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石文坛】张幼军的随笔《做没有男人味的男人》

做没有男人味的男人

张幼军

历来，站在男人的立场上，谁不羡慕有男人味的男人？站在女人的角度，谁不喜欢有男人味的男人？今天我要说的是另一种男人味。

男人身上有五种气味：烟味、酒味、汗味、尿臊味和臭死鱼一样的臭袜子味。是为“男人味”。现在吃、喝、嫖、赌、抽五毒俱全的男人是不多见了，而“五味俱全”的男人却是不少见。世上没有男人味的男人更是少到几乎没有。

烟味、酒味源于男人的不良习惯。现在不喝酒的男人很少有，不抽烟的男人更少有，据说十岁以下的烟童还不少呢。同时不喝酒又不抽烟的男人简直是凤毛麟角了。汗味、尿臊味、臭袜子味源于男人的卫生意识不强。不洗澡的男人可能没有，但不常洗澡的男人是有的，常年不洗脚的男人绝对有，且大有人在；不换内衣裤、不换袜子的男人可能没有，但不常换内衣裤、不常换袜子的男人绝对有，且也是大有人在。男人们身上的五味就是这么来的。因为同时不喝酒又不抽烟的男人凤毛麟角；因为不常洗澡、不常换内衣裤、不常换袜子的男人大有人在，所以，在男人身上发生男人味的几率是极高极高的。所以“世上没有男人味的男人更是少到几乎没有”不是妄议。

“少到几乎没有”毕竟不等于“没有”。我就是一个没有一点儿男人味的男人。“不喝酒的男人很少有”，我就是属于“很少有”的那一部分；“不抽烟的男人更少有”，我就是属于“更少有”的那一部分；“同时不喝酒又不抽烟的男人简直是凤毛麟角”，我就是属于“凤毛麟角”的那一部分；“不常洗澡的男人是有的”、“常年不洗脚的男人绝对有”，我绝对不属于那“有的”和“绝对有”的一群。不抽烟，我那是继承了父亲的遗传基因；不喝酒，我那是继承了母亲的遗传基因；常换内衣裤、常换袜子，我那是到了老年以后才养成的良好习惯。以上种种种叠加，我现在竟成了一个没有一点儿男人味的男人了。

其实，我曾也是一个有男人味的男人。就是在我进入老年以后在不短的一段时间内，还保留有一些男人味的。如，汗味啦、尿臊味啦、臭袜子味啦，在一个大男人身上哪能没有一点点呢？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进入老年后渐渐对这些越来越不满意，越来越反感，越来越厌恶，越来越不能容忍了，就这么着，慢慢就戒掉了。有什么秘诀、绝招不？这个我也愿意说说。

我戒掉男人味其实说不上有什么秘诀。不抽烟、不喝酒是父母遗传，这就不去说了。其他几种男人味的戒除，在这里说说。现在条件好了，买件热水器不是一件很难的事，有了热水器戒掉不常洗澡的不良习气也就容易一些。常洗脚的习惯，我在儿时就有了。一年365天，除了特殊情况以外，几乎是不间断一天的。这也要得力于母亲的训诫。我总还记得母亲常对我念这样的她自编的顺口溜：有件事情很重要，倒盆热水泡泡脚，不生病哩不吃药，又卫生来又舒服，去掉臭味和疲劳，泡脚上床好睡觉。因为小时候家里穷，哪里生得起病吃得起药？所以，母亲主要是从维护孩子的健康，节省家庭支出这个角度来要求我的，倒让我从小养成了讲究文明卫生的好习惯。当然，常换内衣裤也是个文明卫生习惯的问题，养成习惯，克服陋习即成。

要说绝招，我戒除自身臭袜子味的手段也可算是吧。从前，要说我身上的男人味最重者，便是臭袜子味了。臭袜子味可以说在我身上保留的时间最长，消失得最晚。怎么戒除？天天洗鞋子?不对！天天洗袜子?不对！其实，我没有人们想象的那么勤快，也不必如此费事。顽症戒除，说来也容易，花上十几二十块钱解决问题。有人说，啊，我知道了，买一瓶香水得了。不对！我没有那么愚蠢。香水味与臭死鱼味混合在一起，魔鬼都会讨厌的。告诉你吧，我买了十几双袜子，一天换它一双，甚或一天换两双以至几双，一个星期下来换下的臭袜子（穿一天半天的袜子其实还不臭）就有一小堆了，把它们往洗衣机里一扔。就这么着，几个月下来，洗衣机帮我把身上最后一点男人味给彻底洗没了。

不瞒你说，我现在手跟前不但有十几双甚或几十双常备的袜子，我的内衣裤常备的都有十好几件。本人还制订了“五不穿”老年人穿衣要诀：贴身衣不晒太阳不穿，不是纯棉的不穿，不干净的不穿，不干爽不宽松的不穿。

还有一种情况也得说说。男人身上的五味大抵大不受欢迎，可是有的文艺作品这样描写有的女人：“我就是喜欢你身上那股味儿，烟味儿、酒味儿、汗酸味儿，甚至尿臊味儿、臭袜子味儿。我都喜欢。我就是喜欢你！喜欢你！”这样的女人这样对男人说 。作品就算是源于生活真实，这，除了治精神病的医生能做出科学的解释、除了心理专家能做出恰当的解读外，简直不可思议。

说了这么多，其实我最想说的是：站在男人的立场上，谁再也不要去羡慕有男人味的男人了；站在女人的角度，谁再也不要去喜欢有男人味的男人了；做没有男人味的男人是好男人；老喜欢有男人味的女人是蠢女人。当然，高大帅气、健壮威猛、慷慨大度、勇于担当、敢于负责任、乐于尽义务做奉献的大男子汉精神是又一种男人味，另当别论，并不在此论列。

张幼军，湖北大冶市人，1948年1月出生。大冶一中退休教师。曾任黄石市首届学术学科带头人、黄石市中学教师高级职称评委，省中语会会员、黄石市中语会副理事长、全国优秀教师、特级教师。

《新东西》编辑部

主     编：向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