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这个世界有过情人般的争吵 || 04
【A】
“这孩子就是你说的那个‘小暖男’吗?”
“是的!”她说:“其实,我原来并不知道暖男一词的意思,仅仅是从字面上进行了理解,后来我百度得知,‘暖男’指的是像煦日阳光那样,能给人温暖感觉的男子。他们通常细致体贴、顾家、爱家,懂得照顾老婆,爱护家人,是那种能给家人和朋友带来温暖的阳光男人。而我这里所说的小暖男,是那些给人以温暖感觉,又十分懂事可爱的小男生们。”
“每个大暖男都是由小暖男成长起来的。”
“或许是吧。”她忽然想问问他小时候是什么样子的,是不是也在十几岁的时候就懂得这样体恤他人,最后却并没有问。有些问题是无需问的吧,问多了总会稍显无聊。
她说:“再和你讲讲我这个人吧。你提到暖,就让我想到热这个字了。我和别人有个很大的不同,就是我自记事起就很少发高烧,即使感冒特别严重,也不会。这么多年了,只有一次,我浑身针刺一样疼痛莫名,不知为何。赶紧去看医生。被告知是发烧37度引起的。你看,我刚刚烧到37度就已经无法忍受,真的不知道度数再升高会怎样?我觉得,总也不发烧的人,是不健康的。”
他说:“你不要胡思乱想,这本是个人体质不同,才会如此。”
“是啊,都是生活在身边的人,每个人却都有各自的不同,有各自不同的命运和机缘,有的人很幸福,有的人呢,就特别不幸。”
“我觉得我们应该换个话题。或者,你出去走走,外面是三月天呢,草木很快就会萌发出新芽儿了。你也是,你也会的。”
“我也会发芽儿?”
“嗯,我确定!”
她又笑了。如果能够和外面的花草树木一样,在春天里吐出丝丝新绿,该有多好呢!她深深地呼吸了一下,说:“我要去忙了,还有很多事需要一步步去仔细地完成。”
他说:“这样,晚间下班,我请你吃饭吧,你选地方,我候命。”
【B】
“还有,就是做一只小狗很快乐!”
她看向面前的这个小男孩,很想问问他,是真的感到不快乐吗?这么小的年纪,怎么会有不快乐的感觉?然而,上课的时间到了。她拍了拍小男孩的肩膀,让他回到座位上去。
七八个年龄相仿的孩子,全部坐得周正,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她,等待她开始今天的授课。
“同学们,刚才大家已经分别进行了自我介绍,老师也记住了你们每个人的名字。我知道同学们对我也同样充满了好奇心,不知道面前站着的这位老师有着怎样的性情,是否能和你们成为学习和生活上的好朋友。我想我是有信心的。你们能不能也大声地告诉老师,你们,也能!”
高低不平的声音,起伏了好一阵,才渐渐平息。
她笑。多么稚嫩可爱的孩子们,每一个都是刚刚长出的小树模样,鲜嫩,翠绿,有活力。
“有的同学要问了,XX老师的第一节课会给我们讲什么呢?我说,我们今天什么也不讲,老师就是和你们聊聊天,好不好?”
“好!”又是一阵高低不平的回音。
“那我们聊点什么呢?先聊聊外面的天气吧!”
“老师,天气有啥聊的,我想和你聊聊我昨天的一个新发现。”
“好啊,你昨天发现了什么?”
“昨晚妈妈带我去这儿附近的公园玩,我看见公园里有一棵树开花了,它还没长叶子,怎么就先开花了呢?我问妈妈那是什么花,妈妈说她也不认得,让我回家查查资料,可让我给忘了。”这是一个长得虎头虎脑的小男生,生一对招风大耳,皮肤黝黑,牙齿白白。
“你看到的花儿是什么颜色的?”她问。
“黄色的,看起来蔫头耷脑的,可不怎么精神!”他回答。
“我知道了,你说的是连翘,很容易被叫成迎春花。”她说:“连翘,枝干丛生,小枝黄色,拱形下垂,花开时香气很浓,满枝金黄,艳丽可爱,是早春优良的观花灌木。连翘和迎春最明显的差别就是迎春有六个花瓣,连翘则只有四个花瓣。”
“老师,你又没有看到我说的花儿,怎么就知道是连翘?”他不服气地问。
她笑着摇摇头。继续回答他的问题:“因为我知道你说的这个公园啊,因为我也喜欢晚上去这里散步啊,因为我比你先注意的它啊!”
“哦!”他说:“老师,你真坏!”
同学们“哄”的一声,都笑了,她也跟着笑了。
“那么,同学们,你们看到了公园里已经有花儿在开,这说明了什么呢?”
“天气暖和了!”
“冬天过去了!”
“春天到了!”
“那些花,耐不住寂寞了!”
她把目光投向第四个说话的女孩子,她坐在最后一排,微微地前倾着身子,见她看过来,这个小女孩赶紧低下了头。不一会儿,又抬起头,偷偷瞄了她一眼,然后把目光投向窗外。
外面有风声。春天的大风,正一阵阵猛烈地刮。
她收回目光,接着说:“同学们,我们接下来,就一起来找找春天的影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