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021,轻装上阵再出发

2021,轻装上阵再出发
做好2020年留下的最后一点事情,泡一杯咖啡,坐在电脑前,有一种久违了的轻松与亲近。这算是与2020年做个彻底的别离了。阳光真好,好得我不知如何形容。暖暖地照进,把键盘上依附着的灰尘也照得无处藏身。我并不是一个善于掸去尘埃的人,一年到头,几乎很少在键盘上擦拭。只有那几个常敲击的字母键盘,簇新簇新的。
也罢,并不影响我打字,若不是这光芒四溅的亮度,也许连关注的目光也不曾给到。生活往往就是这样,用得最多的地方,常是最不受呵护的。
2021年的第一天,我把一切情绪清空,在床上睡了好几个囫囵觉。闹钟关闭,手机飞行模式,把一切无关紧要的书呀,杂志呀,还有打印出来的文字呀,都统统塞到一个看不见的触摸不到的地方,留下清净的自己与闲逸的心。醒来,了无牵挂,并不急着走出温暖的房间,也并不急着去触碰凛冽走过的风。窗帘一拉,阳光热气腾腾地走进来,金光闪闪,暖洋洋的。此刻,我很想用一句我反复引用的话,来形容当下的感受:
“洗一个澡,看一朵花,吃一顿饭,假使你觉得快活,并非全因澡洗得干净,花开得好,或者菜合你的口味。主要因为你心上没有挂碍,轻松的灵魂可以专注肉体的干净,来欣赏,来审定。”
2020年初,决定再出发的时候,我曾给自己定下许多目标。比如,看几本书,去一趟远方,看几部电影,写几篇日记……但生活从来不是按照自己想要的方式发展的。这一切原始于自己的意志与生活的勾连。疫情之后,居在方寸之地,原是可以沉下来走进诸多精神领地的时候,却在一日一日的拖泥带水的生活中缓慢地将自己的愿望活成了一则又一则无法复盘的失望。
好些日子,把光阴留在了无穷无尽的手机信息之中。我常对自己说,这就叫“作茧自缚”。当好友去参与培训手机上交三日的时候,她说,感觉很好。我其实知道,没有被某一样东西绑架的那些时间,都是舒服的。只是有时候很难做到而已。反倒那些应该完成的计划,却一次也不曾牢牢捆绑,皆烟消云散了去。
远方不曾去,书也未看几本,高质量的文章也不曾写过。有一天,朋友在圈里说,人生需要计划吗?
我猛然醒悟——也对,计划总是不如变化快。一些事情,来得毫无征兆,是无法计划的。
2020年的最后一日,去看了《送你一朵小红花》。因为之前,见过诸多对这部影片的期待,所以带着审视的目光去看,除了笑,我并不想落泪,尽管里面多有令人心疼的情节。我开始去揣摩演员的表演,以及每一处细节的意图。但是,其中一个镜头,却让我止不住潸然泪下。一位中年男人在影片中出现三次,第一次是两父女在医院中,一看就是那位女孩子生病,父亲省吃俭用,女孩让父亲也吃饭,父亲说,自己吃过牛肉饭了;第二次是父女俩在假发店,父亲给女儿买了一个假发戴上,漂漂亮亮的;第三次是父亲一个人,失魂落魄地从医院出来,手里还有女儿的假发。当他收到陌生人署名女儿的一份牛肉饭时,他的情绪,从疑惑,到悲伤,到嚎啕大哭,我似乎看到了一个中年人经历的所有艰难。
2021年第一日,又和好友二刷了这部电影,依然是这个镜头,令我心疼不已。
不知是否自己也是母亲,或是自己也曾在医院里潸然泪下过。
人类的悲欢并不相通,但实际上,有的悲欢,是星星之火。
过去的一年,我也曾无数次往返于医院与家之间。有一次忙到焦头烂额,又遇见复查,先送女儿培训,然后坐地铁二号线到武林门,两站而已。结果,我只记得凤起路是我无数次复查的中转站,却没有意识到,从女儿培训的地方走出,乘坐的恰恰是二号线。到达凤起路时,我下了地铁,上楼梯,又下这边的楼梯,打算上地铁去武林门。那位好心的志愿者拦住我说:“你该上楼去坐一号线。”我困惑地说:“我为何要上楼,我要转乘去二号线。”这下,轮到她困惑了:“你既然坐二号线,你刚才为什么要下车?”
我在她疑惑的眼中,下了楼梯,直到我坐进地铁时,才发现自己是从二号线凤起路站下车,又从二号线凤起路站上车。坐上了地铁,脑袋嗡嗡作响,还在回忆那位志愿者大姐的话,一不留神,又坐过站了。等我再上地铁,从扶手处看见自己模糊的面孔时,突然有一种隔世的慌乱。这种感觉,延续到了复检的大厅,人来人往,相顾无言,却似乎感到了同一种情绪,蔓延在我的周遭,我的全身。
好在,这无数次的复查,也曾给予我无数次的宽慰。
二刷《送你一朵小红花》,我与好友讨论这个故事的结局。
韦一航走进了校园,还去了他心中无数次幻觉之地青海。看电影也好,看书也好,总想要看个“结局”,好的结局皆大欢喜,伤感的结局令人唏嘘。这部电影的结局是什么?韦一航会不会再复发?
谁也不知道。但我更愿意相信,他不会再复发了,因为他走进了校园,也看到了那片湖。这些境遇,给予了观影者无限的希望。生活不就是这样吗?残忍,却总有你值得为之奋斗的远方,那远方的名字,就叫希望。所以,我坚信他能够活很久很久。
不知什么时候开始,我对自己是苛刻的。尽管把日记作为一种生活方式,在烟火气息浓郁的日子里,留下点淡淡的馨香,当我把数字的堆叠作为方向的时候,字数也成为了我的目标。敲打字眼的时候,常常看着左下角一个一个增加的数字,就像小孩子写作文数数一样。记得刚开始写作文的时候,小朋友总问我:朱老师,要写多少字?
我回答:若你心中有话可说,就不要问多少字,尽管写,写多少算多少。
对孩子们这么说,对自己呢?不到一千字,不算篇数。于是,强求自己写则长,这样一来,喋喋不休则成常态。
2021年,我大可不必如此。
轻装上阵又何妨?记录本身是种植自己的绿荫,若珍惜,便不会介意哪一棵树长得茂盛,哪一棵树长得颓丧。
出发了,只管心神相守,其他的,交给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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