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过的这首《沁园春》,第一眼以为李白再世,细品差了一个档次
刘过,字龙洲道人,南宋豪放派词人,词风与辛弃疾相近,和刘克庄、刘辰翁一起被誉为“辛派三刘”,深受陆游和辛弃疾的赏识。
虽然名气很大,但刘过的仕途却很不顺利,四次应举不第,流落江湖间,布衣终身。他少怀壮志,喜言兵事,喜欢用词表达内心的愤懑,佳作不少,比如这首:
《沁园春·卢蒲江席上时有新第宗室》
一剑横空,飞过洞庭,又为此来。有汝阳璡者,唱名殿陛;玉川公子,开宴尊罍。四举无成,十年不调,大宋神仙刘秀才。如何好?将百千万事,付两三杯。
未尝戚戚于怀。问自古英雄安在哉?任钱塘江上,潮生潮落;姑苏台畔,花谢花开。盗号书生,强名举子,未老雪从头上催。谁羡汝,拥三千珠履,十二金钗!
从标题可以得知,这首词作于一位卢姓友人的宴会上,当时座中还有一位新及第的宗室子弟。刘过心怀不满,故而借词抒发心中愤懑。
此词起首极有气势,将自己比作一把宝剑,从空而来,飞过洞庭,赴此宴会。座中有何人呢?“有汝阳璡者”和“玉川公子”,前者进士及第,春风得意,后者大开筵席,高朋满座。
而他自己呢?“四举无成,十年不调”,尽管如此,他也不觉得自己低人一等,骄傲的宣称自己是“大宋神仙刘秀才”,狂傲不羁之态比之李白有过之而无不及。
上半片的结尾三句和下半片的前两句也颇有李白的风采,先将一切烦恼事尽赋予杯中物,然后潇洒的表示“未尝戚戚于怀”,“问自古英雄安在哉?”,只不过是潮生潮落、花谢花开。
接下来,刘过忍不住心生愤慨,那位宗室子弟没什么真才实学却能进士及第,而自己空有一腔报国志,竟然报国无门,和陆游、辛弃疾的遭遇如出一辙。
细细品味整首词,前半部分颇有李白笑傲王侯的霸气,到了下半片开始注入时代精神,这也是情理之中,毕竟南宋不如盛唐那般意气风发,愤懑之情也是源自爱国之心。
最后,刘过又向那位宗室子弟开炮,“谁羡汝,拥三千珠履,十二金钗!”,表示了极度的轻蔑。然而,恰恰这三句暴露了刘过的心胸和格局,也将整首词的格调拉低了一个档次。
如果是高傲自负的李白,绝不会说出如此酸气十足的话;如果是胸怀大志的陆游和辛弃疾,也不会卒章显志时讥讽别人的私生活。这就是优秀和伟大的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