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前一天过大年/清风徐来徐汝清

个村庄过错了年,全庄人提前一天过春节。这个真实的故事  发生在苏中宝应县东荡水网地区一一五十年代初的东荡易家舍。

这里河流纵横，一个个座落在柴草滩上的村舍成了湖荡中大大小小  的岛屿,交通非常不便,离开船寸步难行,真是“抬头看芦花,低头见  浪花,出门就往船上跨。”解放后,湖荡里的群众仍长期过着“烧草靠  柴滩,生活靠救济,吃粮靠粮站”的贫穷生活。

那时候,易家舍住着二十多户人家,离附近的大村庄也有几里  路远,信息更加闭塞,生活更加贫困。群众中流传着这样一句口头  禅“穷乡僻壤好悠闲,人家种田我种田,人家过年我过年。”

春节,是中国最隆重的传统节日,不论怎样贫穷,家家户户都要  买些鞭炮放放,庆贺一番。可1952年的年三十,不知谁家记错了日  子,把年三十误当着春节,一觉醒来,天刚朦朦亮,就起床鸣放鞭炮。  其他人家也紧跟着放起鞭炮。刹那间,小舍上鞭炮齐鸣。

在易家舍附近的几个大村庄每年春节都要搭戏台,从正月初一  起,唱几天淮剧,群众称为小戏。活跃的年青小伙子们,燃放鞭炮后，  一吃过早饭就兴致勃勃地撑船到附近的大村庄去看小戏。他们到  了大村庄,见到戏台上毫无动静,感到莫名其妙,大村里的人也感到  惊讶:“今天是年三十,哪里有戏啊?明天大年初一才开锣唱戏呢!”  小伙子们个个羞愧无言,红着脸赶快带马回头!年青人回家了，易家舍的人才知道年过错了,村里的老长辈们说:“不要紧,错照错办，  再买些鞭炮,明天是春节,一大早家家重新放鞭炮!一样发财哟!”年  青人更有省悟:“以后就是饭吃不成，一定要买一本日历回家，不能  再把年过错了!”

如今的水乡,修了公路、架了桥,交通十分的便利,水乡人和外  界的交往多了,水乡的土特产品也从县外的市场上为水乡人挣回大  把的钞票。人们不再会过错年了,也不再会为了看几天小戏而眼巴  巴地盼过年了。现在一到春节,水乡人也不再像过去那样很隆重地忙年,而是盘算着新的一年生产和销售计划,盘算着新的一年如何  赚大钱、发大财。因为在富裕了的水乡农民家中,美好的生活好比  天天过年,幸福的人们欢聚一堂,看电视、议国事、拉家常、搞生产,一  派安定、祥和、健康向上的良好氛围。

春节期间人们围坐一起吃瓜子、吃糖果,看电视、听广播,提起  这个全村人提前一天过年往事,大家都感到实在好笑,也从心底里  体会到今天的幸福甜美。

此文获2001年宝应县文联与西安丰镇联合征文二等奖。

载《中国环境报》2000年2月1日;《新华日报》2000年2月5  日;《扬子晚报》2000年春节头版二条,还有上海、四川、  黑龙江、扬州、宝应等报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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