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若轻尘/随笔:南游记

虽然天寒地冻,可是依旧挡不住出游的心情。

总觉得好风景在远方,在他乡,于是就趁着小长假一路向南,想看看外面的世界云有多淡,天有多蓝,想看看久闻其名,未得其实的革命圣地——延安。

途经榆林,尽管年已过去,但年味儿还浓,偌大的游乐园里人潮如涌。很佩服女儿的勇气,独自一人乘坐过山车穿云破雾地疾驰,还面带微笑,洒脱自如,让我由不得刮目相看。

惜乎天气太冷,风乍起,有雪的光景,于是匆匆离开这座我无数次往访过的榆关老城。

取道包茂高速径自向南,华灯初上时,终于抵延安。这是一座久负盛名的城市,亦是我心仪已久的一个地方。夜色里,灯火璀璨,清凉山色彩斑斓,远望宝塔,五光十色,熠熠生辉,迷离而美。

我喜欢大自然的鬼斧神工,但是我也喜欢历史文化的悠久底蕴!前者愉悦感官,后者陶冶心胸,都可以让人流连忘返那种。想到这一点,旅途劳累一下子荡然无存。

冷归冷,既来之则安之,何况这里的一切看上去都是那么迷人!

遂投宿酒家,一夜无话。晨起云淡风轻,感觉好天气似乎又回来了,大街小巷,熙熙攘攘。

从十二楼的窗口望下去,节日的氛围犹自萦绕,红灯笼高高,五彩旗飘飘,无不显示着风景那边独好。只是名声在外的延河水如一条窄逼的小溪,在宽大的河床里羞涩地穿行,看上去有点滑稽。

这样一个地方,像是山沟里面的一朵小花,却名声卓著,不同凡响,不是因为山,不是因为水,而是因为那个顶天立地的巨人毛主席吧!枣园的窑洞,杨家岭的灯火,呵!延安,你的无数风光,是因为你站在巨人肩上!

从住处出来,得近水楼台之便先攀清凉山。沿着如同登天一般的山路,拾级而上,顾名思义,清凉山可能是夏天的天堂,却不是这个时候我该来的地方。西风劲吹,寒气逼人,棉衣裹帽仍然有点忍无可忍!

不过,天倒是蓝的诱人,碧空万里,水洗一般明净。清凉山,这座城市里的大山应该是延安的骄傲!山登绝顶唯险要,陡峭。护栏是新修的,却也修旧如旧!有一种古色古香的味道。

隔着市中心鳞次栉比的高楼大厦,遥望斜对面半山腰的宝塔山,作为延安的地标和我图片上见到的样子差得太远了。相形见绌,宝塔山渺小,微不足道!于是便打消了去过的念头,退而访红色革命纪念地。

延安革命纪念馆,浓缩了这一片土地的所有红色历史,一代伟人高高在上,挥手之间,是一副力挽狂澜的形象。

枣园,杨家岭,看上去普通又普通,一如我故乡的小山村。只是多了几株枣木,多了几孔窑洞。可是从这里起,星火燎原的革命火种从此不灭,染遍了中国大地的角角落落!

毛泽东,天才的军事家,思想家,革命家。杰出的智者,导师,舵手。前没有古人,后不见来者,说他伟大当之无愧!没有毛泽东就没有新中国,这是谁也颠覆不了的事实!

一切看过后感觉时间还早就去了黄陵。黄帝陵,是泱泱华夏炎黄子孙的根!而我,告别千古一伟人,邂逅千古一帝的魂!其三面青山环围,沮水绕流,莽莽黄土,浩浩长风,青峰怪石,古柏苍松,无不显示一种与众不同的厚重!

古柏据说有八万多株,果真是好柏,即使是天寒地冻,整个陵园兀自青郁葱茏。其中的黄帝手植柏乃柏树之冠,汉武帝挂甲柏是柏中之奇,普天之下,无出其右者。

  盘桓良久,感触良多,看看轩辕黄帝的神韵遗风,想想现在社会的人心不古,总觉得压抑的紧!随即取道黄河由秦入晋。

车到壶口的时候,天光已暗,但是景区依旧人满为患,拥挤不堪。视之,黄河劈山裂石而来,滔滔浊浪,排山倒海。那是一种铺天盖地的勇武,亦是一种雷霆万钧的气概!

我想起了清人的一首诗:“壶口深山里,神功不可侔,浪花喷五色,湍势吼千牛”!真是说到了极致。逗留到夜色凄迷的时候,方恋恋不舍地西去。一路驰骋,夜宿临汾!

临汾是我很多年以前就来过的地方,没有多少奇景,亦没有多少底蕴。但是,地处晋南的这一片土地,汾水浸润,民风厚重!属秀美之地,礼仪之邦。

从高速下来时见路标指示有姑射山景区,庄子的逍遥游说:“姑射之山,有神人居焉”!不由得就起了到此一游的心思,想往访,却分不清在哪一个方向。亦不知后面的行程怎么安排!

当下细细思量,洪洞大槐树是必须去的,权当寻根之旅!绵山应该很风光,但往来已经数次,早没有了新鲜的感觉!也罢,走一步,说一步,计划再好也不敌变化之大!

跑了一天,肚子早已饿了。也顾不得刻意寻找风味特色,匆匆入一酒楼,不想歪打正着邂逅了我情有独钟的烤羊头。一直以为这种比较粗豪的美食是陕北及蒙地的专属,却不料竟然在这里不期而遇,许是缘分吧。于是乎,温酒煮肉,大快朵颐,顷刻间风卷残云矣!

 翌日,得当地人指点,终于在吕梁深处找到了传说中的姑射山。其西距临汾三十五公里!有路盘山而上,唯陡,唯险象环生,如登天一般。

而此山也,峰峦险峻,危岩壁立,树木参天,溪流遍地。从上往下看,深不见底;从下往上观,天留一线,沟皆直兀,如劈似削。斜谷乱出,块石累叠,一痕一槽,一横一纵,鬼斧神工,似雕琢而成。

如果是夏天来,一定会非常美丽!虽然没有找到神人,但看见神仙住过的几孔窑洞。路应该是后人修的,时断时续,有些地方仅可容身。下乃万丈悬崖,深不可测。躲在此间修炼,红尘阻断,天界可目,实是升仙得道的不二之地。

无怪乎《逍遥游》云:"藐姑射之山,有神人居焉;肌肤若冰雪,淖约若处子;不食五谷,吸风饮露;乘云气,御飞龙,而游乎四海之外;其神凝,使物不疵疠而年谷熟。”

相传帝尧巡姑射山,偶遇鹿仙女。尧惊叹鹿仙女之美,仙女亦感帝尧之威仪。二人一见倾心,遂订婚约,择佳期,结鸾俦于仙洞中,以洞为新房,其时对面的蜡烛山光华耀眼,仙洞新房明亮如昼。后人便把新婚之夜称为洞房花烛夜。

其实,天下城市大同小异,好风景尽在自然山水。或险绝,或奇美,或雅致,或清幽,无不夺人眼球。只是此番为假日所限,往来行色匆匆,难能尽兴。

洪洞离临汾很近,因了苏三起解的那棵大槐树而天下闻名。现在看到的大槐树应该不是当年的老树了吧!树大则根深,人多来过,抑或只是为了寻根。不过,民俗表演却很有地方特色。几十人擂一面大鼓,印象中好像陕北安塞的威风锣鼓。感觉似曾相识。

由北向南,由南而西,兜了一个大圈子。是该回去的时候了吧!高速路的车流如水,实在拥挤,沿途的景色平平常常,多不值一提,而我只觉好累!

几天下来,跑了很远和很多的路程,看了一直想看和不想看的风景,诚如我刚开始的想法,不过如此。

因为我喜欢的地方,是一种超凡脱俗的雅致,是一种卓然不群的景致,它在我的心里,亦在天涯海角,应该非常独特,无二。

寥寥可数的几个日子,匆匆忙忙的一点行程,根本不能达到预期。所以此行,无非是散散沉闷,换换心情!

仅此而已!


作者简介:
子若轻尘,姓名:王炜,文学爱好者,毕业于内蒙古师范大学中文系。府谷县诗词学会理事,府谷县黄土文化研究会会员,榆林市诗词学会会员,陕西中国现代文学学会陕北分会会员。百荷书房散文主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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