,荡泽为司马,华喜为司徒,公孙师为司城,向为人为大司寇,鳞朱为少司寇,向带为大宰,鱼府为少宰。荡泽弱公室,杀公子肥。华元曰:“我为右师,君臣之训,师所司也。今公室卑而不能正,吾罪大矣。不能治官,敢赖宠乎?”乃出奔晋。

二华,戴族也;司城,庄族也;六官者,皆桓族也。鱼石将止华元,鱼府曰:“右师反,必讨,是无桓氏也。”鱼石曰:“右师苟获反,虽许之讨,必不敢。且多大功,国人与之,不反,惧桓氏之无祀于宋也。右师讨,犹有戌在,桓氏虽亡,必偏。”鱼石自止华元于河上。请讨,许之,乃反。使华喜、公孙师帅国人攻荡氏,杀子山。书曰:“宋杀大夫山。”言背其族也。

鱼石、向为人、鳞朱、向带、鱼府出舍于睢上。华元使止之,不可。冬十月,华元自止之,不可。乃反。鱼府曰:“今不从,不得入矣。右师视速而言疾,有异志焉。若不我纳,今将驰矣。”登丘而望之,则驰。聘而从之,则决睢澨,闭门登陴矣。左师、二司寇、二宰遂出奔楚。华元使向戌为左师,老佐为司马,乐裔为司寇,以靖国人。

公元前575年,郑子罕(公子喜)伐宋,宋将鉏、乐惧败诸汋陂。退,舍于夫渠,不儆,郑人覆之,败诸汋陵,获将鉏、乐惧。宋恃胜也。

公元前574年,夏,鲁成公会尹武公、单襄公、晋厉公、齐灵公、宋平公、卫献公、曹成公、邾定公伐郑。六月乙酉(二十六),同盟于柯陵,寻戚之盟也。

公元前573年,夏六月,郑伯(郑成公)侵宋,及曹门外。遂会楚子(楚共王)伐宋,取朝郏(河南省商丘市夏邑县)。楚子辛、郑皇辰侵城郜,取幽丘(均在安徽省宿州市萧县),同伐彭城(江苏省徐州市),纳宋鱼石、向为人、鳞朱、向带、鱼府焉,以三百乘戍之而还。书曰“复入”,凡去其国,国逆而立之,曰“入”;复其位,曰“复归”;诸侯纳之,曰“归”。以恶曰复入。宋人患之。西鉏吾曰:“何也?若楚人与吾同恶,以德于我,吾固事之也,不敢贰矣。大国无厌,鄙我犹憾。不然,而收吾憎,使赞其政,以间吾衅,亦吾患也。今将崇诸侯之奸,而披其地,以塞夷庚。逞奸而携服,毒诸侯而惧吴、晋。吾庸多矣,非吾忧也。且事晋何为?晋必恤之。”

公元前572年,春己亥(?乙亥,正月二十五日),仲孙蔑会晋栾黡、宋华元、卫宁殖、曹人、莒人、邾人、滕人、薛人围宋彭城。非宋地,追书也。于是为宋讨鱼石,故称宋,且不登叛人也,谓之宋志。彭城降晋,晋人以宋五大夫在彭城者归,置诸瓠丘。

夏五月,晋韩厥、荀偃帅诸侯之师伐郑,入其郛,败其徒兵于洧上。于是东诸侯之师次于鄫,以待晋师。晋师自郑以鄫之师侵楚焦夷及陈,晋侯、卫侯次于戚,以为之援。

秋,楚子辛救郑,侵宋吕、留。郑子然侵宋,取犬丘。

公元前571年,春,郑师侵宋,楚令也。秋,穆叔(叔孙豹)聘于宋,通嗣君也。

秋七月,仲孙蔑(孟献子,庆父曾孙)会晋荀罃、宋华元、卫孙林父(孙文子)、曹人、邾人于戚,谋郑故也。

冬,仲孙蔑会晋荀罃、齐崔杼、宋华元、卫孙林父、曹人、邾人、滕人、薛人、小邾人复会于戚,齐崔武子(崔杼)及滕、薛、小邾之大夫皆会,知武子(荀罃)之言故也。遂城虎牢,郑人乃成。

公元前570年,晋为郑服故,且欲修吴好,将合诸侯。六月,鲁襄公会单顷公、晋悼公、宋平公、卫献公、郑僖公、莒犁比公、邾宣公、齐世子光。己未(二十三),同盟于鸡泽。陈侯使袁侨如会。

公元前568年,鲁襄公会晋悼公、宋平公、卫献公、郑僖公、曹成公、莒犁比公、邾宣公、滕成公、薛献公、齐世子光、吴人、鄫人于戚,会吴,且命戍陈也。冬,诸侯戍陈。子囊伐陈。十一月甲午(十二),会于城棣以救之。

公元前567年,宋华弱(华椒子)与乐辔少相狎,长相优,又相谤也。子荡(乐辔)怒,以弓梏华弱于朝。平公(宋平公)见之,曰:“司武而梏于朝,难以胜矣!”遂逐之。夏,宋华弱来奔。司城子罕(乐喜)曰:“同罪异罚,非刑也。专戮于朝,罪孰大焉!”亦逐子荡。子荡射子罕之门,曰:“几日而不我从!”子罕善之如初。

公元前566年,十有二月,鲁襄公会晋悼公、宋平公、陈哀公、卫献公、曹成公、莒犁比公、邾宣公于鄬。郑伯髡顽(僖公)如会,未见诸侯,丙戌(十六),卒于鄵。陈侯逃归。

公元前565年,五月甲辰(初七),季孙宿(季武子)会晋悼公、郑简公、齐人(高厚)、宋人(向戌)、卫人(宁殖,宁惠子)、邾人会于邢丘,以命朝聘之数,使诸侯之大夫听命。季孙宿、齐高厚、宋向戌、卫宁殖、邾大夫会之。郑伯(郑简公)献捷于会,故亲听命。大夫不书,尊晋侯也。

公元前564年,春,宋灾。

冬,鲁襄公会晋悼公、宋平公、卫献公、曹成公、莒犁比公、邾宣公、滕成公、薛伯(?)、杞孝公、小邾穆公、齐世子光伐郑。十有二月己亥(十一月初十),同盟于戏。郑服也。楚子伐郑。乃及楚平。公子罢戎入盟,同盟于中分。

公元前563年,春,鲁襄公会晋悼公、宋平公、卫献公、曹成公、莒犁比公、邾宣公、滕成公、薛伯(?)、杞孝公、小邾穆公、齐世子光会吴于柤,会吴子寿梦也。

六月,楚子囊(公子贞)、郑子耳(公孙辄)伐宋,师于訾毋。庚午(十四),围宋,门于桐门。卫(卫献公)侯救宋,师于襄牛。九月,子耳(公孙辄)侵宋北鄙。

公元前562年,郑人患晋、楚之故,诸大夫曰:“不从晋,国几亡。楚弱于晋,晋不吾疾也。晋疾,楚将辟之。何为而使晋师致死于我,楚弗敢敌,而后可固与也。”子展(公孙舍之)曰:“与宋为恶,诸侯必至,吾从之盟。楚师至,吾又从之,则晋怒甚矣。晋能骤来,楚将不能,吾乃固与晋。”大夫说之,使疆埸之司恶于宋。宋向戌侵郑,大获。子展曰:“师而伐宋可矣。若我伐宋,诸侯之伐我必疾,吾乃听命焉,且告于楚。楚师至,吾又与之盟,而重赂晋师,乃免矣。”夏,郑子展(公孙舍之)侵宋。

四月,鲁襄公会晋悼公、宋平公、卫献公、曹成公、齐世子光、莒犁比公、邾宣公、滕成公、薛伯(?)、杞孝公、小邾穆公诸侯伐郑。郑人惧,乃行成。秋七月己未,同盟于亳城北。九月,诸侯悉师以复伐郑。

公元前561年,冬,楚子囊(公子贞)、秦庶长无地伐宋,师于扬梁,以报晋之取郑也。

公元前559年,春,吴告败于晋。王正月,季孙宿(季武子)、叔老(子叔齐子)会晋士匄(范宣子,中军佐)、齐人(崔杼)、宋人(华阅及仲江)、卫人(北宫括)、郑公孙虿(子蟜,今年任司马)、曹人、莒人、邾人、滕人、薛人、杞人、小邾人会于向,为吴谋楚故也。

夏四月,叔孙豹(叔孙穆子)会晋荀偃(中行偃,中军将)、齐人(崔杼)、宋人(华阅及仲江)、卫北宫括(子结,北宫懿子)、郑公孙虿(子蟜)、曹人、莒人、邾人、滕人、薛人、杞人、小邾人伐秦,以报栎之役也。晋侯待于竟,使六卿帅诸侯之师以进。及泾,不济。秦人毒泾上流,师人多死。乃命大还。晋人谓之迁延之役。

公元前558年,春,宋向戌来聘,且寻盟。见孟献子(仲孙蔑),尤其室,曰:“子有令闻,而美其室,非所望也!”对曰:“我在晋,吾兄为之,毁之重劳,且不敢间。”

公元前557年,三月,鲁襄公会晋平公、宋平公、卫殇公、郑简公、曹成公、莒犁比公、邾宣公、薛献公、杞孝公、小邾穆子于湨梁。戊寅(二十六),大夫盟。五月,叔老(子叔齐子)会郑伯(郑简公)、晋荀偃、卫宁殖、宋人伐许。

公元前556年,春,宋人伐陈。

宋华阅(华元之子,右师)卒。华臣(华元之子,华阅之弟,司徒)弱皋比之室,使贼杀其宰华吴。贼六人以铍杀诸卢门合左师(向戌)之后。左师惧曰:“老夫无罪。”贼曰:“皋比私有讨于吴。”遂幽其妻,曰:“畀余而大璧!”宋公闻之,曰:“臣也,不唯其宗室是暴,大乱宋国之政,必逐之!”左师曰:“臣也,亦卿也。大臣不顺,国之耻也。不如盖之。”乃舍之。左师为己短策,苟过华臣之门,必聘。十一月甲午(二十二),国人逐瘈狗,瘈狗入于华臣氏,国人从之。华臣惧,遂奔陈。

宋皇国父为大宰,为平公筑台,妨于农功。子罕(乐喜,司城,宋国执政)请俟农功之毕,公弗许。筑者讴曰:“泽门之皙,实兴我役。邑中之黔,实尉我心。”子罕闻之,亲执扑,以行筑者,而抶其不勉者,曰:“吾侪小人,皆有阖庐以辟燥湿寒暑。今君为一台而不速成,何以为役?”讴者乃止。或问其故,子罕曰:“宋国区区,而且诅有祝,祸之本也。”

公元前555年,冬十月,鲁襄公会晋平公、宋平公、卫殇公、郑简公、曹成公、莒犁比公、邾悼公、滕成公、薛伯(?)、杞孝公、小邾穆公会于鲁济,寻湨梁之言,同伐齐。丙寅晦(二十九),齐师夜遁。

公元前553年,夏六月庚申(初三),鲁襄公会晋平公、齐庄公、宋平公、卫殇公、郑简公、曹武公、莒犁比公、邾悼公、滕成公、薛伯(?)、杞孝公、小邾穆公盟于澶渊,齐成故也。

冬,季武子(季孙宿)如宋,报向戌之聘也。

公元前552年,鲁襄公会晋平公、齐庄公、宋平公、卫殇公、郑简公、曹武公、莒犁比公、邾悼公于商任,锢栾氏也。

公元前551 年,冬,鲁襄公会晋平公、齐庄公、宋平公、卫殇公、郑简公、曹武公、莒犁比公、邾悼公、薛伯(?)、杞孝公、小邾穆公于沙随,复锢栾氏也。

公元前550年,晋人克栾盈于曲沃,尽杀栾氏之族党。栾鲂出奔宋。

公元前549年,鲁襄公会晋平公、宋平公、卫殇公、郑简公、曹武公、莒犁比公、邾悼公、滕成公、薛伯(?)、杞文公、小邾穆公于夷仪,将以伐齐,水,不克。

公元前548年,鲁襄公会晋平公、宋平公、卫殇公、郑简公、曹武公、莒犁比公、邾悼公、滕成公、薛伯(?)、杞文公、小邾穆公于夷仪,伐齐,以报朝歌之役。

公元前547年,六月,公(鲁襄公)会晋赵武、宋向戌、郑良霄、曹人于澶渊以讨卫,疆戚田。取卫西鄙懿氏六十以与孙氏。

初,宋芮司徒生女子,赤而毛,弃诸堤下,共姬(宋伯姬)之妾取以入,名之曰弃。长而美。平公入夕,共姬与之食。公见弃也,而视之,尤。姬纳诸御,嬖,生佐。恶而婉。大子痤美而很,合左师(向戌)畏而恶之。寺人惠墙伊戾为大子内师而无宠。

秋,楚客聘于晋,过宋。大子知之,请野享之。公(宋平公)使往,伊戾请从之。公曰:“夫不恶女乎?”对曰:“小人之事君子也,恶之不敢远,好之不敢近。敬以待命,敢有贰心乎?纵有共其外,莫共其内,臣请往也。”遣之。至,则臽欠,用牲,加书,征之,而聘告公曰:“大子将为乱,既与楚客盟矣。”公曰:“为我子,又何求?”对曰:“欲速。”公使视之,则信有焉。问诸夫人与左师,则皆曰:“固闻之。”公囚大子。大子曰:“唯佐也能免我。”召而使请,曰:“日中不来,吾知死矣。”左师闻之,聒而与之语。过期,乃缢而死。佐为大子。公徐闻其无罪也,乃亨伊戾。

左师见夫人之步马者,问之,对曰:“君夫人氏也。”左师曰:“谁为君夫人?余胡弗知?”圉人归,以告夫人。夫人使馈之锦与马,先之以玉,曰:“君之妾弃使某献。”左师改命曰:“君夫人。”而后再拜稽首受之。

公元前546年,宋向戌善于赵文子,又善于令尹子木,欲弭诸侯之兵以为名。如晋,告赵孟(赵文子)。赵孟谋于诸大夫,夏,叔孙豹(穆叔)会晋赵武(赵文子,中军将)、楚屈建(子木,令尹)、蔡公孙归生(声子)、卫石恶(石悼子)、陈孔奂、郑良霄、许人、曹人于宋。秋七月辛巳,豹及诸侯之大夫盟于宋。

公元前545年,夏。齐景公、陈哀公、蔡景公、燕懿公、杞文公、胡子、沈子、白狄朝于晋,宋之盟故也。孟孝伯(仲孙羯)如晋,告将为宋之盟故如楚也。九月,郑游吉如晋,告将朝于楚,以从宋之盟。子产相郑伯以如楚,舍不为坛。冬,为宋之盟故,鲁襄公及宋平公、陈哀公、郑简公、许悼公如楚。及汉,楚康王卒。公欲反,叔仲昭伯(叔仲带)曰:“我楚国之为,岂为一人?行也!”子服惠伯(子服椒)曰:“君子有远虑,小人从迩。饥寒之不恤,谁遑其后?不如姑归也。”叔孙穆子(叔孙豹)曰:“叔仲子专之矣,子服子始学者也。”荣成伯曰:“远图者,忠也。”公遂行。宋向戌曰:“我一人之为,非为楚也。饥寒之不恤,谁能恤楚?姑归而息民,待其立君而为之备。”宋公遂反。

公元前544年,晋平公,杞出也,故治杞。六月,知悼子(荀盈)合仲孙羯(孟孝伯)、齐高止(子容)、宋华定、卫世叔仪(大叔文子)、郑公孙段(伯石)、曹人、莒人、滕子、薛人、小邾人诸侯之大夫以城杞。

于是郑饥而未及麦,民病。子皮以子展之命,饩国人粟,户一钟,是以得郑国之民。故罕氏常掌国政,以为上卿。宋司城子罕(乐喜)闻之,曰:“邻于善,民之望也。”宋亦饥,请于平公(宋平公),出公粟以贷。使大夫皆贷。司城氏(乐氏)贷而不书,为大夫之无者贷。宋无饥人。叔向闻之,曰:“郑之罕,宋之乐,其后亡者也!二者其皆得国乎!民之归也。施而不德,乐氏加焉,其以宋升降乎!”

公元前543年,宋灾。宋伯姬卒。为宋灾故,诸侯之大夫会,以谋归宋财。冬十月,叔孙豹(穆叔)会晋赵武(赵文子)、齐公孙虿(子尾)、宋向戌(合左师)、卫北宫佗(北宫文子)、郑罕虎(子皮)及小邾之大夫,会于澶渊。既而无归于宋,故不书其人。

公元前542年,十二月,北宫文子(北宫佗)相卫襄公以如楚,宋之盟故也。

公元前541年,王正月,叔孙豹(穆叔)会晋赵武(赵文子)、楚公子围、齐国弱(国景子)、宋向戌(左师)、卫齐恶、陈公子招、蔡公孙归生(声子,子家)、郑罕虎(子皮)、许人、曹人于虢,寻宋之盟也。

公元前538年,夏,诸侯如楚,鲁、卫、曹、邾不会。曹、邾辞以难,公辞以时祭,卫侯辞以疾。郑伯先待于申。六月丙午(十六),楚子合蔡灵公、陈哀公、郑简公、许悼公、徐子、滕悼公、顿子、胡子、沈子、小邾穆公、宋世子佐、淮夷诸侯于申。

公元前536年,宋寺人柳有宠,大子佐恶之。华合比(右师)曰:“我杀之。”柳闻之,乃坎、用牲、埋书,而告公(宋平公)曰:“合比将纳亡人之族,既盟于北郭矣。”公使视之,有焉,遂逐华合比,合比奔卫。于是华亥欲代右师,乃与寺人柳比,从为之征,曰“闻之久矣。”公使代之,见于左师,左师曰:“女夫也。必亡!女丧而宗室,于人何有?人亦于女何有?《诗》曰:'宗子维城,毋俾城坏,毋独斯畏。’女其畏哉!”

公元前533年,春,叔弓(子叔敬叔)、宋华亥(右师)、郑游吉(子大叔)、卫赵黡会楚子(楚灵王)于陈。

公元前532年,十有二月甲子(?初二,十二),宋公成卒。

《史记卷三十八·宋微子世家第八》:“十三年(公元前576年),共公卒。华元为右师,鱼石为左师。司马唐山攻杀太子肥,欲杀华元,华元奔晋,鱼石止之,至河乃还,诛唐山,乃立共公少子成,是为平公。

平公三年(公元前573年),楚共王拔宋之彭城,以封宋左师鱼石。四年(公元前572年),诸侯共诛鱼石,而归彭城于宋。三十五年(公元前541年),楚公子围弑其君自立,为灵王。四十四年(公元前532年),平公卒,子元公佐立。”

(十三年,共公逝世。华元任右师,鱼石任左师。司马唐山攻杀太子肥,打算杀华元,华元逃往晋国,鱼石阻止他,到黄河边就返回来,杀了唐山。于是拥护共公的小儿子成登极,他就是平公。

平公三年,楚共王攻陷宋国的彭城,把它封给宋国左师鱼石。四年,诸侯共同诛杀鱼石,把彭城归还给宋国。三十五年,楚国公子围杀掉他的国君自己登极,他就是灵王。四十四年,平公逝世,儿子元公佐登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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