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鋪大神集】 北極狼獾 之 滄 海 橫 流
远山之巅，星穹之下。
邂逅君子，温其如玉。
【油鋪大神集】 北極狼獾 之
滄 海 橫 流
——男神序讚集
小序
予嘗思之：但凡自許“使君與操耳”者，必也踏枯骨而拾血階，乃登封禪之壇。然而於今朗朗乾坤，豈容煮酒青梅耶？聊自馳騁夢幻，騖心筆墨而已。是故女神以冰雪晶瑩爲魂，男神且肆意滄海，放誕文魄也歟！故蒐予丁酉爲男神集所序，且泛滄海橫流之志也。
北極狼獾 丁酉臘月瀫水初雪夜
夫弄文而稱豪著，必以文思泉湧下筆成章為墨矩。或洋洋灑灑如飛雪彌天，忽焉盈檻；或浩浩湯湯如夔門出流，遽爾千裏，古之倚馬才子皆然也。然而不然，亦有另類之文人，搶紅包樂取分文之數，救主功堪列淩煙閣首，是亦文而豪者矣。
三江油鋪之淩煙閣主者，領袖文豪也，俗名劉雄，道號靜玄子，川人也。家學淵源，古文獻學博士，設帳錦官城，留社、岷社之砥柱棟樑也。為人沉雄靜默，腹笥钜萬，而博聞強識，諸氓奉之為“人肉平水”，凡斟酌無定者，均詢而循之，以為圭臬。嘗有河洛之徒象皮者，善使洛陽鏟，於廿餘年前即混跡網路詩壇，起底諸神韻事無限，惜乎不得靜玄之風流事蹟，引為巨恥。又，油鋪有氓曰莫大，道號靜虛子，與靜玄子並稱“蜀中二靜”。然靜虛子豐神俊朗，倜儻不群，自號“一雙拖鞋出劍門”；靜玄子儀錶閒散，野渡荒墟，唯取“欲憑高臥到陶唐”。
狼曰：讀書只服靜玄子。知其藏書累椽，鬻卷換酒，舊蓄也，不得窺。然新制佳構，廿餘字竟換貳仟金，而不得雨露均沾，恨甚！何日當約諸油氓，西上成都劫他娘。
一哂。
盤中泡菜炒鹵腸盡，文思竭，宜乎閉嘴。
北極狼獾 丁酉七月
油氓紅葉，俗字暎斌。十口能辯，文武雙全。眾氓譽之曰葉斌，文辭華美。嘗作耽楓集序，不讓江文通之賦。又嗜酒，每於醉後入群戯姝，醒則推諉皆忘，眾氓復贈其紅廝之號。好爵貪權，自命醬油社鬻京驛長，每與諸氓優遊蹭酒，樂足酣沉。詩宗魯直，才卓江右，不特厚腆雲爾。
廝嘗以掌櫃肉肥，欲效奉先義舉，炙以賑民。奈掌櫃懼疼，堅拒不從。廝無奈退而求次，掘掌櫃之《核桃集》以煉，聊慰癖癮。賴博聞強識，以從伺久故，爬羅剔抉，闡微述幽，引不正之經，據無實之典，竟爾卓然有成。回睹本集，盡油渣矣。其於擅自發揮處，縱老三江有騙不死人之淫技，亦無由置喙，故廝自封油鋪助理，諸氓無有不服者。
予早歲嘗與諸氓及廝遊於夷陵石牌，慘同行止。鴞惕夜半，磨牙吮指，駭走樑鼠；呼吸斷續，間關鳥語，剿絶人倫。其爲厲也，倍瘮瀚海孤狼之嗥月而有加。殆及平明，剗然牀平，竟無人跡。早膳詢之行跡，必告訪幽於古沙場，且伴冷然之粲。信宿驚寤，詫見鑲黃內褌，高標月下。故爾有司知其能，外放準格爾，許其開闢鴻域、繁衍新族；備同蒙漢、獨立華庭；允任羊車，堰塞春宮；命族曰濛、胤屬華夏；班列昭穆、為族始祖；惟璋惟衍、萬壽無疆。
頌曰：龍旂陽陽，和鈴央央。有匪如氓，載見辟王。鞗革有鸧，休有烈光。率見濛祖，以耕以牀。以介眉壽，永言璋琅。始皇多祜，俾緝熙於紅郎。
日月，居士與客，對坐松廬。居士曰：子不語者，怪力亂神。人之蜜者，隔壁王生。客有鄙色，乜而懟曰：殆乎哉！蜜者食物也，王生豈堪食已乎？居士正色曰：食色性也。君不聞隔壁老王之典乎？若隱若顯，若即若離；念茲在茲，引之藏之，無非欲食之於牀笫，或寢之於斑斕者也。
客噴茶而哂，萎絕於席，強撐搖手曰：居士亦只寸光也，何嘗真有見識焉？
居士聳然而驚，正襟危坐曰：差可請教否？
客箕踞引觴，暢快三觥，喟然而嘆曰：吾不見斯子久矣！江湖無此子傳言久矣！！所謂鑿壁偷光之術，必也失傳矣！！！居士茫然，弗敢問。
客拊膺良久，目線遠邃，喃喃而問曰：居士知夫榕樹下論壇乎？居士曰：唯。廿餘年前，某嘗逡巡其門外若久，終不得掛單。日夜睹其湁潗鼎沸之盛，隔籬遙想紅綃纏頭之景；狀若立牆之大聖，心擬打水之吊桶，其狀頗難與夫子道也。
客霍然，問曰：居士亦知其掌門人乎？
居士慚然曰：僅知爲海萍，爲霽裏。今亦不復知何人在上也。
客神色稍解，木訥良久，徐徐言曰：居士老矣夫！當年既已未知誰人上下，何況今日。某嘗聞之：霽裏者，大荒墾者之後也。其團隊魂旨曰：勇於開拓，無私奉獻。爾等俗子能知乎？必也照耀後世之星辰也。曰開曰拓，曰私曰奉，夫惟墾殖於荒鄙乎？猶益指導夫俠義也。
居士唯唯，低眉而對曰：夫子曰然。予亦嘗聞之曰：霽裏者，後遷滬上，爲從五品。雅性高奇，識量沖遠。嘗自做首圖，爲佛陀狀，迷妹萬孚。又嘗以遣虎子讀英格麗許爲由，與墾友聚於KAWEH會所，盡攬少時塾蜜之粉睞。故爾曬雙杯與木檯，晾斜暉於淨室，其亦蜜者乎？
客以手捉足，閉目俯仰，良久，乃太息曰：
高郎，生子當如隔壁王！
北極狼獾 丁酉七月 識於隔壁
予生雖早，識事頗遲。新紀前後，網路詩壇風生水起。熙熙攘攘，騷才漫溢。各擅情詩撩妹之術，以致鶯呼燕乍，迭有韻事飛傳。予其時久溺杯勺，懵懂錯榫。有英山人氏，自炫三江皆藏小月月，眾氓敬推魁首，故自命三江有月。得青白眼之道，恃如鼓之腹笥，睥睨群雄。好臧否名仕以自高，亦雅謔佳人而暗送。以齧人多故，唇不施墨而黛。
予亦好謔，與公互懟頗樂，故相從於油鋪，算來一十有四年矣。嘗蒙邀峽江遊，竟以公務錯臂，未睹其壞術立萬之勝局，大憾。越數年，杳然闐跡，詢諸友，皆掩口它顧，似不可說。予甚悵惘，數檢覽號簿而不忍刪。忽一日，接短信，即回電，公曰終無事矣，幾欲潸然。予乃慰言，勵公再出江湖，公竟期期艾艾。再三拱之，乃許，故重開油鋪，招攬舊部，一時輻湊雲集，隱然成勢。邇來更推諸神集，倜儻非常，震爍詩壇。固知群而不黨，亦稱有道；蝲蛄之囂，何足哂哉。
公混論壇時，以“心閑常謗佛，天冷偶燒梅”為表簽，固知反骨崚嶒，其來有自。又撰油花點滴，大舉斜標之幟，終見棄於官協。公居然甚愜，四海吹噓。然詩崇維險，初讀甚懵，須以敲核桃術榨之，乃覺有油。嘗有句雲吳腰尚可著梅花，讀之茫然，詢而後知其乃老闆娘腰間蚊咬痕也，大噱之餘，可見伉儷情深。後竟悉公因皮厚遭蚊棄，陰豢尖嘴使，專治獅子吼，複以軟文慰之。乃嘆服其詩道夫道，皆功力深厚，卓然物外。又建延青小築於峨眉山下，貯瓊漿數十壇，每為得瑟。故予與諸友相約：他日撲門，當飛鳥字；今茲破序，喜轟油門。請灌三江，各傾酒海雲爾。
北極狼獾 丁酉國慶 識於武功山道
禪茶一味，坊間爍爍，流佈甚廣。竟至汎標茶室，莫不高舉禪旗。既壯聲威，復撐稗格，以至茶無不禪，終造俗境。予嘗於壬辰槐月訪徑山寺，昔茶聖陸羽修《茶經》處，倭國茶道之濫觴地也。詢佛門茶宴，規矩甚嚴。張榜、擊鼓、恭迎、禮佛、煎湯、點茶、說偈、品香、含茶乃至謝茶、退堂，在在俱須攝躡心思、凝神撣慮，而後藉茶悟禪、禦禪味茶，裨致馨香合魄、萬物空無之境。設以喧攘之市集、騰糶之慾念；兼失規之衣冠、浮誇之程式，而妄言“是禪茶也”，不亦陽焰求魚之乖、鏡花捉影之謬乎？吾友劍塵，設壇招賢，咳唾珠璣。敬約月課，期以大成。予幸混跡其間，頗翼拾漏，假籍增業。今飽覽諸賢瓊章，或清風幽谷，或朗月山林。高標遺世，卓然物外，嗒然聲落，直鍥化境，信宜擔水劈柴，為燃茗煙。故踴躍受託製序，實雕龍成蟲之伎倆，豈與有榮焉之囧懷。諸賢幸勿苛責，且容深致忱意爲感。
北極狼獾 丁酉臘月 敬撰
丁酉榴月，李紅葉惻然宣佈，將外放準格爾。顧其新婦失依，稚子繈褓，狀甚苦逼。掌櫃乃大不忍，號召群氓載詩載詞，以壯行色。不一日，功成。其大纛突進，詩以飛觴者，曰掌櫃、曰幻廬、曰水團；繼以銅弩鐵鏑，詞逐虎翼者，曰霽裏、曰狼副、曰落落。初，客有粵東流水者，以開闢鴻域、繁衍新族為標，砥礪紅葉；更有水團，以混同蒙漢、獨立華庭為餌，允塞後宮。遂名之族曰濛，胤屬華夏，班列昭穆。封李紅葉為族之始祖，萬壽無疆。乃蒐雅頌之音為《遙紅集》，千秋萬代，一捅漿糊。
北極狼獾 丁酉榴月
“翩翩飛鳥，息我庭柯。斂翮閑止，好聲相和。豈無他人，念子實多。願言不獲，抱恨如何！”靖節先生《停雲》詩，詞淺情深，景熟旨遠；非以華章奪目，實藉至情傳世。予讀尚德先生詩作，常於卷外幻現一點天際征鴻，飄搖棲止，矯首故園；逸翮拂霄，迅足遠遊。長低迴以念舊，複雲唳以摶霞。其境其情，通於五柳之門。其《長歌當哭》、《鴻雁來賓》之卷，出摯情以訴離思，發衷懷而展仁心，宜乎觀者動容。
先生非惟款款，亦申猛志。其《壯懷激烈》卷，慷慨激越，直若大呂洪鐘，振聾發聵。詠孟德而翻案，吊屈子而通靈。“但持蘭蕙招英魄，思濟龍舟向漢津”，千載之下，昭昭眷國雄心，烈烈夙懷奇節，彪炳漢世。然而大纛高標，終難竟日，亦須物我兩忘，方之水火相濟。其《屐痕處處》、《物我兩忘》之卷，常從司空見慣之處，得悠然釋懷之樂。“歷盡繁華歸雅樂，簷前露冷洗塵襟”，寄興花草，自得東籬把酒之樂。“雨沛豐年秋正好，閑同父老話桑麻”，尋常年景尋常事，恬淡生涯恬淡時。故人新醪，笑言何洽也。
“飛雲夢裏千堆雪，正待孤帆啟遠航。”先生詩雖時有逆旅羈愁，但絕無意冷心灰之歎。其久居異國，心向故園，雖勞燕萬裏，長垂翼歸雲，辛壬癸甲。丁酉歲杪，先生以是歲吟稿付予，囑予為序。予以誠惶誠恐之心，夤夜披覽，造次分卷，不揣陋昧而為佛頭著糞之舉，幸毋苛責為祈。
北極狼獾 丁酉臘月 衢州信安湖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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