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蕊 | 母亲的一生（3）
作者：李蕊
母亲结婚两年后，有了老姐，老姐一岁多时，母亲下地干活就带着老姐。母亲把老姐放到地头，老姐身上裹着条毛毯。坐在地头一偎一偎的，母亲锄一会草，过来哄一会老姐。老姐不想坐时，便哇哇大哭起来。这时母亲赶忙扔下锄头去地头哄老姐，啥时候哄乖了，啥时候再去锄草。
母亲说，老姐很聪明，才三岁多大点的人。父亲从外面拿回来的账本，扔到抽屉里，母亲以为账本没用了就拿来生火。老姐，跑到母亲跟前，扯住母亲说:“大用呢”（大是父亲的意思）。
老姐四岁多一点，奶奶就开始教老姐做饭了。奶奶是个老封建，她说，女孩子不会做饭，以后嫁到婆家了会挨婆婆的打。老姐人小跟不着锅台，踩着小凳子做饭。还别说，老姐做饭像模像样的，做出来的饭的口味和奶奶做出来的饭的口味相差无几。
老姐学习很刻苦，学习也很好。她后来考上了学，出来分配了工作。找的婆家也很好，姐夫事事以姐为先，把姐可当回事了。
过了三年，母亲生了二姐。二姐是家里最懂事的一个。她从懂事起，就帮母亲干活。她啥活都和母亲分担，家务活，地里的活。在家她洗衣，做饭，喂猪，喂狗，喂鸡。母亲上地，她跟到地里，锄草，割麦子，干农活丝毫不输母亲。
二姐打猪草也很利落，她早晨和母亲一起起来，背一个大背篓出去，赶晌午奶奶做饭时，二姐背着满满一背篓猪草回来了。奶奶看见笑呵呵的说:“我二娃最乖了。”
母亲也常常夸:“你二姐最体贴我了，这辈子有你二姐我知足了。”
二姐只要在家，母亲就轻松不少。二姐的学习也很刻苦，她是家里第二个考上大学的人。她开学时在外上学，母亲以为她上学会变懒。没想到她暑假寒假回家还是和原来一样，跟母亲抢着干活。二姐的懂事，我们姊妹都自叹不如。
又过了三年，母亲生了哥哥，哥哥的性格很安静。我们家只有一间窑洞，窑洞有个窗台，比平房的窗台深，母亲在院子里干活时，把哥哥放在了窗台上，哥哥就一动不动的坐在窗台上，不哭也不闹一坐就是大半个小时。
全家人都宠的是哥哥。煮的鸡蛋只给姐姐留两个，其他的都是哥哥的。家里养了十四只鸡，只有一只公鸡，十三只母鸡。每天生十三个鸡蛋，那么多鸡蛋哥哥根本吃不完，他吃不完还怕别人吃，哥哥把吃不完的蛋藏的到处都是。
家里烧火时，母亲去草垛里装柴，拉一把草，“咣当当……”草垛里滚出来两个鸡蛋。母亲捡起鸡蛋敲开，剥掉一点皮一看鸡蛋蛋白上长出了绿毛。看着发霉的鸡蛋，母亲心里的火气蹭蹭的往上冒，母亲回到家拿起烧火棍要打哥哥，奶奶护着不让打。哥哥一看母亲拿起了烧火棍，就飞快的往奶奶的身后躲。母亲追这边，哥哥跑那边，母亲追那边哥哥跑这边。哥哥还从奶奶身后探出脑袋，故意吐着舌头扮鬼脸:“乱，乱……”母亲看着扮鬼脸的哥哥，气也消了不少。哥哥的举动惹的奶奶“呵呵……”直笑。
哥哥的胆子很大，母亲去装柴火时，一条蛇速溜溜的从母亲身边跑过了，吓的母亲扔了背篓，跑回了家。母亲对老姐和哥哥说了这事。老姐不敢去装柴火了，只有哥哥不吭不响的走了。不一会哥哥回来了，他背着一背篓的柴进来了。
母亲问哥哥:“雷，你不怕吗？”
“怕啥呢，啥都没有。”哥哥理直气壮的回道。
哥哥小时候可能吹了，有一回舅舅来我家了。舅舅故意逗哥哥说:“雷，舅舅会飞的。”
哥哥说:“那有啥，我一飞飞到树上，再飞飞到房顶。我还能飞到天上呢。”
哥哥的话，惹的舅舅哈哈大笑。
小时候经常玩扯锣锣游戏，我们要是哭的话，母亲会拉着我们的手说:“扯锣锣，锣面面，舅舅来了做啥饭，做白面，舍不得。做黑面，怕人笑。拿个刀刀杀狗狗。又怕没啥看门门……
作者简介：
李蕊，宁夏海原县人。爱好文学，有作品发表于各网站。中国著名行走散文作家联盟成员，自媒体《行参菩提》签约作家。喜欢行走在跳跃的文字中，品读一本本文学书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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