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走丨射的山传说

会稽城外东南方向十五里处，有一山，名“射的”。因其岩壁上，有一天然白色石盘，镶嵌其中，远望之，像是射箭的靶—的，故名。

相传，很久很久以前，有一群羽人路过此地。他们长着人脸鸟身，头着两尖帽冠，后背有一对羽翼，身形飘逸，能升空行云，来去无踪。他们还能与山中鸟类交流沟通，所及之处，雀鸟随之。偶有窥见者，视之为飞仙。

飞仙们见此地峰峦秀美、翠竹幽谷，飞瀑碧潭、溪流淙淙，便收羽逗留，歇息游戏。

此时，山风徐徐，阳光暖暖地铺满山谷林间，高耸的岩石旁，怪松搭棚，古藤蟠缠。仙人中，有一白须年长者，带着几个年幼羽人，来到高处一临潭石壁前，授之予箭术。

只见老仙人双腿相盘，闭目运气，而后睁眼定睛，双掌发力。一霎那，一声轰响，石壁便平如镜面，中有圆形白盘，豁然呈现。一众小仙人纷纷雀跃欢呼。

随后，长者让小的们垂手而立，站成一排，一字一句，缓缓教授静心大法：“起射前，必须聚精会神，排除一切杂念，在安静而清醒中，保持意念专一。”

接着，临风而立的老仙人，摸一把飘动的白须，从站立，搭箭，握弓，勾弦，转头举弓，开弓，靠弦，撒放，收势等步骤一一传授箭法。

小仙们毕竟灵性，稍时，便一一领会。

当下，老仙人宽袖一挥，一面大鼓自空中应声落地。小仙们的射箭比赛开始了。

一旁围观的仙鹤，主动担当了衔箭的任务。刹那间，以白盘为靶的石壁四周，鼓槌擂动，飞箭如雨，鹤鸣声声，好一处仙家天地。

有诗为证：绛仙台畔穿梭箭，射的潭边衔鹤翩。秀竹安知何缘仙，翠峰可辨世外天。

夕阳落山时分，小仙们随长者尽兴而归。翅影扇动间，众飞仙消失在山背后的晚霞中。山林复返宁静，只剩下绿茵深处的鹤鸟们，私语窃窃。

从此以后，每到月盈日，这群羽人飞仙，便会再次飞临而至，或棋、或箭，或憩、或嬉，好不自在。他们在山的西面遮阳处，还辟出一见方三丈的石室，用作休憩处。此石室，因了仙道，冬暖夏凉，遮风挡雨，着实山中一方别有洞天处。

某一日，这群仙人在山中乐而忘返，错过了折返时辰。

天黑前，仙人们凝神聚精，用意念在高处择树搭窝。是夜，飞仙就在这树窝里安眠将息。东方日出前，北坡石壁处隐出一丈高二十有余之船帆，而后一道水路浮现，直通云端。仙人们鼓帆乘风而去。

此后，再未见有飞仙降临重返。唯有山北壁处之石帆，至今仍依稀可辨。

令人称奇的是，那临潭高处石壁之白盘，自仙人离去后，常会色异，或白或玄。色白日，山下农家卖谷可值千钿，色玄日，谷价贱跌百钱。射的石，成了农家估价出谷之神物。射的山亦因此而出名。

历朝历代中，后人多有留下关于射的山之记载或诗作。早年随父隐居云门的南宋诗人陆游，亦在其所作的《射的山观梅》诗中，提到了“射的”之石：“餐玉元知非火食，化衣应笑走京尘。即今画史无名手，试把清诗当写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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