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才诗人刘希夷的陨落,《代悲白头翁》背后隐藏的命案
刘希夷 (约651年-约680年),唐朝诗人, 高宗年间进士,善弹琵琶。其诗以歌行见长,多写闺情,词意柔婉华丽,且多感伤情调。
说到刘希夷,可能很多人没有听过,但他有一句著名的诗,相信很多人听过:“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这句诗出自他的《代悲白头翁》,因为这句诗,刘希夷引来了杀身之祸,而且,还是被他的舅舅宋之问杀的。
先来看看《代悲白头翁》这首诗:
代悲白头翁(一作代悲白头吟)
洛阳城东桃李花,飞来飞去落谁家。
洛阳女儿惜颜色,行逢落花长叹息。
今年花落颜色改,明年花开复谁在?
已见松柏摧为薪,更闻桑田变成海。
古人无复洛城东,今人还对落花风。
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
寄言全盛红颜子,应怜半死白头翁。
此翁白头真可怜,伊昔红颜美少年。
公子王孙芳树下,清歌妙舞落花前。
光禄池台文锦绣,将军楼阁画神仙。
一朝卧病无相识,三春行乐在谁边。
宛转蛾眉能几时,须臾鹤发乱如丝。
但看古来歌舞地,惟有黄昏鸟雀悲。
刘希夷这首诗哀叹了生命的无常,青春易逝、红颜易老,整首诗透露着悲凉的基调。诗的前半首化用了东汉宋子侯的乐府歌辞《董娇娆》,这首诗一直被奉为名篇,甚至很多人拿它和张若虚的《春江花月夜》来比较。
《大唐新语》记载,刘希夷写这首诗,自己写完也认为不吉利,似乎是谶语,但最后还是把诗留下了。但是,刘希夷因为这首诗丧命,很多史书都有记载,而他去世时,还不满三十,正值青年。
《旧唐书》说他:“志行不修,为奸人所杀”。而《全唐诗》在介绍刘希夷时,说他“为奸人所杀”,后面还补充了一句:“或云:宋之问害希夷”。刘肃的《大唐新语》也是差不多的记载:“……诗成未周,为奸所杀。或云宋之问害之”。
而《唐才子传》则是这样记载的:尝作《白头吟》,一联云:“今年花落颜色改,明年花开复谁在。”既而叹曰:“此语谶也。石崇谓‘白首同所归’,复何以异。”乃除之。又吟曰:“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复叹曰:“死生有命,岂由此虚言乎!”遂并存之。舅宋之问苦爱后一联,知其未传于人,恳求之,许而竟不与。之问怒其诳己,使奴以土囊压杀于别舍,时未及三十。”
对于刘希夷的死因,后世也大多相信是被他的舅舅宋之问杀害的。宋之问也是很有诗才的文人,写下不少好诗,但他的人品却并不好。
宋之问的一生,可以说先后趋附于张易之、张昌宗兄弟,讨好武则天,后来还依附太平公主、安乐公主,极尽阿谀奉承之能事,他也因此连连升官。但因为宋之问的为人,后来牵扯到宫廷政变中,唐玄宗李隆基即位后,被赐死于徙所。
宋之问人品之低劣,不止表现在阿谀奉承、献媚讨好上。他还曾经出卖朋友,写诗向武则天自荐枕席。
唐中宗神龙元年,太子李显复位,张易之、张昌宗兄弟被杀,宋之问被贬泷州。但因他难以忍受岭南蛮荒之地的生活,竟然偷偷逃回了洛阳,藏匿于好友张仲之家中。一天,张仲之正与人密谋杀掉武三思,宋之问听到后派侄子前去告发,结果张仲之全家被杀。宋之问却被提拔为鸿胪主簿,后又改任考功员外郎。
宋之问还曾毛遂自荐,写了首艳诗献给女皇武则天。武则天读后赞不绝口,但却对身边人说:“这个宋之问,的确是难遇之才,只是他口臭熏人,让朕无法忍受。”因为宋之问的口臭,他自然也没能爬上龙床。
宋之问的种种卑劣行径,已经可以看出他的人品如何,所以,关于他杀害刘希夷一事,大抵也是确有其事。可惜刘希夷一代才子,就因为自己的诗才被陷害殒命,实在可怜可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