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去的苦楝树》（诗歌）||作者：赵逸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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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08第77期，总第157期
··耕种岁月··
文/赵逸如（广东）
秋风起了，父亲
我可以看见村前一大片树荫
往事随翻飞的黄叶零落
你坐在那棵苦楝树下，数着归期
逐渐远离的梦，撒满了黑土地
一部分正在快速拔节
长成儿女的模样
父亲，摆在屋角的农具已沉睡多年
它们曾在那片田野随你驰骋
曾砍下怎样的岁月
已如你的记忆，锈迹斑斑
我曾尝试扒开山那边的雾霭
做回农民的儿子，继承你的沉默
却像那些清苦日子写下的诗
无法描述草原上有过怎样的美丽
用孤独支撑起一副农夫的骨架
暴雨多次拆分泥土与青草
试图让翅膀飞出，去接近天空
即使灰白的深处只有惊雷
也让河流听见，你想转身离开
父亲，你眼中流入了浑浊
那是一个海，无数个夜晚翻起巨浪
渴望劈来闪电，如彩虹现出七彩
照亮破旧的瓦房，横梁下四壁皆空
我常常在夕阳余晖里
站在有十几则神话故事的一层木板前
伸手摸出玉兔、盘古的斧头
后羿的箭，白羽扇和泥人
翻过那片屋檐下的山
嫦娥就在有明月的海上亭亭玉立
你说世上最美丽的女人本是一滴浪花
需要足够勇敢，并且愿意葬身鱼腹
白发苍苍的你，多年后依然站在村口
向日落的地方张望
父亲，我知道，无法给你带回那个梦
你已随一棵苦楝树老去
作者简介：
赵逸如，广东台山人。作品散见于部分纸刊和网络平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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