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T叔叔讲庄子』你为什么能把这个东西做得这么好呢?
今天
梓庆削木为鐻,鐻成,见者惊犹鬼神。
鲁侯见而问焉,曰:"子何术以为焉?"
对曰:"臣,工人,何术之有!虽然,有一焉:臣将为鐻,未尝敢以耗气也,必齐以静心。齐三日,而不敢怀庆赏爵禄;齐五日,不敢怀非誉巧拙;齐七日,辄然忘吾有四枝形体也。当是时也,无公朝。其巧专而外骨消,然后入山林,观天性形躯,至矣,然后成鐻,然后加手焉,不然则已。则以天合天,器之所以疑神者,其由是与!"
有一个人雕的乐器架子,看到的人都觉得是鬼斧神工。就有人问他说:『你为什么能把这个东西做得这么好呢?』
他就说:『首先,我在雕一个东西以前,我会先让自己斋戒静心,不去想雕这个东西可以让我有多少赏赐、会有多少人给我鼓掌。等到我已经斋戒静心到做这件事情相关的所有外在得失都已经忘光了、甚至忘掉我这个肉体了,我才去山上找树。我去找可以雕刻的树材时,我也一样是用很顺随的态度,不要求这个树材合我的意,而只是去看到这个树天生的长相。看有没有哪棵树在对我呐喊着:『我想要变成一个乐器架!』要看到这样的树,我才动手;不然我就不动手。等到我看到了这样的树,它想要让我把它变成钟架,我就只是从这个树材里面,把不是钟架的部分去掉,把那个钟架从树里面拿出来而已。我的东西能够被别人家这样夸奖,可能是因为这样吧?』
这个故事很美的一点,我觉得也和『随缘』的技术有一点关系。
很多时候,我们心里的我执,会硬要外在的客观环境合我们的意。但这样的人生,在《庄子》来讲,还是不够漂亮的人生。
比如说,我自己有一个手工时间,是我在看美剧日剧的空档,闲着也是闲着,就拿家里的石头珠珠起来,串些念珠、手链,做好玩的。
我在做这件事情的时候,我自己觉得很受到这一段文字的影响;我并不会想『我今天要设计多好的手串,这样子我可以卖多少钱『,我并没太在意这件事情;我也没有想要让人家觉得我很会。所以,当我没有什么要做的冲动,我就不做这个珠珠。然后,等到有一些串珠珠的原料来了,我也只是把它们放着。好像我的心,在等着这些石头告诉我:他想要怎样的价值完成?
于是有一天,好像这个石头、跟那个石头,它们想要在一起变成一串念珠、想要找什么样的主人……当我仿佛觉得——当然你可以说是我的幻想——这些石头在跟我说『它想要变成什么』的时候,我才动手去帮它。
我是处在被动的情况,所以,整件事情对我来讲是蛮轻松、不费力的;也因此做出来的成品,我通常都觉得蛮可爱的,而它往往的确不是我这个头脑能想出来的设计。
所以,简单来说,如果我要做一个工作的话,我不用去想这个工作可以赚多少钱;好像到了某个时候,你就会觉得;有一个不知道哪里来的声音在跟我说:『你现在可以去教这个课了。』那时我就觉得:『好啊,那就教这个课吧。』觉得好像机缘成熟了,在『随缘』的情况下,差不多就会做出这件事。
这样非常被动地去做一件事情,对我来讲往往却是最省力,而且做出来的成效也比较好的一个状态。
而且这件事,还会附随着一种怪现象:这几年,我接了什么工作,如果能量上其实是有些勉强的,虽然我表面意识的头脑不能意识到这种事,但往往工作前、工作中就会病倒;再不然就是处罚去工作,搭飞机『必定』掉行李!屡屡发生这样的事;出去玩时都不掉的!
能量上的不调和,你没有神通力也没关系,总是会具象化一些征兆让我们看到的。
如果是从前的我,就会觉得:『都为这件工作,做了那么多准备了,现在放弃,说不过去吧!』而会鼓足毅力,一定要坚持到底。但是,这么执拗地做下去了之后,过了一两年再回想,就总是有一些悔意。
到现在,我就比较简单了:那些不调和的征兆一出现,我就撤退、放弃!
从前我妈妈说过一句话:『什么事情,如果要做的时候,出现一些奇奇怪怪的状况,你就先不要做。』这个世界还没有跟你说OK的时候,只因为那点小挫败,你就不要做好了。
当然,这种作为,看在一些别人的眼中,也会觉得:『你这人是何等娇贵!这么点小事就放弃了?』但,我也曾经是『不轻言放弃』的那种人,那种日子我也过过,夜过够了:现在选择放弃,基本上就比较坦然。
主要是,第四篇的功夫『气听法』,虽然我并没有练成,但多多少少,对于能量的世界的阻抗感,还是会有一些些感觉的。目前,顺着这样的感觉,不去跟现实硬扛,我觉得以结果论,是还可以——当然,多多少少,还是会有迷惑的时候啦;我不能说自己练得多好。
不过,有很多次,搞了半天,到最后才证明:果然,我们自以为的、自我的『应该怎么样、你要怎样』,那些才是杂音。
当你完全放下这些杂音的时候,这个世界、这个环境,还有你自己的内心深处,都得到一个讯息:『现在可以做这件事了』,然后就自然而然地做它。这是目前我觉得最舒服的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