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东作家【欢喜小冤家】◆孙德喜

作者简介

孙德喜，蒲翁故里，齐国古都山东淄博人。作品散见《半岛都市报》《新蕾报》《南湖晚报》《人民日报》《齐鲁文学》《鸭绿江》《参花》《散文百家》《花溪》等纸刊及网络平台。

欢喜小冤家

都说父子是前世的冤家，这话一点不假。

儿子一泽快九周岁了，跟所有的调皮鬼一样，他可爱之极，但也有不少坏习惯。而我也和所有的父亲一样，希望有一个完美的宝贝儿子，一个懂事乖巧的模范儿子。

自从儿子上小学后，“快点，快点，赶紧吃，赶紧做作业……”这似乎成了我素常生活里的一句口头语。一声两声，无动于衷。三声四声五六声，照旧。人家是姜太公钓鱼，稳当当的。旁若无人义无反顾地扎进小人书里，遨游在那部风靡全球，带有梦幻色彩的《哈利.波特》里。我当然知道这世界需要童话，可这是吃饭的时候，本来的秩序该是吃饭，做家庭作业，这是颠倒次序之分了。或许是我唠唠叨叨的督促，人家表达情绪的方式，无声的是集合所有的五官撇嘴瞪眼吐舌头；有声的是冷不订对你怒目相视，满脸不服说道：“我这不一直坐着嘛！”这让我是欲说无语哭笑不得啊！人家说的乃是此“坐”，而非彼“做”。一向急性子的我，气得几乎想挥手打这小子一记耳光，我觉得眼前的他说这些无礼的话时，神态表情酷似市井泼皮小无赖。难不成你还想做“我命由我，不由天”的魔童哪吒？转念一想，孩子毕竟是幼稚的，需要耐心地予以调教。稍平平气，咱也岔个道，硬的不行，那咱就来软的吧！庆幸的是，这个天真而固执的小男孩，大多数时候还能吃软不吃硬。拍拍肩膀摸摸头，一个简单的拥抱，就能把对立化和谐，也就雨后初霁了。

俗话说：“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上了膛的子弹，哪有不走火的道理”。就说那天晚上，已是夜阑人静。我从外面应酬回来，悄悄扭开门锁。天呀！看着他还在摆弄乱七八糟的玩具，现场一片狼藉。看我回家，这时他脸上现出顽皮的神气，踮起脚凑拢我的耳朵小声说：“妈妈睡觉去了，我不困，无聊的很，想玩，就垒了这么个塔……好看吗？”然后缠着我让我跟他一起玩。我就开始愤愤地盯着他看，心想都多晚了还不睡觉。好像贸然斥责也不是太理制，不如应付一下。这样想就安下心来，耐着性子做起事来，一边做，我一边看表，最多十分钟，我告诉自己。但是事实上，一切都是按照他的时间表来进行的。一番折腾后，在深沉的夜里，人家还是意犹未尽。我在督促无效的情况下，也或许是体内的酒精做怪，血液，流动加快，也就有了火山爆发的时候。挥手推毁他的塔，这小子眼含泪水，却一脸凶狠的表情，推撞着我，愤怒的小鸟飞起来了，这是受多大的委屈啊！我有个死犟的脾气，他更是八头牛都拉不回来，半斤八两吧。胡适先生说，容忍比自由更重要，小子，对不起啦。

这小子不但从精神上对我强取豪夺，还从经济上来榨取。通常每次考试，取得好的成绩，就会迫不及待地拉着我去超市。而这样的时候，时常有。对于早已摆脱了考试爬楼梯的我，这又平添了考试后后遗症。哎！我就知道我成了案板上的一块肉，只有任人宰割的命了。若鲁迅笔下的孔乙己看了该当何想呢？逛了这家跑那家，脚下生风，大有“春风得意马蹄急，一日看尽长安花”之势。这是《笑傲江湖》里任我行再世呀！可以随心所欲地货比三家，买或不买，都寻到了开心。俗话说的好，和气生财嘛！看他兴致高涨、欢呼雀跃的小样，我也就认了，那个排出九文大钱的孔乙己见鬼去吧！

玩是孩子的天性，不得不说，他玩儿的事业中，最大的玩具就是活的爸爸。于是乎，通常的战争是这样发生的。“你不听话，当心我揍你！”儿子：“哼，哼，我有铁砂掌、螳螂拳还有降龙十八掌！”我佯装生气，凭空挥舞拳头，“废话少说，看拳！”落在他的身上可全是虚招。就算是疏忽打疼了找妈妈哭，只怕还得落一顿数落，彻彻底底的弱势群体啊。他倒是狠，把言行一致发挥到极致。八岁多孩子的拳头虽说不至于伤筋动骨，可也绝对不是挠痒痒了，更何况他手脚并用招招用尽十成功力。这种时候，我通常祭出必杀手锏，快速把他抱拢起来，狂笑着在他吱哇乱叫里快意恩仇，拳击玩不过相扑，还收拾不了你？

这小子哪里肯认输，拳击手摇身一变就是相扑名宿。指着床嚷嚷着：“爸爸，你犯规了，我们玩小老虎骑大老虎的游戏吧！快来，趴下哦。”呵！这是第二次世界大战东线转战西线了哈！说着爬上我的背，脚蹬在床上，屁股一起一落反复重压我的腰，可怜我的腰。等我压得越来越低，直到贴在床垫上，我只好哀告求饶，他才赦免我的罪。

这样的游戏常常玩，而且必须以他最终报仇雪恨才收场。每当我被他折腾的狼狈不堪时，总会忿忿地想，等周末送你去学警拳道的时候，有人替我收拾你。等着瞧吧，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