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青日记(1975.8.25—8.30):得心应手(徐景洲)
1975年8月25日晨
一点也不想吃饭,现在又快到弹尽粮绝之时了,烧饭的柴油……
1975年8月26日中午
现在我发现了这样一条颠扑不破的真理:劳动后的狼吞虎咽的吃饭,是最幸福的了。昨天上午干的活并不重,可非常疲乏、饥饿,浑身没有四两劲,只想睡觉,下午就好了。
1975年27日晨
花了一整天的时间,在门口的地上种下了萝卜,夹了篱笆。
时间是宝贵的,我真恨一天为什么只有二十四小时,人为什么要休息那么长的时间,不能再这样继续下去了,一个人如果对自己过分的放松,那就等于在充满危险的道路上放纵自己,结果,会被危险的泥坑把身子全部陷进去。今天就作为一个界限吧,昨天,我是个流浪者,可以放纵、逍遥,今天,我就应该是共产主义巨轮上的一名船员了。这需要有严格的纪律约束,因为你已习惯于乡村的生活并能主宰自己的一切了。明天,将是光明和胜利的。
1975年8月28日清晨
早晨出工晚了一些,其实我们起的并不晚,但住处离村太远了,上工的铃声听不到,按理说,此应会计喊我们一声的。
生活是愉快的,也是让人满意的。
这几天是在河里捞杂草。
周围的环境渐渐变的熟悉了。我周围所出现的人物以各种生动的特性在我的脑际留下了不可磨灭的迹印。现在,我才真正感觉到,学校的生活面是多么狭窄,视野也是那么的短浅。
1975年8月29日晨五时
(此日仅有日期而无日记)
1975年8月30日
劳动渐渐变得不是那么得轻松而得心应手了,疲倦象个影子似的,老是盘旋、追随着我,而饥饿则像一付绳扣似的,总是在我疲劳时,从后面套在我的脚上,我真被他们追逐得筋皮力尽。
劳动关就像太上老君的炼丹炉,不在里面痛苦地治炼“四十九”天,那是难以炼出火眼金睛的。
门口的菜地又种不下去了,人心不齐哪!我多次地喊大家去干,可应者,干者,不到一半。真是,这是为谁而干呢?我觉得,这块地既是生活的补给库,又是种菜的好学堂,我们何乐而不为呢?他们怎么想,我不知道,但作为组长的我——也已尽心了。从刚下乡,我就开始了盘算,又请教了别人,忙得不亦乐乎——只好这样了。
学习还是没有时间,什么时候才能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