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书红颜录》凤波拂云篇（二十四）

[若克琳]说: 我们在东方一路旅行，看到了许多没有饭吃、没有衣服穿的市民和农夫，他们都生活得很辛苦。你们不如将这些人都带到那个岛上去。那里只偶尔有一些该死的海盗会来骚扰。你们这样的英雄好汉，也不会害怕他们。

[夏青青]说: 哈哈，哈哈哈！〈捧腹大笑〉这就是活生生的“夜郎自大”吧。这些洋人啊，根本不知道我们汉人百姓有亿万之众，凭他再大的岛也绝不可能住得下。

[袁承志]说: 不论如何，他们也是一片诚意，那就是我们的朋友了。〈与【黄真】【谢衡】【阿九】交换目光，各自点头示意〉波罗先生，若克琳小姐，我们汉人对朋友一向大方，你们当然可以带走随身武器。

[何铁手]说: 这位漂亮的西洋小姐姐，我赔你两对耳环，算是一点小心意，想换回两把你们用的手铳，作为这次战斗的纪念。你看可不可以？

[若克琳]说: 「耳环镶嵌的是红宝石和祖母绿，每一只都至少值三千墨西哥鹰洋！」〈两眼微微放光〉这位小姐，你是认真的。我认为不论是在欧洲还是在东方，做人都应该言而有信，不能为一时贪心玷污了自己的名誉。

[夏青青]说: 〈跺足〉谁要你那么穷大方？真是个败家娘们！

[谢衡]说: 〈已然会意，与【何铁手】相视一笑〉 我们汉人有句话，叫做“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就是一个人说过的话，四匹马同时使劲，也拉不回来的意思。我有一位亡故的兄长，他生前很喜爱这些枪炮火器。所以，我和朋友们想要替他完成心愿。

[若克琳]说: 哦，可怜的甜心，这真是让人感动。为了逝者,不论付出如何高昂的代价，也都是值得的。能够帮助你完成心愿，我很荣幸。〈屈身鞠了一躬〉

[马可波罗]说: 神奇的魔导师们，英勇的圣骑士们，希望我们下次再来到东方游历时，你们已经赶走了全部的鞑靼人，建立了属于自己的国家。〈手划十字〉愿上帝与你们同在。

[黄真]说: 谢公子请了。看来这位五毒教主，果然已入你门下。仙都派灭门惨案，诸位道长无辜惨死，此女干系甚大。当日泰山会盟，既有他们一份，我金蛇营就不得不斗胆冒犯，向令师徒讨个说法。

[夏青青]说: 呸！仙都杂毛投靠金蛇营，连他们自己都说是权宜之计，只是你没听到。他们学艺不精，落败身死，究竟怪得谁来？

[黄真]说: 谢公子，何教主，你们武功再高，高得过武林规矩，高得过天理公道么？泰山之盟言犹在耳，我华山朝阳峰，连同恶虎寨、千柳庄、飞虎峪、黄石坡、鄱阳帮、长鲸岛、点苍派的各位好朋友，听闻此事，无不义愤填膺，誓要替仙都派各位道长，讨还这个公道！

[何铁手]说: 这位就是华山派的黄大先生了？我听金龙帮的人说，你的师侄一言不合，一剑斩下他们大师兄的臂膀，害得他肢体残缺，武功大损，可是有的？紫金山一战，我亲眼见那位罗壮士不幸遇难，壮烈得很哪。不知按华山派的门规，按你口中的武林规矩，还有什么天理公道，又该如何处置？

[黄真]说: 谢公子，夏姑娘，此事不是已然了结了？我袁师弟已将“独臂刀法”传给那个姓罗的仁兄，你们可也在场！颠来倒去，旧账重提，哪有这样做生意的！

[夏青青]说: 〈冷眼瞧着【袁承志】【阿九】情状亲密，眉目传情，随口应道〉明明是你那师弟不告而取，偷学了我爹爹的《金蛇秘笈》，还将里面的刀法拿来做人情，真当这是补偿？就像你们强抢了五毒教和先父的金蛇宝藏，再拿去招兵买马一般，空手套白狼的奸商买卖，一次不够再来？简直没得羞耻！

[谢衡]说: 〈暗暗好笑〉「青青和铁手都不是什么仁善之辈，她们和这奸商黄大老板针锋相对，倒也是以毒攻毒了。」

[袁承志]说: 青弟，你……〈一时语塞〉「冷言冷语，形同陌路，难道她当真已经……恨我入骨了？」

[谢衡]说: 黄大先生，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金蛇营成军之本，便是大功坊地窖所藏宝藏，上百万两的黄金珠宝。藏宝图是五毒教先人所留，二十年前才被金蛇郎君取出。令师弟对金蛇郎君虽有埋葬骸骨之德，却也得了《金蛇秘笈》的绝世武功传承，怎能再理所当然，将宝藏视为己有？

[谢衡]说: 何教主的武功，本足可纵横江湖，只是她生性好武，定要拜入我门下，其至甚坚，其意难却。小弟既承蒙她看得起，担了师门尊长之名，自然也要担当起她从前的因果。就依江湖规矩，就按天理公道，金蛇营若要追究仙都派之事，且将所得五毒教宝藏的金财，尽数交还我这徒儿，再论其他，是也不是？

[黄真]说: 谢公子，生意这么做可不成！当初泰山大会，推举我袁师弟为金蛇营盟主，也有你一份子！哪有这时候来算旧账的道理？

[谢衡]说: 可天下众所周知，泰山之盟，金龙帮与五毒教皆未与会！小弟那时推举袁大哥，是为了全结义之事，更是为抗清大局，暂且放下贵派大功坊夺宝之事。然则，罗立如罗大哥无辜断臂，何教主宝藏被他人据为己有，难不成黄大先生竟当真以为，小弟是仁弱可欺之人，由得宵小辈步步紧逼，得寸进尺，甚或倒打一耙？

[夏青青]说: 黄大先生，你这铜笔铁算盘打得倒是响亮，却忘记了寻常人做买卖，总是有赚有赔，哪有一直赢家通杀，只捞足了便宜，却不肯吃半点亏，还连别人本金也要强抢的道理？

[何铁手]说: 〈冷冷一哂〉黄大先生，你们非要死人压活人，替仙都派的杂毛强出头，本教主就三个字，先，还，钱！

[黄真]说: 「这几年谢衡做的大事，已经稳稳压了袁师弟一头，如今更得了五毒教与金龙帮的助力，若不能及早打消他的气焰，难道我朝阳峰又要和当年投效闯王一般，为人作嫁，一事无成？」

[黄真]说: 〈铁青着脸〉好，好！谢公子，何教主，夏姑娘，你们当真自以为能持强横行，连南北七省几十路英雄好汉的同仇敌忾，也不放在眼里了？我也送各位四个字：众、怒、难、犯！

[袁承志]说: 大师哥，谢贤弟，大家都是反清同道，本该和衷共济，哪里就到了这个地步？何教主弃暗投明，与谢贤弟义助金龙帮，紫金山一战痛歼鞑子，大长我汉人威风。大伙儿提及，都是佩服之极的。

[阿九]说: 谢公子，袁盟主，黄大侠，我邙山寨忝为地主，不妨给各位做个和事佬。这一战各位同道来此，首要目的，就是不能让满清鞑子得了军阵重器。这些西洋火炮如何处置，总需有个章程，以防多生变故，其余的事，不妨日后再议，大家意下如何？

[谢衡]说: 袁大哥和阿九姑娘此言，足可见两位襟怀广阔，目光长远。泰山之誓，言犹在耳，在下又怎会不明事理，和斤斤计较之徒一般见识？此次前来未带大军，为的便是毁炮、而非夺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