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行漫记:鸠摩罗什|为了一个人,奔赴一座城
武威这座城市,在河西走廊中,并不特殊,在我的心里,唯一特殊的就是,鸠摩罗什的舍利塔在这里。
所以,为了近距离看一眼这座藏有一代大师舍利的古塔,我才千里奔赴,来到这座城市。
我对佛学略知一二,其实都不能算一二,就是个门外汉。
只是读过释迦摩尼传记,玄奘传记,鸠摩罗什传记,部分金刚经以及法师笔记。
知道一些佛教传入中原的历史。尤其大学毕业时,特别喜欢那些触动人心的禅宗公案,《五灯会元》、《指月录》等。
但是,我自己很清楚,佛学博大精深,我连门槛都没入,可是就这些门槛之外的片鳞光羽,已经极大的影响了我的三观,影响了我看待事物甚至人生和世界的方式。
也就是因为这些微薄的基础,让我对一些事情有清晰的认知,才能从精神的黑暗中走出来。
可以肯定,佛学经典里蕴藏着是人类最深刻智慧的思想,我还年轻,以后还有漫长的岁月,能让我慢慢进入那片秘境。
在最痛苦的时候,我也不想将自己的精神和思想依托给外界什么神佛,什么力量。
全部要靠自己思考明白,靠强大的意志力重塑自己。
别的信仰不了解,但据我了解,无论《圣经》,还是佛学经典,人都应该认真读读,帮人排疑解惑,提升境界,增加智慧的东西都在那里。
在佛教传入中国的近两千年的漫长岁月中,有名姓记载的佛教翻译家有二百余名,共译佛教典籍2100余种、6000余卷。
他们中的杰出代表就是中国佛教史上称作“四大译经家”的鸠摩罗什 、真谛 、玄奘 和不空 。
就是因为他们,佛教典籍被系统地译介到中国,才促进了不同的文明的流通,给中国人多了一种看待宇宙人生的,颇具智慧的思路。
其中鸠摩罗什、真谛、不空,是东来弘传佛法的外国佛学大师。玄奘则是西行求法的中国高僧。
翻译工作,永远是人类文明发展史上极具价值的工作。
其实在中国历史上,曾经有过五次翻译工作的潮流,如果没有这五次,难以想象今天我们社会的经济,文明,人们的认知将是如何封闭匮乏。
第一次,是两汉至唐宋,佛教传入中国并与中国传统的儒、道糅合。
从翻译后的佛经中,印度的哲学、文学艺术给我们带来了深远的影响,印度的医学、天文、算术乃至语言,甚至佛经译著中夹带有少量描述外国科学知识都深刻的改变着中国。
鸠摩罗什和玄奘不同。
他倾向于将意思翻译明白,为了更能适应中国的文体,还追求中文的文采之美,所以,鸠摩罗什翻译的佛经,除了学习,甚至能有美的享受。
而玄奘则侧重还原原文。
我国后来一直延续着的翻译理念,清代严复所提出的“信、达、雅”三字标准,就可从鸠摩罗什的翻译方法的论说中找到渊源.
以下就是鸠摩罗什寺里,关于《心经》,鸠摩罗什和玄奘的译文的不同:
第二次是明末清初的科技翻译时期。
明代万历年间,从徐光启与利马窦合作翻译了欧几里得的《几何原本》、《测量法义》等书开始,人们陆续翻译了西方几何、测量、算学、农业、水利、机械及哲学等有关书籍.
这次翻译工作,直接启动了中国文化与外国文化的第二次大接触.
中国终于大范围的全面学习西方先进科学知识了。
第三次是鸦片战争至五四运动的西学翻译时期。
这次主要翻译西方文学作品,打破了章回小说的旧格式,对中国的文学创作有很大影响.
除了文学作品,西方的政治和经济学说也是这个时候进来的。
比如严复的译著主要有《天演论》、《原富》、《群学肄言》等。
第四次是建国初期到文革之前的东西方文学翻译。
主要是翻译东西方的文学作品,虽然所译作品的数量远远比不上今天。但由于组织得力,译文质量普遍较高,涌现出一大批名著名译。
鲁迅就翻译了很多东西方文学作品。
第五次就是七十年代至今。
这个时候从官到民,在各领域如社科、科技、军事、外交、贸易、法律、文教、卫生等领域“全面开花”,在世界文化史上堪称首屈一指。
尤其互联网出现之后,民间很多组织将国外的影片电视剧,翻译过来,为不搞学术的普通老百姓打开来一个全新的世界。
试想一下,如果不是那些各种字幕组,有多少人是接触不到西方文化,看不到其他的生活方式的,又如何能反思自己?
所以我来鸠摩罗什寺,更重要的把他当作一个学者,翻译家来敬仰的。
鸠摩罗什寺是后期在原址上重建的,所以比较新,但这也无妨,作为一个重要的民间宗教场所,在历史的长河中,时时维护翻新本就是正常的态度,毕竟这里不是遗迹,而是延续千年,一直在使用的场地。
公园385年,鸠摩罗什来到凉州,后凉王吕光为其修建来这座寺庙,供其居住讲法。
时隔一千多年,这座寺庙依然发挥着他的作用,被后人翻新维护,在其中举办讲经,书法展览,等多种宗教活动。
这一千多年来,朝代更迭无数,这座寺庙却一直香火繁盛,其留下的精神信仰一直薪火相传。
一直使用,我认为,这才是对古物最尊敬的态度。
这座寺院和青海的塔尔寺一样,不收门票,商业氛围不重,我发现进门后有请香处,一捆檀香6元,一盏酥油灯也是6元。
完全没有其他某些寺庙,让你付388,988,等什么高额消费。
我请来一捆香,6元。
我把这些香,一次性的在鸠摩罗什的舍利塔前点燃了。
我发愿。
希望也能成为像他一样,坚守克己,矢志不渝。
能为社会文明的流通和发展做出自己微薄的贡献。
鸠摩罗什是我在学习路上,自我精进路上的一座灯塔。
这个寺庙中,只有鸠摩罗什的舍利塔保留着千年沧桑的气息,塔身的石砖已经斑驳脱落,残缺不全了。
鸠摩罗什的舍利塔中,放着的是他的舌舍利。
鸠摩罗什在晚年时期,在长安花费十年的光景译经70余部、近400卷的佛教经典。鸠摩罗什边译边讲,各处名僧听闻后纷纷云集长安,据记载共有3000余人成为其门下弟子。
但他有作为学者的严谨,所以在其圆寂时留下一句话:如果我翻译经文有误,我死之后焚毁时,舌头就会消失不见。
火化结束后,弟子们收拾尸骸时,惊奇的发现,鸠摩罗什的肉身均化为灰烬,但是舌头真的没有被焚毁,成为了世界上唯一公认的“舌舍利”。
实在难以置信,现在世界的科学成就根本无法解释高僧舍利子的出现。
但,一个闻名世界的宗教体系,一个学养深厚的翻译家,不可能弄虚作假。
所以,我宁可相信其真实。
在塔后的正殿,便是鸠摩罗什的纪念堂,纪念堂中,除了一尊塑像,便是墙上的图文并茂的画作,简单讲述了鸠摩罗什的一生。
这是其中一幅。
鸠摩罗什自幼天资超凡,7岁时跟着母亲出家,跟随母亲各处游学,9岁便登台讲法。
为了争夺这位高僧,当时中国北方的两个政权,前秦、后秦,发动了两次战争。
东晋的太原六年,也就是公元382年,符坚就派遣大将军吕光,攻伐焉耆,接着攻打龟兹,就是为了抢鸠摩罗什。
鸠摩罗什被抢到凉州后,便在此译经,讲法。
后秦的弘始三年,也就是公元401年,皇帝姚兴又派兵攻伐后又一次把鸠摩罗什抢到了长安。
到了长安,在终南山圭峰山下,逍遥园中,千亩竹林的中心,为他造了一个寺庙叫草堂寺。
鸠摩罗什又在这里继续他的译经讲法事业。
有机会,我也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