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征文选登三十八】黄永明:打工之歌
打工之歌
黄永明
三毛说过:“心若没有栖息的地方,到哪儿都是流浪,一个人至少拥有一个梦想,有一个理由去坚强。”
流浪也好,坚强也罢,回顾几十年打工之途,还真应实了与时代同命运,共呼吸的潮流!
1993年,或追逐年少的梦,或憧憬远方的景,我随同南下的打工大军,辗转到沿海经济开发区一带。无锡,便是我打工生涯的第一个驿站。
理想很丰满,现实却骨感。眼之所及,满目疮痍,一种凄凉感陡然而生。既来之,则安之!我们动手安营扎寨。废弃的石棉瓦,成了我们遮风挡雨的一堵墙,废弃的杂草铺在地上,就成了我们温存的席梦思床。
记得当时工资是11元每天。力气浮财,用完再来,工友一点也不惜力,护泥,挑土,挖涵洞,干得热火朝天。我干得也格外卖力,一天劳动下来,磨成血泡的手,像起了鸡巴爪,一时半刻舒展不开来。
是晚,枕着一块砖头,我倒地便睡,工友的磨牙声,梦呓声,打鼾声,点缀着我的梦,但丝毫干扰不了我的酣睡,一觉囫囵至天明。
翌日,脏活、累活,力气活,周而复始。半下午时分,工地上一元钱5个大馍,如期而至。每每此时,工友们便一哄而上。斯文扫地的我,再也顾不了斯文,也一扫以往挑食的毛病,狼吞虎咽的来他两个,不为享受,只为充饥。
又一夜,人声鼎沸,一片狼藉。
然来,联防队倾城出动,围剿进城务工的农民工。睡眼惺忪的我,拖着鞋,拔腿就向黑暗中钻,惊魂未定的跑了半里多路,才稍有安顿,何时跑掉了一只鞋,也全然不知。那些行动迟钝的老人首当其冲,被遣送到另一个陌生的城市继续去流浪。
我成了不修边幅的一枚犀利哥,在涵洞里猫了一晚,一种辛酸扑面而来:城市霓虹灯依旧闪烁明亮,却映照我无限迷茫。
诗和远方,变得遥不可及,只缘城市是他们的城市,廉价的农民工如同浮萍,飘摇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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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3年,永失父爱的我,也步入到为人父之列。为生活所窘,我再次踏上打工之旅。
“北京欢乐您,”京剧中原汁原味的唱腔,把我唱得血脉喷张。从北京西站到大红门,从公主坟,到五棵松,沿途欣赏着富丽堂皇的街道,鳞次栉比高楼大厦,初来乍到京城,确实让人兴奋许久。
岂知,偌大的北京城,举目无亲,当晚蜷缩在混沌阴暗的地下室,看到“北漂族”留下一行行诗:“天堂有路你不去,地狱无门你偏来”等等,心里还是隐隐作痛。
我辈岂是蓬莱人。不甘平庸的我开始膨胀,向心仪的北京电影制片厂挺进。
自以为心有多大,舞台就有多大,还真把自己美得“我辈不是桐城人”。当群众演员那阵,一周只入了一场戏,只落了个从“群众”中来到群众中去的背影!
一份耕耘是收获,一份收获是生存。此刻,生存是我头等大事。在京城,想找一份有尊严的工作,还真不是一件易事,我像游魂似的,在京城的上空飘荡着。在潘家园市场,看到许多民工待价而沽,像木工,60元/天,瓦工,70元……权宜之计,只好将自己定位在小工之列,40元/天。
记得有一次裁大芯板,一刀子划下去,不慎落到大母指上,母指顿时就耷拉成两片。血模糊了一身,泪模糊了一脸,活生生缝了十三针,血才被制止住。
经济空前拮据那阵子,全靠吃方便面周济,全身上下都散发出一股方便面味道。食、色性矣,偏偏那时候,嗅觉异常灵敏,一缕微香都能捕捉到。对面的饭馆的隆隆香味不期而至,公然向我的食欲发起挑衅,正是饥肠辘辘的时刻,还真让人欲罢不能……
岁月赐我以痛,我却报之当歌!找不到飞奔的出口,先学会低头舔舔一下溃烂的伤口。累了就睡觉,醒了仍微笑,生活怎么样,自己放调料,终于把平庸的生活,活出了高贵的范。
春去春来飞逝了时光,日复一日血泪结成霜……在打工生涯中,自学了电脑基本知识,我手写我心,从事一份业余创作。再后来,又拿下了经济师文凭。
2014年,赶上了“大众创业,万众创新”的好年代,我又和兄弟一道,打拼了一个小型公司……自诩也好,惑世也罢,欣慰的是,跻身到都市之列的我,有了蜗居的房,也有了挡风遮雨的车。
如今人到中年,几茎白发眼前,成了过河之卒,唯有拼命向前……
今非昔比,强大的祖国日新月异,全民皆富奔小康,总之,要感谢岁月,更要感谢这个催人奋发的新时代!
审稿:丁松 编辑:夏显亮
黄永明,桐城人,北漂过,爱好文学,在马鞍山雨润,安徽神墩电器等公司从事过人事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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