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翻译的答记者问<br>(几

关于翻译的答记者问
(几年前的,摘发一部分)

请问:如何看待早期国家学院和研究所里工作的翻译前辈们所取得的成就?他们所带来的影响,有关注过吗?

岂止是关注,简直就是我文学生涯里的灯塔。计划经济体制内运作方式下,出了很多人才的,1950-1980年代,他们奠定了中国翻译文学的基础,功不可没。我们读的都是他们翻译的好作品,我由衷地热爱这些人,把他们看作是我文学上的指路灯,是精神父母一样的人,能认识他们都感到三生有幸。为此还写过很多采访录在《文汇读书周报》和《文艺报》上发表,后编入一本书《文学第一线》,我采访了几十位老翻译家,与他们对谈,其实是以记者的身份讨教翻译艺术的真谛,如果仅仅是个学生上门去,可能被拒之门外的哈。这批人确实是精英。但那个体制下肯定埋没了很多也想做专业文学的人才,他们没有进到体制内,就难以有机会通过竞争成名成家,有点“一将功成万骨枯”的惨烈感。没办法,计划经济就是这样会埋没人才的。

我在学生时代和工作后极力效仿他们。复制他们的成功之路。比如我就是看到社科院和北大、北外的名师们基本上是一对一翻译和研究外国文学,我也亦步亦趋跟着学,所以才专门翻译和研究劳伦斯的。社科院里李文俊先生专翻译福克纳,董衡巽先生专研究海明威,宗璞先生专门研究曼斯菲尔德,还有上海的草缨大师专门翻译托尔斯泰,等等,都是我的榜样。我幸运地复制了这个模式并靠自己的努力自己把自己“专门”了,但是业余专门。其实我也想过进社科院外文所当职业研究和翻译家,但1990年代他们说要收的是博士,让我去念个博士再去。董衡巽先生很好,说要不你去《世界文学》当编辑吧,那里也是外文所,一样的。但有领导说那也要我先读博士,其实是借口,估计就是看我不起,后来去《世界文学》的好多都不是博士。我才不干呢,考博读博要花去我好几年时间,可我已经读了三年硕士了,居然那时中国硕士要读三年,是当专门人才来培养的,我已经很专业了,要知道英国硕士读一年,博士三年,不过比我多一年,而我在硕士后在文学翻译圈有了自己的market niche,就不想为读博士而考博士,何况我还不见得能考上,那就更浪费时间。文学本身很高雅,但做起来常常有个俗气的市场问题在里面,能有自己的market niche,也是做下去的前提啊,丢了这个niche,除非你很有钱,自己自费出版去或像某些当了官的人用公费出版从来出版不了的作品混迹于文学场里。于是我就准备永远业余了,宁可不图社科院的名份。干这个,其实很简单,只要你有天分和文学修养,一要自己能养活自己别吃软饭,二把业余时间好好利用起来,就别想什么升官发财的事了(这方面咱要示弱),你就有时间了。

请问:什么样的翻译人才是优秀的、符合现代标准的?

我说不好。至少应该是有高度的文学修养,至少中文写作要达到作家标准,而且最好会方言俚语,所学外文知识扎实甚至精通,对网络的使用要在行,电脑操作要熟练,对世界大事要关注,对其他艺术门类要多涉猎,是个杂家,最好能会第二甚至第三外语,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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