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学》《中庸》多被束之高阁,皆因未解透“诚意”之“诚”
摘要:长期以来,《大学》《中庸》两部经典,多只列入国学课本,依此修行者,实乃凤毛麟角。其实,这两部经典连同《论语》,是能与《道德经》相媲美的,只因后人未能参透真经,才逐渐淡化了对其重大文化价值的认知。其中真经,一个“诚”字,足以让人不明觉厉。
本文有点“烧脑”,建议收藏,细细品读。
解“诚”必需,先回顾一下上文要点。
上文提及,古人所认为的“事物”,“事”在心外,“物”在心内。好比“格”字,观察树枝,此乃为“事”;树枝在心内所成之相,此乃为“物”,若用“克里安照相术”拍摄,该“物”即为“气身”;由“事”到“物”的过程,就是“格”。“格物”,就是由观察事物的外相,转换为观照事物的内在“实相”。程颐认为,“致知”中的“知”,为“吾”所固有,只能在“格物”中才能找到。刚找到“知”时,它还在被“我”据用,所以还须进一步通过“诚意”功夫,将“知”交还给“吾”来控制,如此才能完全进入“无为”境界。
新来学友,如对上述精要心有不明,请参阅此前两篇推文。
现在,开始解析“诚意”之秘。
启子通过修习得知,《大学》《中庸》实为先儒修习“中华功夫”的功法,《论语》是孔子与弟子们课后讨论的精华。其中,《大学》所载“圣人之学”,教人依循“八条目”,来修炼开发生命本具的潜在功能和无尽智慧,力求做到明“明德”。在“明德”基础上,通过进一步参悟《论语》所承“中华文化”,积极投身《中庸》所释的“亲民”实践,来达到“止于至善”的终极目标。总之,《大学》重“学”,《中庸》重“习”,《论语》重“化”。
先儒上述修习过程,庄子称之为“内圣外王”。明“明德”,即“内圣”,“治国,平天下”,即“外王”。
对此,明朝圣人王阳明谨告:“圣人之道,吾性自足”。他是说,人人皆可成为圣人。毛主席《送瘟神》名句“六亿神州尽舜尧”,亦与之同声。可是要成圣,没有真经肯定不行。而古之真经,往往就隐含在一个个古汉字当中。
顺带阐明一个观点:任何文字,其本义都是对客观事物(现今含义)的一种写照或表达,人们只有真正认知了文字所对应的客观事物,才能通晓文字的含义。这其中,对于物质世界中的事物,相对容易认知。而对于非物质世界中的事物,则比较困难,因为这些事物本就没有形象——“事”,因而也就难以在脑海中成相——“物”。比如,道,德,性,善,仁,等等,很难解的......
下面要说的“诚”,就是涉及非物质世界中的文字。
对“诚”字的通俗解读,让人们始终难见“诚意”真决。
通常认为,金文“诚”字由“言”和“成”字构成,还将“言”字解读为“言谈”“直言”等义,将“成”字解读为“和解”“成就”等义。因而,将“诚”会意为“守约”、“谈和”、“诚信”、“心诚”等义。有的还将这些含义与“正心”前后照应,所解又参差不一。
若依上解,一些重要记载,理解时则令人感到含糊两可、平淡无奇。
如《尚书·太甲》有云:“惟天无亲,克敬惟亲。民罔常怀,怀于有仁。鬼神无常享,享于克诚。天位艰哉。”这段话是伊尹向大王的告诫之辞,其意是:“上天只亲近克敬之人,除此则无常亲;民众只感怀仁爱之君,除此则无常怀;鬼神只享食克诚之供,除此则无常享;处天子之位,是很艰难的!”克诚克敬一词就出于此。其中的“克”字,克尽日常“不敬”“不诚”之意。文中“诚”字,显然与祭祀有关!难不成,祭祀之时要讲“诚信”“守约”不成?即使以“心诚”来解,那“心诚”到底又是怎样的一种状态呢?此解难以作答!
又如《大学》对“诚”自释,“所谓诚其意者,毋自欺也,如恶恶臭,如好好色,此之谓自谦,故君子必慎其独也!”此言若用“诚信”“心诚”来解,可以解通,但解之如隔靴搔痒,难觅精要。况且,“慎独”一词,事关《中庸》心法,“诚信”“心诚”等义,根本就难以洞穿“慎独”精髓!
再如《中庸》论“诚”,“诚者,天之道也。诚之者,人之道也。”对其中“天之道”则又云:“天地之道,可一言而尽也,其为物不贰,则其生物不测。”此二句鲜明指出,“诚”是“天地之道”,而“天地之道”就是生生不息,因而“诚”亦可生物,而且其生物的根本始终如“一”,其所生之物不可计数。很显然,《中庸》对“诚”的释解,已完全超越“诚信”“心诚”等含义。
由上排解,可以断定,“诚”字必另有深义!
破解“诚”字,既需到非物质世界中去体察圣人之情,又需发挥想象在无中生有。
古之圣人为直观地表达天人合一的哲学思想,特意创造了“朋”字,小篆“朋”字为三体合一构造(秦汉之后简化为双“月肉旁”)。按照道家理论,三体当中,左边之体为“形身”,中间之体为“气身”,右边之体为“元神”。圣人运用这一构造,是为说明“元神”来自于天,“形身”立足于地,“气身”中为人。人生于天地之间,自当顶天立地。此亦《易经》“天地人”三才所指。
圣人谆谆之心不仅如此,还架构了一整套推想,来铺陈“元神”的来路以及“气身”“形身”的生成。圣人反复讲:“天下万物生于有,有生于无。”“无极生太极,太极生两仪,两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意思是指,道就是“无极”,“一”为“太极”,“三”乃“八卦”,现实世界中的万物皆由“八卦”生而成形,而“八卦”最始又由道逐级而生。这里要强调一下,这些概念只是圣人创造的词汇,如同数学中的a、b、c,其真正指代的是宇宙中客观存在的现象,只不过很多现象现代科技还在发现或求证当中。
圣人又告诫人们,人生于世,也是“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的过程,八卦中的乾卦(☰)就指代“元神”,“元神”生“气身”,“气身”再生“形身”。圣人认为,人生于天地,长于天地,就应当奉行天人合一思想。为此,圣人们相继开创了一整套基本理论和操作规程,其中基本理论有如儒释道各家的重要经典,操作规程有如儒之“礼经”,道之“门规”,佛之“戒律”。为保证这些措施得到很好地落实,早在老子、孔子时,还将黄帝开创的“中华功夫”予以传承。只是由于当时的教育体系不够发达,修炼“中华功夫”又着实不易,加之秦初“焚书”,阿房“纵火”,致使“中华功夫”和“理论规程”都有损传承。
尽管汉初及时补救,但后世得成正果之人寥寥无几。这也使得后人对圣人的这套基本理论和操作规程,要么不以为然,要么神化迷信,其结果就是“形身”中的“我”逐步做大做强,“气身”中的“吾”渐渐真意难行。
那么,圣人这套思想体系真伪如何呢?
依据当今科研能力,人类由“中”出发,正在向极大和极小两个方向刻苦钻研。这正如“太极”之“太”,其大无外,其小无内,一字括全。
极小方面,物理学家已深钻地下,试图找到更小粒子,量子计算机也横空出世。极大方面,天文学家已迈出地球,飞跃火星,望远镜亦扫视太空。尽管以人类现有所知所见,仍未能超越圣人的认知半径,可是,人类的科研成果却为我们领会圣人思想架设了更大的想象空间。
圣人先将宇宙的根本归结于“道”,而“道”或就是一种“场力”。圣人说,“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一阴一阳谓之道”“道不可须臾离也”。意思是,“道”的特性就是“生”,“生生之谓易”;这种“生”的特性是由“阴”“阳”两种成分相互作用来推动的,“阴”“阳”各又代表两种“看不见”的暗能量;而且,道无处不在。现代科学认为,万物皆由分子、原子构成,原子由质子中子电子构成,质子中子又由夸克等微粒构成,夸克又由中微子等更小“能量体”构成,而中微子已经介于物质和非物质之间;而且发现,原子以下,粒子与粒子之间皆是“空空如也”。若将圣人之言与现代科学进行比对,你会发现,儒家道家所言之“无”,佛家所言之“空”,正是对物质世界的本质描述。
还可进一步推想,既然万物本质“空无”,那么构成物质的“东东”到底又是什么呢?启子经过百般思考后认为:目前能够证得的最小微粒是中微子,而中微子又是一种介于物质和非物质之间的“能量体”,那么,我们就可以将“道”理解为是一种“场力”。这种“场力”是目前已经发现的引力、强力、弱力、电磁力以及尚未发现的其它力的“合力”。正是因由这种“场力”,“阴”“阳”两种暗能量被聚合为一个“能量体”。同时,“道”这种“场”,比“太极之场”还要大,“太极之场”又“场中有场”,直至一朵花、一片树叶...,正所谓“一花一世界,一叶一菩提。”而且,不同的“场”之间虽相互嵌套或彼此“平行”,但每一个“场”又如树枝一样,都可通往“道”这个根本。
“场”与“场”之间,有如中华“五行”理论,“五行”并非木、火、土、金、水五种实物,而是代表五种性质不同的“场”;由于每个“场”都有“阴”“阳”相互作用这一底层逻辑,因而不同“场”之间即能相生,又可相克。由此,相生的“场力”或“阳”或“刚”,相克的“场力”为“阴”或“柔”,“阴阳”“刚柔”两种“场力”再聚合,从而使得“道”的这种“场力”源源不断、生生不息、无处不在,故而说“道不可离也”。
圣人随后又将“道”之所生视为“德”,“德”或就是获得“道”这种“场力”的“果”。反过来说,只有具备相应的“德”,才能获得“道”的这种“场力”。我们可以说,太阳、地球、月亮的形成,都是“德”的积累。同样,一个人、一片树叶、一粒沙尘的形成,也都是“德”。进一步推理,在“道”与“德”之间,发挥中介作用的,还是由“阴”“阳”两种成分和合而成的“能量体”,正是因由“场力”的作用,这股“能量体”才与之构成了“德”。“道”无处不在,“德”也无处不在。
我们还可逆向推理,如果一个事物不再具备“德”了,那它自然就会失去已经获得的“场力”;失去这种“场力”,那与这种“场力”相关联的“能量体”也就会消散,重新回归“道”这个“场”当中。就是说,“场”与“场”之间相生或相克的“场力”,会进一步延伸到“德”当中。因而,圣人诫之曰:“厚德方能载物”。这是多么深邃的名言!
圣人又将“道”“德”之间发挥中介作用的“能量体”称为“性”,“性”或就是“生”的“根本”。基于上述对“道”“德”的拆解,可以推理,“生”的本质,乃是“阴阳和合”的“能量体”与“场力”相互作用的过程。现实世界中,任何生物的产生,都须雌雄交合,即使是雌雄共体,体内也必有“阴阳”两种成分。然而,这两种成分,在“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的衍化规则中,还只是其中的“二”,这个“二”必须与“场力”和合,才能化生为“三”。可以说,“性”是“生”的根本,“场力”是“生”的外力。
“道”“德”“性”三者之间密切关联。所谓“天命之谓性”,是说最初的“天命”就是指最元始的“场力”,这种“场力”也正是“道”的元始;在这种“场力”作用下,最元始的“阴”“阳”两种暗能量和合为“能量体”,这个“能量体”就是“性”。所谓“率性之谓道”,是说“性”产生以后,就会不断和合新的“场力”而产生“德”;或者说,“道”这种“场力”是由“性”来率领的。故而,“阴”所代表的能量,“阳”所代表的能量,再加上“场力”,就是决定“生”的三种内在因素。只是在不同的“场”态中,这三种因素的表现形式不同而已。比如,动物能“生”的三种因素,即为卵子、精子和“场力”。人类与“性”相关的灵魂之说,科学尚难以求证,但是一些国际研究机构的研究成果表明,对灵魂之说也不能否定。
圣人还认为,“道”的这种“场力”周流不息,获得“场力”的过程就是“善”。故而,老子说“上善若水”,“水善利万物而不争,故几于道。”意思是说,在天,“德”和“性”均由“道”来承载、滋生且周流不息;在地,任何生命的基本元素,也都须由水来承载,并由水来运转化生。在天,“道”的这种特质,是为“上善”;在地,水的特质与“道”相同,故言“上善若水”。
上面这些“字”,太过“烧脑”。可是不如此,我们就无法领会中华文化之根。毕竟,宇宙是“无中生有”,文化也是“无中生有”。
现在,我们再解构“诚”和“诚意”,就有的放矢了。
《中庸》有云:“诚者,天之道也。”“天地之道,可一言而尽也,其为物不贰,则其生物不测。”其意正是,“诚”,是“天地之道”,是万物产生的“一”,有“一”才可生“二”生“三”“生万物”。再云,诚,“性之德也,合外内之道也”。其意正是,“诚”,由“阴阳和合能量体”与“场力”和合而为“德”,是为“性之德”。“诚”产生之后,便是生命这个“场”的“性”,进而便可不断从“道”中获得“场力”,推动生长发育。因而说“诚”不仅上通天道,而且内接人道,此为“合内外之道”。又云:“诚者物之始终,不诚无物。”其意正是,“诚”还决定着物的生死,“诚”没有了,物也就不存在了。
基于《中庸》上述表述,我们可以对“诚”加以界定:对人类而言,“诚”就是“男女和合能量”与虚空“场力”和合作用所产生的新的“阴阳和合能量体”,她是人这个生命之“场”的“性”,其所和合的“场力”就是“天命”。抑或说,儒家将道家称之为“元神”的“东东”,称之为“诚”;在庄子所言的“吾”中,“诚”也是最重要的组成部分。同时,由于“诚”上合于“道”,内承于“德”,因而可进一步引申为“心诚”“诚信”等义。只是,这些含义与“诚”之本体而言,都属于“用”的范畴。
由此,所谓“诚意”,也就迎刃而解。就是通过“格物”找到“知”后,再努力让这个“知”去感知“诚”,由此,这个“诚”才能逐渐“由远方来”,并主导自己的心意。
这才是“诚意”的本来面目。
学友如仍有异议,下面可进一步比对印证。
首先,“诚”字的构件并非“言”“成”,而是另有所指——“心诚则灵”。
上图,“诚”字左边的图示并非“言”字,而像是在“善”字左下端图示基础上又加了一短横。该图示表示将“知”往回收的意思;右边的图示并非“成”字,而像是在“虔”字部首基础上将其开口关闭的状态。该图示表示元神已由打开状态转换为关闭状态。合起来会意,“诚”字正可表示,将“格物所致”之“知”送归元神,并由元神将其牢牢控制的含义。
基于此解,我们再看《尚书·太甲》的“鬼神无常享,享于克诚。”祭祀先祖,是效法天人合一思想的重要活动,要保证祭祀的效果,关键是要“克诚”。古人认为,人死之后,灵魂进入更高空间,若想与祖先灵魂感通,祭祀之人也必须进入到更高空间才行。而“克诚”,正是此意,将自己的“知”送还元神,正是为了有效感通。因为只有如此感通,才能“心诚则灵”。
而且,商周时期,并非任何人都可以祭祀的,须是专职人士或世家嫡长子方可举行。一方面,当时的礼制有相关要求。另一方面,嫡长子一般作为家族的“合法”继承人,只有他才有资格修炼“中华功夫”,以做到“克诚”。
我们也可进一步推理,古代之所以十分重视祭祀,或许也是因为祭祀是训练“诚意”的重要场景。孔子办学期间,之所以以祭祀司仪为业,或许正是为了推行“情景式教育”,即便是顺带获取一些报酬,其用也是为了教育。对此,一些人士切不可就此去妄加贬损。
再者,基于新解之“诚”,再看相关典籍,自可一通百通。
先看《大学》的“所谓诚其意者,毋自欺也,如恶恶臭,如好好色,此之谓自谦,故君子必慎其独也!”“人之视己,如见其肺肝然,则何益矣。此谓诚于中,形于外,故君子必慎其独也。”其中的“诚意”,就是由“诚”来主导心意。此时之“诚”,已遵循“天地之道”,自会弃“我”不用,原先因“我”而起的“自欺”或者“欺人”,统统化为乌有。另,“慎独”的关键,就在于唤醒这个“诚”,并时刻“允执厥中”;在此状态中,亦可更好地做到“意诚”。
再比对《中庸》之总则,“唯天下至诚,为能尽其性。能尽其性,则能尽人之性。能尽人之性,则能尽物之性。能尽物之性,则可以赞天地之化育。可以赞天地之化育,则可与天地参矣。”其意进一步佐证,“诚”由“性”而生,并且“合内外之道”。这也正是对孟子“尽心知性知天”的理论升华。如果再将其放回到对圣人“道”“德”“性”“善”的拆解中加以验证,你会发现,“诚”的这一界定与圣人之意无不暗合。因而,这段话,也是《中庸》中指导君子修身的基本过程,也是对“自诚明,谓之性;自明诚,谓之教”的最好注解。
《中庸》还云:“至诚之道,可以前知。善必先知之,不善必先知之,故至诚如神。”做到“志诚”,便是圣人之境。所谓“可以前知”,正如《道德经》所指“不出户,知天下;不窥牖,见天道。”这就是修炼之最高境界。
学友们,常闻圣人之言,常德乾健之气。我辈当竭力求“诚”,努力“博学之,审问之,慎思之,明辨之,笃行之。”不断“择善固执之”。
要相信,只要“心诚”,一定会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