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荡四百年：兄弟相残高洋开启魔盒，朝堂内斗高德政成炮灰

本文是长篇系列文章《激荡四百年》的第643篇

高洋生性残忍，北齐官员上行下效，司法部门审问囚犯，没有不严酷行刑的。有的把铁犁的犁耳烧红，让囚犯站在上面；有的把车轴烧红，让囚犯用手臂从中间的孔中穿过去。

囚犯既受不了这种苦刑，就都屈打成招，受诬屈服，只有三公郎中苏琼，在朝廷内外历任要职，所到之处都以宽和平缓作为法则。

当时，赵州和清河老是有人告发谋反者，前后多次都交给苏琼推问检查，最后都得到申明昭雪。

尚书崔昂对苏琼道：“你如果想建立功名，就应当想想别的办法，像这样多次为谋反的逆贼洗刷罪名，你的身家性命就太不值钱了！”

苏琼严肃道：“我所洗刷的是被冤枉的人，从来也不纵容谋反逆贼。”崔昂听后惭愧不已。

有一次，高洋忽然对临漳令稽晔、舍人李文师大为光火，将他们赐给臣下当奴仆。

中书侍郎郑颐决定趁此机会下套陷害祠部尚书王昕，对他道：“自古以来，没有朝廷士大夫当奴仆的。”王昕不由自主的说了一句：“商朝的箕子不就当了纣王的奴隶吗？”

郑颐连忙把这话拿去报告给高洋，对高洋道：“王昕把陛下比成纣王。”高洋自此对王昕怀恨在心。

不久，高洋与朝廷大臣设宴畅饮，王昕借口有病没有参加，高洋遂派骑兵去抓他，骑兵去了一看，王昕正坐在那儿晃着腿吟诗，于是将他抓来斩首于宫殿前，尸体被扔入漳水。

永定二年（公元558年）十一月，高洋又大兴土木，在北边修筑长城，在南边兴兵帮助萧庄，士兵战马因此而死的共有几十万。

此外，他还动工修筑台阁宫殿，赏赐臣下也凭一时兴起，毫无节度，这样一来，弄得内府仓库的积蓄全都耗光。

于是，高洋下令减少文武百官俸禄，撤消对军人的日常供给，将州、郡、县、镇、戍的职官予以合并，想用这种办法节省费用。

十二月，高洋到北城巡视，趁便到地牢去看永安王高浚和上党王高涣。他站在地牢边放声唱歌，命高浚等囚犯应和，高浚等人惶惶然，又恐怖又悲伤，不知不觉声音颤抖起来。

高洋听后，不禁也悲伤起来，为之流泪，准备赦免他们。长广王高湛平素与高浚有矛盾，见状进言道：“猛虎怎能放出洞穴呢？”

高洋听了默不作声，高浚等人听了，叫着高湛的小名道：“步落稽呀，皇天看到你今天的作为了！”

最终，高洋认为高浚与高涣都有雄才大略，恐怕留下他们是个祸害，于是自己抽剑刺向高涣，又让壮士刘桃枝朝囚笼乱刺。

刘桃枝的槊每次刺出，高浚和高涣就用手拽住折断它，同时呼天抢地地号哭，于是随从们用点着的柴禾往里乱扔，把高浚、高涣活活烧死在地牢，再填上泥土石块。

后来，高浚和高涣的尸体被挖出来，皮肤和头发都已脱落，尸体的颜色和木炭一样，远近百姓看到后都为之痛哭愤恨。

高洋因为仪同三司刘郁捷参与杀了高浚，就把高浚的妃子陆氏赐给他；因为冯文洛杀了高涣，就把高涣的妃子李氏赐给他。

永定三年（公元559年）正月二十八，高洋在甘露寺坐禅念经，传令只有发生了军机大事才可以报告他。

不久，尚书左仆射崔暹去世，高洋亲临哭吊，问他的妻子李氏道：“你想念崔暹吗？”李氏回答道：“很想。”高洋道：“那你自己去看望他吧！”说完，挥剑斩下李氏的首级扔到墙外。

三月十一，高洋任命侍中高德政（高颢之子）为尚书右仆射。高德政以为自己得到重用，却不料迎来了噩梦。

高洋在还是东魏宰相时，胶州刺史、定阳侯杜弼为长史，高洋将要接受禅让时，杜弼曾进谏劝阻他。

高洋问他道：“治理国家应该任用什么样的人？”杜弼回答道：“鲜卑族不过是些驾车骑马的流浪汉，若论治理国家，还是应当用中原的汉人。”高洋认为他是在讥笑自己不能治国，对他怀恨在心。

高德政执政后，杜弼很不服气，曾经当着众人的面驳斥高德政的意见，高德政也多次在高洋面前数说杜弼的短处。杜弼自恃是高洋旧臣，并不怀疑高德政会在高洋面前进谗言害自己。

是年夏，高洋乘着酒酣，把杜弼的罪愆过失积累起来清算，派使者到州里去将他斩首。不久后悔了，派驿使去追回成命，但为时已晚。

高德政与杨愔同为宰相，杨愔非常忌恨他。高洋酗酒酣饮，高德政多次激切进谏，高洋不高兴，对身边人道：“高德政经常盛气凌人。”

高德政听说后，心中恐惧，托言有病，想要引退。高洋对杨愔道：“朕很担忧高德政的病。”杨愔道：“陛下如果起用他当冀州刺史，他的病自己就会好的。”高洋听从了这个建议。

不出所料，高德政见到任命他为冀州刺史的文书后，马上宣称病好了。高洋勃然大怒，将他召来道：“听说你病了，朕来给你扎扎针。”亲自拿出小刀刺他，血流一地，又让人把他拉下去砍去双脚。

刘桃枝拿着刀不敢下手，高洋大骂道：“你的头马上就要落地了！”刘桃枝于是砍去高德政的三个脚指头。但高洋的怒气还未消，把高德政关在门下省，当天晚上，用铺着毛毡的车子送他回家。

第二天早上，高德政的妻子拿出摆满四个坐床的珍宝，想用这些珍宝来托人求情。

高洋出其不意地来到高德政家，看到这些珍宝，勃然大怒道：“朕的御府里还没有这些宝物呢！”追问高家这些珍宝从何处得来，一问才知道都是元氏贿赂高德政的东西，于是就把高德政拽出来斩首。

高妻出来拜见高洋，又被斩首，一起被斩的还有高德政的儿子高伯坚。此时，距离高德政拜相只有几个月。

随后，高洋任命司州牧、彭城王高浟为司徒，侍中、高阳王高湜为尚书右仆射。不久，高浟又兼任太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