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彩虹【散文】纵使再想念，人间已无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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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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纵使再想念，人间已无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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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 王彩虹（甘肃镇原）

奶奶是一个典型的中国式劳动妇女：勤劳、善良、淳朴。虽无任何文化，却又不失灵性，通情达理又热情好客……

奶奶出生于一个战乱年代，经常听她说，解放的时候她十三岁，马家队伍从门前经过，整整走了三天三夜，全是高头大马，个个佩戴枪支，家里人都屏气凝神，小孩子的哭声也被迫减到最少，不敢踏出家门半步，生怕出点什么乱子。也许是见证了这样的动荡不安的年代，她才会由衷的发出感叹：“孩子，宁可父母双亡，也不可改朝换代。”这可能是最简单，也是发自内心的爱国情怀吧……

刚刚安定下来，又经历了饥荒年代，渴求食物和忍饥挨饿成了一对不可调和的矛盾，可能是饿怕了，所以奶奶对食物有着特殊的情感。小时候物质生活还不富裕，尽管条件有限，材料单一，奶奶总能为我们做出美食。她喜欢做“手擀面”，从和面到擀面，到出锅上桌，都有特别的讲究。和面要软硬适中，擀面时用力要均匀，切面更是对刀法的一种考验，可宽可细，出锅时要过一遍凉水，配上特制的汤，便是汤面，配上小炒，便是“干拌面”。吃起来劲道又美味，色、香、味俱全，令人回味无穷，这时面不再是味蕾上的享受，更是视觉上的盛宴。还有“涮锅油饼”、“荞面凉粉”、“洋芋搅团”，虽都以面食为主，却各有特色。已记不清从小学到大学，多少次在路口看见踮起脚尖盼我回家的奶奶，多少次吃到这样美味可口的家常便饭。如今，一切都变成了回忆……

爷爷去世得早，家中只有父亲这个独子，在此后的年月里，奶奶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帮父亲过好日子，竭尽全力奉献自己所有的爱。除了照顾我们三姐弟外，便是没日没夜地干活，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凭着自己的毅力与坚持，用一把撅头挖完了三亩苜蓿地。这件事我一直记忆犹新，无法想象一位年迈的老妇人，在烈日下是如何一点点完成这样巨大的“工程”的。在那艰苦的岁月里，奶奶凭着这样艰苦奋斗的精神，让家里的日子越过越好！

奶奶除了去过几次集市上外，几乎没出过门，总是在家里伺候鸡呀、狗呀、驴呀，一天三顿，一顿不落，生怕它们饿着了，为此没少受父亲的抱怨，指责这种浪费粮食的行为，她总是重复着一句话：“人牲一理，饿肚子不好挨。”这是多么善良的举动。

她从未进过学堂，不认识一个字，我却是听着她的戏文长大的，《铡美案》、《三娘教子》、《窦娥冤》、《穆桂英挂帅》，奶奶不仅能唱，更能编成故事讲给我们听。我不知道那大段的戏文，她是如何一字不差记下来的？在物质贫乏的年代，人们的精神生活一点都不贫乏。正是这样大字不识的奶奶，教会了我许多人生的道理。从待人接物、到生活细节，从自然万物、到家长里短，对我们姐弟的成长及人生道路都有深远影响……

奶奶的一生是忙碌而又清贫的，风风雨雨走过了八十三载春秋，尽管最后两年时而清醒，时而糊涂，但在农村空巢老人为常态的情况下，始终有子女陪伴，我想她又是幸福的。只是今后无论世事沧桑，热闹与欢乐，清净与孤寂，你都无法再感受，因为人间已无你……

编审：赵志云

作

           

者

           

简

           

介

作者：王彩虹，甘肃镇原人，2009年毕业于兰州城市学院汉语言文学专业，现从事教育行业，喜爱文学，热爱生活，愿以我笔写我心，更愿以我爱培育更多的祖国之花。

温

           

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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