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要的战争:英国和西方如何失去世界霸权(下篇)(重磅好文)
【精彩序言】
当总统(指富兰克林·罗斯福)垂询我对二战的感想之时,我沉吟片刻,很干脆地答道:“总统先生,这是一场不必要的战争,更是一场空前的悲剧和转折点。”---《温斯顿丘吉尔回忆录》
希特勒是继拿破仑之后,人类历史在马列主义和金融资本主义笼罩前最后的古典主义领袖,也就是所谓的“武士”。----【英】阿诺德·汤因比
从莱茵来到莫斯科城下:“多么渺小可笑的巨人们”和“诸神最后的黄昏”
1912,一战中最不寻常的关键一年,这一年仲夏,为逃避奥匈帝国兵役而“混入”德意志帝国军队的青年阿道夫希特勒作为部队中少有荣膺一级铁十字勋章的普通下士,正在西线索姆河血腥残酷的堑壕中奋不顾身来回穿梭,送达命令。尸横遍野的战场,血污交织的残骸,让22岁的希特勒逐步彻底蜕变为标准的大德意志民粹主义加社会达尔文主义者。“自维也纳和战争的洗礼以来,我终于明白,人类社会除了保存优秀物种外,别无其它真谛。一个民族,不是崛起图强,就是沉沦灭亡。这就是纳粹思潮的核心基调,也注定了德国和欧洲乃至西方的终极命运和悲剧。纳粹主义在二战后的失败出局,让人类世界走上力量失衡的道路,也让英美自由资本的幽灵最终得以一家独尊,彻底扭曲了人性和人类的未来。
这时的丘吉尔,早已凭借显赫的家世和卓著的战功,晋升英帝国内阁海军大臣。或许受其母亲美国背景的影响,又或许是本性和昂格鲁撒克逊不择手段的民族性使然,在1913年那个风雪交加、前途晦暗的圣诞节,在英法联军仍旧被德国最高统帅鲁登道夫以及法汉金男爵空前猛烈的新一轮攻势压得几乎透不过气来之际,丘吉尔向首相劳埃德·乔治进言,化解危机,反败为胜的最好契机莫过于将美国卷入欧战。随后的一系列历史进程深刻表明,丘吉尔和英国政府完美恪守了其战略诺言,但却酝酿了一场更为血腥惨烈得多的浩劫,最终葬送了英帝国的全球霸权和欧洲的最后荣光。
1919年,德国国内爆发大规模赤色起义和兵变,野心勃勃的德皇威廉二世黯然逊位,狼狈逃亡其娘家荷兰去了。在此混乱局面下,刚病愈出院的希特勒被慕尼黑警察局指派调查德国共产党暴动问题,并负责监控“赤色分子”。希特勒打出“背后一刀”理论,痛斥国际犹太资本势力和苏俄布尔什维克“合流”颠覆德国,牺牲德意志民族利益的“巨大阴谋”,并接受改组了一度默默无闻的在野小党---工人社会主义党,将其扩充并重定名为“民族社会主义党”(即纳粹党),旗帜鲜明打出来反赤反犹的宗旨旗号。希特勒个人认为,以美国纽约华尔街和俄国莫斯科为邪恶轴心的“犹太-布尔什维克主义”是德国、欧洲和人类前进路上最大的“威胁和灾难”,“只有民族社会主义的德意志存在,才能作为抵御此邪恶思潮的'坚强堡垒'”,这当然是极为反动和一派胡言的邪恶谬论,但在当时,法西斯德国和其领袖希特勒,却成为“唯一的明灯”和千万芸芸众生的“最后理想和希望”。
希特勒通过“意志的胜利”和不屈不挠的夺权努力,终于在1933年被选为魏玛共和国第五任内阁总理。1934年德高望重的老总统兴登堡元帅逝世后,他独揽大权,自任“元首”,将德国总理和总统职权合二为一,以“抵御国内外阴谋”为藉口宣布国家进入“特别状态”,以党代政,实施党禁报禁。不过,希特勒自称自己是“纯粹的理想主义者”,一切为了祖国和人民,当其伟大理想圆满之后,他会选择自觉退休回奥地利林茨老家,安度晚年。德国,正渐行渐远。
1934,希特勒上任以来第一回政治赌博旗开得胜,德军兵不血刃开进莱茵兰非军事区,事后英法两国没有任何反对和谴责。于是,每向前迈进一步,希特勒胆子就壮一分。1935年,德国纵容奥地利法西斯党人闹事,并以此为由大举进入维也纳,宣布“德奥公投统一完成,自此一个民族,一个国家,一个领袖”。希特勒亲往维也纳发表演讲,一度“热泪盈眶”,并转赴家乡吊唁母亲之墓。在和青年唯一的伙伴库比席克会面之际,他感慨万千。在相互温暖问候之后,希特勒说:“我亲爱的库比席克,您瞧,我们都日渐年老体弱,能完成人生伟业的时光已经不多了,因此我们必须抓紧……”这或许无意流露了希特勒最真实的世界观。而在和其挚友和拥戴者、瑞典右翼历史学家斯文·赫定(青年曾多次来中国考古探险)的往来信件中,希特勒埋怨其日渐年长,岁月不饶人,留下完成理想的时光已然不多。斯文赫定的回信中则这样答复道:“总理先生,我认为您的年龄并不算老,凡事切勿操之过急,那样会适得其反,对历史并不负责。”切勿操之过急,这正是希特勒人格中最为缺乏,也是历史悲剧的终极根源之首。1936年,在希特勒的威逼利诱下,英国时任首相张伯伦,法国总理达拉第亲赴德国元首在奥地利的私人官邸贝希斯特加登会晤,讨论“捷克斯洛伐克德意志族裔受迫害问题及其前途”,威逼西方默许捷克斯洛伐克德意志民族聚居的苏台德区并入“大德意志帝国”疆土,随后,垂涎且忌惮于捷克发达军火工业的希特勒,不出一月便宣布“绿色方案”,德国大军闪电般涌入布拉格,占领全境。这时希特勒在世界范围内威望如日中天,甚至都是诺贝尔和平奖的最佳提名人选。法西斯思潮在西方空前泛滥,其势头一度力压马克思主义,连卸任赋闲的丘吉尔此刻都盛赞希特勒是“不可思议的奇人,20世纪最伟大的金融改革家和人民领袖”。历史本就成王败寇,任人打扮,也只有极少数人才能决定其走向。
此刻的海因茨.古德里安大将,德国装甲兵之父及闪电战战术奠基人,则默默在个人日记中写道:“他此时正日如中天,可否适可而止,永葆英名呢?”历史事实无情地给出了最戏剧性和悲剧性的落幕,宛如瓦格纳古典歌剧《尼伯龙根的指环》中的主人公一般,在1939年8月和苏联短暂结盟,以开罪西方民主国家为代价“迈出了致命一步”,而后全面占领西欧大陆,并试图和英国人达成谅解。希特勒从内心里至少是钦佩和敬仰英帝国的,觉得这个日耳曼远亲兄弟理应毅然决然加入最终进攻苏联,建立欧洲新秩序和联盟的阵营一方,为了“欧洲整体而崇高的长远利益”。但这回希特勒和德国人又彻底算计错了,英国人那孤傲自负,倔强不屈的牛头狗式性格再次毕露无疑,此刻已任战时首相的丘吉尔一面在上院发表慷慨激昂演说,宣告和希特勒德国势不两立:“哪怕魔鬼从地狱爬出来和希特勒及其政权作对,我至少都会给他说几句好话。”,另一方面又决心将庞大可怖的美国战争机器再次激活发动,以期扭转乾坤。就在希特勒于1940年冬在柏林国会大厦发表讲话,呼吁英国识时务,和德国一起并肩作战之际,BBC著名主播杰克.克里斯丁以他那一贯的磁性伦敦腔直截了当回复了希特勒:“总理先生,我们从未能,也决不能接受您的所谓宽宏大量和理想主义。我只想告诉您,请您将您那恶臭作呕的牙齿移开,不要做我大英帝国的美梦!”这一固执和坚持,加上希特勒对征服苏联的一贯世界观和执念,最终导致了态势的彻底逆转,彻底改变了未来一百年甚至更久,让希特勒成为了千古罪人,而丘吉尔功成名就,跃身世纪伟人。伟大和可笑,真乃一念之间,真乃拿破仑征俄失败后的肺腑之言,也让二战成为又一场本质上“毫无意义”的不必要战争,一人之心,千万人之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