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学彬：由烟想到的……

由烟想到的……

四川泸州  张学彬

　　拉开抽屉，拿出火机，打开启封已久的一盒中华烟，顺势抽出一支，并不急于点燃，把身体略微向背椅靠靠，头往上仰仰，闭上眼睛，把烟放在鼻子前端，从左至右缓缓移动。这个时候，我就会用深呼吸的方式，来感受烟的存在。

　　你会发现，被紧压过后的烟草，会是一种特殊的存在。烟叶被压榨后，会散发出一种质朴的自然味道，再辅以调加的香精，你静静感受，有时候似玫瑰，有时候像玉兰，或柠檬，或苹果，或胡桃，或杏仁……，如今盛行酒囊配制，轻轻挤压，白酒味道混和着烟叶味道，相互交织、互为补充。你闭眼之时，各种酒味也随之而来，或清香、或浓香、或酱香、或米香，甚至朗姆酒香、杜松酒香、白兰地酒香、威士忌酒香……。这一通下来，你就会感觉人类是如此奇妙，明明是“有害健康”的两种物质，却巧夺天工地揉捏在一起，变幻为一种特殊的味道。

　　闻烟的过程可短可长。短则像一个吸烟人的流程、一种仪式。似乎不把烟拿到鼻前闻一闻，不是资深烟客一般。往往这种情况吸烟的动力大于闻烟的过程，一闪而过。也有老烟客，闻的过程会是平时深呼吸的数十倍功力，巴不得把整支烟闻进肚子里，像极了欲吸前的一种悼念。

　　长则诸如我此类。不喜欢抽烟，却喜欢抽烟的感觉。往往就会把闻烟环节拉得很长，个中体现所有烟的真谛。我会慢慢放松心情，舒缓心跳，闭着眼睛，进入似睡非睡状态，四周异常静谧。这时，调和气息，让全身所有经气缓缓流向迎香穴位上来，与气沉丹田反向而行，你就会体会古人“神是性兮，气是命，神不外驰气自定”的某种境界。

　　睁眼开来，手中火机早已被体温温热。翻盖，按压，一团欲望的火苗就呈现在你的眼前。不必开灯，让这团火苗在黑夜中尽情燃烧。蓝色的焰心，像跳动的精灵，把最里层黑暗的物质包裹得严严实实。蓝色被浅黄色火焰包围，这就是传说中的内焰吧。随着氧原子和碳离子的充分作用，浅黄色火焰在蓝色衬托下，越发明亮、越来越活跃。只可惜时间一久，火机发烫，这团欲望的火苗就腰折在手里。

　　把烟递在嘴里，用不太娴熟的动作把烟点燃，猛吸一口，不曾进入心肺，就让这团烟雾流淌出来。然后把烟放在烟缸边缘，或者夹在指间，看着它静静燃烧。偶尔吹上一口气，一闪一闪的红光后，渐渐变成长长的烟灰，直到灰落火灭。

　　这时，我总会有所感慨，很深沉的哲学，对于人生而言。人生何常不似香烟呢?自从你能独自站立和具有独自思维，你就在人生这条道路上发着光、发着热，在生命中不断煎熬着自己的旅程，消耗着自己的意志。坚强的人就像这支烟一样，只要点燃了就不会熄灭，在任何一段人生旅途中，都会坚强而努力的燃烧自己，为社会为他人做出贡献。也许我们没有自燃的勇气与信心，害怕岁月会无情的吸光自己的血，吃光自己的肉，就萎靡不振、停止不前、缩头缩尾。意志在这种环境中还能做什么呢?岁月的火，永远不会为了你的脆弱而停止燃烧。要么在成长和坚强中发光，要么在沉默和懦弱中毁灭。

　　当烟上的火光最后消失时，我分明看见从烟灰缸上掉下的烟蒂依然还引着烟灰的影子……

意   图（微小说）

　　昌北书记来县上三个多月了。

　　这段时间他密集调研，乡镇、职能部门基本走了一遍。大家明白，新书记上任，干部是关键。

　　半年前，城关镇党委书记提拔任副县长，一直兼任书记至今;经信局、工商局、妇联三个单位主要领导也相继到点，岗位出缺。干部们私下议论很多。城关镇是县城所在地，位置特殊，虽然矛盾纠纷多，经济发展任务重，但凡这个位置的人即使不提拔，也会有好的归宿，所以苦点累点大家愿意。经信局主管工业经济，始终是县委重要抓手，“工业为大、工业为重”、“一年四季抓工业、关键时刻抓农业”，可以看出，县委指导思想很明确，这个岗位人选马虎不得。工商局和妇联相对责任和压力小些，但干部喜欢，到这些岗位，待遇不变任务减半、事情不少全由已算，往往是热门位置。

　　组织部刘涛部长思忖了很久。城关镇、经信局这些位置不能长期闲置，不利于发展。但苦于对昌北书记用人思路不详，也不便主动提出人选，坏了规矩。

　　这天，昌北书记把刘涛部长叫到办公室，提出这几个岗位的酝酿事宜。刘涛部长问是否有想法，昌北书记说你们先分析提出来，我再研究。

　　这让刘涛部长犯了难。按理说，书记调研了三个月，班子和干部情况也基本熟悉，目前这几个岗位既有重要因素又有关注焦点，没有意图，部里也不好提建议。如果提得合书记心意倒还好，如果不合适还有塞私活嫌疑。

　　干部科长小王建议先把符合条件干部名单理出来，把之前思考条件成熟干部排序放前面，然后听听昌北书记意见。刘涛部长想了想，目前也只有这个办法。

　　第二天，一份20多人大名单放在了昌北书记案头。整个中午，昌北书记没有出办公室门。下午上班时，昌北书记把名单交给刘涛部长后就怱怱赶往省城开会去了，刘涛部长甚至还没机会问什么情况。

　　刘涛部长把小王科长叫到办公室。昌北书记给他的名单好像没什么变化，既没签注，又没明显勾阅。刘涛部长和小王科长有点云里雾里。

　　“部长，我发现有问题!”小王科长突然说，“咋有几个名字周围有记号。你看……，但好像标记又没什么规律。”

　　小王科长这样一说，刘涛部长仔细一看，是有记号。他发现，有的人名字左上方有小圈，有的人名字右下方画有圈，右下方圈有些是大圈，有些又是小圈。“书记画这些圈又是什么意思呢?暗示什么吗?小王，你分析分析?……”

　　小王科长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但凭他在组织部多年工作经验判断，这些记号绝非寻常。具体代表什么，小王暂时还没办法解释。

　　良久，小王科长说，“部长，我分析这个圈，应该是代表相应人选更特殊。圈阅圈阅，至少表示书记认可才圈阅。至于左上圈与右下圈，是不是代表‘上面圈的人’和‘下面圈的人’呢?”

　　“你意思圈在左上就代表上面有领导打招呼需要关照的人?右下圈的人就代表书记意思?”刘涛部长思考一下，觉得有可能，“那圈大圈小又什么意思?”

　　小王科长摸了摸脑袋，想了会儿，“大圈大用，小圈小用，不圈不用……”

　　刘涛部长笑了笑，似乎明白了什么。

　　昌北书记两天后从省城回来，一进办公室，案头上重新摆放了一份酝酿人选建议。昌北书记认真阅研，不时点头。

　　不久，常委会上，昌北书记在研究完干部议题后说，“这次干部调整兼顾了各方因素，是根据县委中心工作和班子队伍实际作出的正确决策。组织部做了大量基础工作，调研建议详实，干部情况分析到位，这里提出表扬，接下来按程序抓好落实……”

　　半年后，刘涛部长在众多竞争人选中胜出，提任县委副书记。不久，小王科长也顺利提为组织部副部长，负责干部工作……

责编：丁松  排版：夏显亮

作者简介

　

　　作者简历：张学彬，笔名茅居人家，男，1979年生。泸州市作家协会会员。现供职于泸州市人民政府。业余喜欢用纯真的笔，抒写诗意的生活，努力实践诗与远方在苟且生活中永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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