勿操至于

《苏州日报》2021年08月14日 B01版

  柯继承

  不至于达到某个地步或某种程度的“不至于”,苏州人口语作“勿操至于”。《九尾鱼》164回:“早点听仔妩娒格闲话,也勿操至于实梗样式。”这句话的意思是:“早点听了伯母(或阿姨)的话,也不至于成了这样子。”其中的“操”,又作“糙”,写成“勿糙至于”,如“就是四马路浪格野鸡来,也勿糙至于实梗样式啘!”(见《九尾鱼》104回)。操,又作“造”,写成“勿造至于”,如“格是算啥一出?倪堂子里格人,也勿造至于哙!”(见《负曝闲谈》17回)

  有时,“勿操至于”用疑问形式表达,即“阿操至于”,例如责备某人因为一点小事而大动干戈,就会说:“倒水勿当心,倷桌上溅了点水,揩掉就是,阿操至于该点小事板面孔骂人!”(倒水不小心,给你桌上溅了一点水,揩掉就行了,也不至于因为这点小事放下脸骂人!)

  应当说,苏州话与其他方言不同处很多,最特别的是,其他方言区的一段长语,到了苏州人嘴里会很短,例如:“您这西红柿,买一斤要多少钱啊?”苏州人会这样说:“该个番茄,那哼买?”或者干脆这样问:“几化一斤?”(几化,又作“几何”,即“多少钱”)相反,有的话,外地人简单几个字就能表达的,

  苏州话反而长了,例如用到“勿操至于”这一类话语时,北方话“至于吗?”就解决了,苏州话不行,一定会有后缀,讲明白“不至于”些什么。例如,某人去买菜,嫌价钱贵,与摊贩争吵,后来干脆动手了,北方人劝架,肯定很简单,“文明一点,不要打架”,最简单的方法,拉住动手人的手臂,问一声三个字:“至于吗?”苏州人劝架,若用“勿操至于”,后面肯定会有个“说明”或“建议”:“好哉,好哉,阿操至于打人格,买一点小菜,匣不是啥个大事体!”或者:“动手打人勿对格,阿操至于,倷(指摊贩)么勿卖就是,倷(指买菜人)么换个摊头买就是,两勿相欠。”

  例句:

  1.吾当仔啥个事体,原来该次考试朆得满分,99分,勿操至于少一分就哭得该浪!

  (我以为什么大事,原来这次考试没得到满分,得了个99分,少了一分就得这样,不至于吧。)

  2.小张看见老王匣来哉,扭头就转去哉,阿操至于像见仔冤家!

  (小张看见老王也来了,就像见了仇家,扭头就回家了,至于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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