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诗歌报:杨瑞芳开评焘硕、李文佑青山和芬芳的临屏精华作品《留守》和《别》

《中国诗歌报》纸刊选稿基地

马新朝,原第三届鲁迅文学奖获得者、中国诗歌学会副会长、中国诗歌报编委会主任、河南省作家协会副主席、河南省文学院副院长、河南省诗歌学会会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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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小传:杨瑞芳,网名炫飞,内蒙古乌兰察布市,70后,现为中国写作学会现代写作学委员会常务理事,内蒙古写作学会副秘书长,乌兰察布诗词学会会员,乌兰察布作协会员,评协会员,爱好散文、诗歌、评论创作。

在中国诗歌报内蒙古诗人工作室开展的临屏诗创作中,读焘硕老师的诗歌,发现叙事也能诗情画意,悲情也能唯美生动。“黑娃”是个留守儿童,和他一起生活的,还有爷爷,这一老一小,守着孤寂的岁月,守着明天的希望,天涯望断,碎梦依稀。“枫叶”可以说是全诗的焦点,开篇第一句,直截了当,让主人公登场,让主人公讲故事,黑娃呢,他在等,“等山上的枫叶变红”,为什么要等枫叶变红?这里设置的是一个近距离悬念,在一节里设疑释疑,交代事件的起因。叙事诗虽然篇幅短小,但依然要讲究事件的完整性,细节的典型性,环境的渲染性。黑娃等枫叶变红,日里等,梦里也等,第二节是一个典型的细节,通过黑娃在梦里等枫叶变红,写出一个留守孩子的最真诚的渴望,他只求,能和妈妈在一起。“而爷爷的咳嗽”“像一把鞭子”“赶走”美梦,通过极具画面感的细节描摹,增强了文本的可读性和审美性。第三节又是细节描摹,他在山上等,山上的枫叶被羊吃一口,他的心就疼一下,诗人采用“移情”手法,以枫叶为中介,写出黑娃的焦灼与渴望。最后,主人公由现实又回归到梦境,在梦境中,枫叶火红,牵着妈妈的手,走向山外。无奈,辛酸,沉重,伤痛……诗人要表达的无非就是一个留守儿童的客观真实。但情感的视觉在意象中游移,似乎古朴中有了色彩,单调中有了生活,在跳跃性的语词转换中,让读者拉醒童年的故事,坠入对留守儿童的无限悲悯之中。

留守

焘硕(内蒙古呼市)

黑娃在等。等山上的枫叶变红

枫叶红了,他就能

进城上学。这是妈妈走的时候

留下的承诺

他在梦里等。梦里的枫叶

开得正红

爷爷的旱烟锅烧出的声声咳嗽

像一把鞭子,天不亮

就把他的美梦赶跑了

他在山上等。他和爷爷放的羊

专找枫叶吃,每吃一口

他的心就疼一下。他怕这群羊吃光了希望

因此,小羊鞭能把夕阳抽落

昨夜,他又在做梦

梦见妈妈牵着他的手,走向山外

爷爷在村口,站成一棵小老头子树

身后的山上,枫叶红得像火

“留守”,一个很普遍的现象,一个很沉重的话题。读李文佑老师的《留守》,似乎让我看到了一个孤独的老人正挨在空巢里细数时光。诗歌的美质在于用感觉代替存在,用愿望制造快乐。当我们围着火堆取暖,生命的律动就会随着火焰而跳跃;当时间吹散了一切,目光也会落满灰尘。此诗的格调略显低沉,无论“窗户”

“灶台”,还是“镜框”,都是熟悉的生活场景,熟悉的一切有时在寂寞里会更可怕,因为它会随时勾起你的记忆,本诗第二节很自然地回到记忆的长河里,“快乐”是一个又一个的“镜头”,直观显象,“时光的快车/载不动过去 ”,这句过渡简洁而寓意丰富,一是说时间的易逝,二是说故事的繁多,生活的点点滴滴,生活的爱与哀愁,只能用“载不动”来言说。最后三节由过去回到现在,真实摹写了“留守”老人的现状,“膏药”当然是诗人挪用过来的一个假想意象,每当有不舒服的地方,就会贴上一剂膏药,用来慰藉自己孤独的灵魂。可圈可点的地方是诗歌最后一节,“魔幻小说”,幻像想象的代表,冲破现实的桎梏,如果当“孤独”升华为“境界”,生活就会带着镣铐舞蹈,“留守”就会由萧瑟变得超然。

留守

文/李文佑(呼和浩特)

打开窗户,瞭望空气

回归灶台,听锅碗飘盆呼吸

目光,时时在

落满灰尘的镜框里漂移

曾经被骑着的快乐

因脖子的僵硬而稍息

笑声

丢在那块绿色的草地

时光的快车

载不动过去

清晨或黄昏

烘热一块块膏药

允我,熨贴于各处

防止邪风的侵袭

梦醒于三更

听钟摆滴答到天明

很庆幸,生活的镣铐

用魔幻小说的内容

灯影里将我合二为一

芬芳的《别》思路清晰,语言别致。别,本就是一种离愁别绪,生命中不可或缺的情感体验,在《红楼梦》中,宝玉喜聚不喜散,而黛玉连聚都懒得聚,因为天下无不散的宴席,冰雪聪明的黛玉不喜聚自然是逃避“散”的伤感。“散”抑或“别”最终带给人的情感体验肯定是孤独和寂寥,而这种情感是非常容易引起读者共鸣的,所以历代文家都会设身处地地选择一些情境,作为这种情感的寄托。芬芳选择了三个情境作为情感宣泄的突破口,第一节写“春秋”,“春秋”可以理解为代指时间,《文心雕龙.物色》中有“春秋代序,阴阳惨舒”,春秋就是指四季之更迭。时间于我们而言,都是一去不复返,作别时间,就是作别人生,无论你的生命是悲是喜,都会成为过往,唯一亘古不变的月光仍在幽幽地洒下一地清晖,让我们缅怀那一句,“床前明月光”的思念。第二节“别”的是“故乡”,乡愁乡韵是永恒的创作主题,人一旦离开故乡,“故乡便成了一幅山水”,一个人心底最柔软的琴弦被拨动了,故乡在哪里,故乡是什么,无非是记忆中的山山水水,尽管“山一程,水一程”的跋涉,最终还是离故乡越来越远。第三节写到了“母亲”,作别母亲,母亲守候在村口,寒来暑往,母亲就站成了村口的老榆树,在岁月的年轮中,就这样一截截地矮下去,比喻形象而到位。总之,诗人以传统的美学思想为核心,以个体经验传递了约定俗成的群体意识,从三个不同的点书写了生活中司空见惯的“别”,深刻表现出审美主体敏锐的艺术质感。建议三个内容的次序可以作一下调整,从艺术表达上来说有一种纵深感,由浅入深,层层推进,让诗歌的意蕴超越文本本体书写,链接到永恒的时代精神。

文/芬芳(内蒙古丰镇)

别了春秋

春秋便成了帘后的记忆

借着月光,在床前

上演一幕幕

如梦如幻的悲喜剧

别了故乡

故乡便成了一幅山水

山一程,水一程

按图索骥,也抵达不了

心中的圣地

别了母亲

母亲便成了村口的老榆

风里雨里,站立成

不变的瞭望姿势

只是,每一次回首

她都要比先前矮半头

很唯美很煽情的一首《别》,别在三月,别在春光开启的最美年华,我与你,终究要以别离散场,无论曾经,一首诗的距离是那么遥远。喜欢萦绕在字里行间的那种古典的气息,如小家碧玉倚窗而立,黛眉愁锁,从春到夏,从夏到秋,向晚的青石小路上,再没有那一个熟悉的身影牵动你的愁肠。《别》第一节写曾经的美好,“琴瑟和鸣双双望月”,最撩人的牵挂无非就是望月相思,“月”千年如斯,动人的、悲情的、温暖的……文人笔下的“月”让离人惆怅,让亲人忧思,更让爱人动容,在这首《别》里,“月”依然那么楚楚动人,但无论过程多么美好,终究也是“流水落花”。第二节情感陡转,“风”“疼痛”“枯苇”,一个又一个冰冷的意象矗立在眼前,以往的浪漫都成了“碎片”随意抛洒,曾经的故事就是这么不堪一击。而于“我”,留下了什么?虽然淡淡地说,一切就此别过,但“三月春帷不揭  七月流火不爽”,到底此意难平,在寒来暑往中不断地蹂躏着一颗多情的心。实际上诗就是缪斯写给生活的情书,它不断以爱和歌唱的形式来抚慰人们最柔软的内心。

阳春三月

一个在晋东一个在晋西

中间隔着

一首诗的距离

琴瑟和鸣双双望月

一晌贪欢

终将

抵不过落花流水

只有风  不离不弃

穿过疼痛和枯苇

抖落下一些称作浪漫的碎片

抛在空中

三月春帷不揭  七月流火不爽

画外音

从牵手到放手

就此别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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