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居易和元稹交情深厚,白居易在一篇奏章中,痛骂元稹是大奸臣

诗歌之中,有一种是应和之作,就是两人或者多人就同一题材,互相作诗相赠。唐诗的应和唱酬作品中,白居易与元稹的最多。这是因为白居易和元稹在年轻时相遇,一同参加科举考试,一同进士及第,又是一同在朝为官,在文学主张、生活情趣以及政治态度上长期保持一致,一以贯之数十年。哪怕是聚少离多,分别贬谪在各地为官,他们甚至还书信往来,作诗隔空相赠。

所以,白居易与元稹的友谊,一直为人所羡慕。其实,他们之间也有过波折,严重的时候,白居易公然在奏章中指责元稹是祸国殃民的奸臣。友谊的小船,差点说翻就翻。能够善始善终,让这件事成为小小插曲,还是挺偶然的。

元稹这个人虽然才华很高,诗歌地位在唐朝诗人中,足以排入前二十。但是,他的人品实在不敢恭维。几乎众所周知的是他对待女性的态度,曾与多位著名女性保持暧昧关系,其中就包括薛涛、刘采春。他还将经历写成《莺莺传》,为此还制造了“始乱终弃”这个成语。因此,别看写出“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去巫山不是云”这样深情的诗句,网友却戏称元稹为“大唐第一渣男”。

男女关系混乱是一方面,对待青年后进又是另外一方面。我们知道“诗鬼”李贺避父亲李晋肃的讳,就不能参加进士科考试。但您可否知道,提出这个荒唐主意的,就是时为礼部侍郎的元稹。诗人张祜的作品被人推荐给皇帝,唐宪宗让元稹点评,元稹却说只是雕虫小技,奖赏过分会影响风俗教化,一句话断送了人家的前途。

说实话,在这些细枝末节的问题上,白居易也充耳不闻。他的人品气节贵重,但因为与元稹的友谊,总是迁就,甚至也联手打压张祜。不过,在大是大非的问题上,白居易终于发飙了。

事情要从元稹拜相开始说起,元稹的仕途并不顺利,波折连连,也曾多次远谪外放。但是,他在担任江陵府士曹参军时,遇到了荆南节度的监军崔潭峻。崔潭峻是一个宦官,唐朝以宦官为监军是常态。崔潭峻非常欣赏元稹的才华,元稹则拼命巴结崔潭峻。

偏偏崔潭峻就是唐穆宗的亲信,回到京师后举荐元稹,才让元稹当上了祠部郎中、知制诰,不久又任翰林院承旨学士。这已经是首席学士了,进入了权力中枢,但元稹还不满足,一心要当宰相。当时唐朝实行群相制,宰相也有定额,一人进位必有人退位,元稹盯上的是裴度的位置。

裴度那时候以宰相身份兼任河东节度使,准备集结河南河北诸道兵马讨伐叛乱的成德军大将王庭凑。元稹却发对这样的正义做法,他认为为了暂时缓解形势,应该赦免王庭凑。裴度虽然是宰相,但元稹利用执掌翰林院的机会,整日陪在唐穆宗左右,灌输他的观点。唐穆宗年轻耳根软,经不得他的软磨硬泡,终于答应了元稹的请求。

也就因为这件事,朝廷以裴度举措不当,免去了他的相职。元稹则在宦官们的帮助下,顺利当上了宰相。只不过,令人嘀笑皆非的是,得到赦免的王庭凑却没有收手,反而围困着深州。也就是说,裴度的主张完全正确,反而被免职,元稹的意见不但错了,还贻误了战机。

元稹的鬼主意还挺多,他在正常途径无法平息战乱的时候,居然想出了一个旁门左道。当时,他认识两个游侠于友明、王昭,让他们深入深州,刺杀王庭凑,促成罢兵。为此,元稹没有和其他宰相商量,擅自书写了盖有吏部、兵部大印的文件。

事实证明,这样的小伎俩根本没有效果,王庭凑是在兵部侍郎韩愈冒着生命危险劝说下,才同意罢兵的。更可笑的是,元稹派出刺客杀王庭凑,传来传去,竟然变成要刺杀裴度。

这一下,白居易终于按捺不住,他向唐穆宗上了这份《谏请不用奸臣表》。从题目很清楚看出,就是劝唐穆宗不要任用奸臣,而这个奸臣,就是元稹。在此文中,白居易直言不讳地说:

臣素与元稹志交,本不欲发明。伏以大臣沉屈,不利于国,方断往日之交,以存国章之政。

这就是白居易对元稹的态度,他甚至要与元稹断交,维护国家的利益。他大肆褒扬裴度的功劳,对于元稹大加批驳,完全没有顾及往日的情面。甚至认为,皇帝要亲近裴度,远离元稹,才会“天下同庆”。

由于白居易与元稹的关系太过深厚,这份奏章不仅在当时哗然,而且还让后世的人怀疑。有人认为此为伪作,因为《白氏长庆集》中根本没有收录。其实,《白氏长庆集》是白居易将手稿交给元稹,让元稹整理的。元稹又不傻,怎么会将这份文章收纳其中?

这样的奏章,应该没有作伪的动机和可能。而且,就在此后,元稹为了求得老友的原谅,特意写诗表明心迹。他告诉白居易,自己官迷心窍,却没有做不道德的行为(唯应鲍叔犹怜我,自保曾参不杀人)。后来两人的关系也得到了改善,忘掉了这段不愉快的经历。元稹去世的时候,白居易特地为他写了墓志铭,高度评价了元稹的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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