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凌世相笔记:“老木”的婚变

【张亚凌,《读者》等签约作家,《语文报》等专栏作家。小小说传媒签约作家,数十篇散文、小小说被选入中、高考试卷及各种模拟卷,收录进寒暑假作业及多种课程辅导资料。出版散文集《回眸凝望》《心似花开》《时光深处的柔软》《岁月,芬芳了记忆》《草也有自己喜欢的模样》《有多深爱就有多美好》《为你摇响一串风铃》《努力,只为不辜负自己》《味道》等。作品曾获“叶圣陶教师文学奖”“杜鹏程文学奖”“首届谢璞儿童文学奖”“全国儿童文学创作(短篇小说)优秀奖”等奖项。】

“老木”的婚变

文/张亚凌

我们常开玩笑:“老木”?借他十个胆,在老婆面前也放不出个响屁来。其实,老木并不姓木。我们这里方言说谁话少、反应慢点,就说“木”。

可不,办公室里,他很少说话,热闹得实在躲不过去了,也只是偶然陪着干笑几声,似乎仅仅是想证明自己的存在而已。“老木”人挺实在,慢语少言,手底下却很勤快,——办公室里的琐碎活大都是“老木”处理,那殷勤样,多少像刚来没熟悉环境没站稳脚跟的小青年。

其它办公室的人闲转时总打趣,“就知道欺负‘老木’一个老好人”,我们就你一言我一语拿老木开涮:

“‘老木’那是在家里养成的良好习惯,不劳动手就痒痒得难受。”

“我们是替嫂子‘磨活’,省得嫂子用时不顺手。”

“有些人需要在劳动中被认可,我们就得给他提供展示的平台,是吧?”

……

其实,在我们眼里,“老木”和嫂子就是不般配,很不般配:嫂子很有气质,某局副局长,极利索很能干的一个人;而“老木”,木讷得语言在他那里都省略成简单的表情变化,看发展势头,也就“科员”终老了。有时看着老木就嫉妒:典型的“男丁”配“女甲”错位组合,哪辈子积德烧高香了,怎么有那么好的“妻命”呀?

听说老木的婚姻出了问题时,我们一点都不惊讶,——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出问题是早晚的事!可后来,略知事情的起因及发展势头时,我们瞪大了眼睛:出轨的是“老木”,执迷不悟死不悔改的是我们那看起来蔫不拉几“老木”!

据消息灵通人士透露,“老木”好上了东新街摆早点摊的女人,寡妇,还拖着一女孩。好事者特地前去端详了一番想替换局长的女人,回来报道说:不年轻也不美丽,衣着朴实得有些寒酸,简直就一村妇。

办公室里,“老木”依旧那样在沉默中给大家服务着。看着“老木”,我们都很好奇:他是脑子进水了还是那条筋不对劲了?是想体验一种全新的生活还是福享的烧包了?然而办公室里的同事关系,就像白开水,互相联系着又似乎没啥关系。想归想,似乎也没谁专门找“老木”聊聊劝他悬崖勒马。

嫂子多次来我们办公室,看得我们也觉得她怪可怜的,而“老木”依旧闷着不吱声。

有人又说了,那女的是“老木”的初恋情人,老木是负疚而不得已才……又有人马上就否定了,嫂子就是“老木”的初恋情人,他们是同学,地球人都知道。

一次,老木喝酒喝高了,有人趁机就逗他,好好的局长老婆咋要倒腾?

“我是男人,就得活个男人样!——男人……男人就是叫……叫女人依靠的。”

去年十月,“老木”就单身了。

打了一夜麻将,骑车子路过东新街时,看见“老木”在帮着那女人卖早点,满脸喜气。

这是今天的事,我从不怀疑自己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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