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璧故事】垦荒
恳 荒
文/邱德龙
以《恳荒》作为小文的标题，我自己都觉得好笑！恳了什么地，开了什么荒？读者一定也会以为我是在故弄玄虚，引人眼球。朋友，你还别笑，我说的这个故事，认真说起来还真的算做恳荒！
故事还要从几年前说起。
由于年龄关系，我从倾心热爱且为之奋斗了毕生精力的工作岗位上退下来以后，就回到老家潛心服侍二老安度晚年。每天除了精心服侍父母亲的生活起居，吃喝拉撒，拾掇家务和照看管理好庭院内母亲喜欢的小花园以外无所事事。说实在的，乍从繁忙的工作中解脱以后，起初甚感轻松，对全新的周围环境和筒单的生活习惯给我带来了身心的无比愉悦。随着时间的流逝，那种远离了城市喧闹和脱离了朝夕相处的同志们欢乐气氛的失落感便油然而生。短时积聚的一点新鲜感很快便荡然无存，消失的无影无踪。
一天，应朋友相邀去帮助审阅一篇稿件，朋友家离妹妹家不远，遂顺便到妹妹家看看。妹妹不在，她的邻居告诉我: 那不，在刨她家的荒地呢。刨荒地？我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不远处，妹妹正全神贯注的奋力挥起硕大的抓钩一下又一下的用力刨着。地上的荒草被全部砍净，散乱的堆放在地头的沟边，一大片光秃秃的荒地。尽管我已走到她的身后，依然毫无察觉。我笑着大声喊叫，干的这么专注，你看谁来了？把妹妹吓了一跳转身看到是哥，高兴地丟下工具急忙跑到我的跟前，嗔怪的说: “你看你，来了也不提前打个电话。″
当时正值天气炎热，我看到妹妹累的汗流夹背，衣服湿透，小脸热的像熟透了的红富士苹果，我也嗔怒的说: “ 你呀，就是呈強，天这么热不要命了，早晚凉快不能干"！随之我拿出毛巾要替她擦汗，她一把夺过，咯咯的笑着说: “！我自已来！″还是那么快言快语，乐观大方，风风火火。
“哥，你看"，妹妹说着把手伸到我的跟前，自豪的说: “妹妹功劳不小吧？″。这时我抓住妹妹的手看到几个蚕豆粒大的血泡，有的已经往外渗出血水。我的心在隐隐的作痛，不知不觉间眼泪模糊了双眼。我下意识的把唾液吐在了妹妹渗血的水泡上……妹妹看到哥难过的表情马上安慰: 哥，沒事，这个在咱农村小事一桩，不算啥！不像你们蹲机关坐办公室的娇贵。
听着妹妹轻松的话语，看着妹妹乐观的表情，我心里也就释然了，只有破涕为笑！要知道，妹妹可不是一般的家庭妇女，她可是还担負着一定职责的行政村的干部啊！我由衷的感叹: 这就是一个朴实农村基层干部的本色啊！
受到妹妹恳荒的启发，于是我也打起了自家一片荒地的主意。
记得还是在三十年以前，在离我家老宅不远处的一个地方，生产队分给我家几十棵歪歪扭扭的小柳树，因为实在不成样子，难以成材，于是就经生产队同意后把柳树全部砍掉栽上了生长速度相对较快的大观杨。这种树木高大挺拔，树型美观，枝繁叶茂，少有病虫侵袭，在当时来说既可以作为用材木，又可以作为观赏树，所以就起了一个好听的名字一一大观杨。
当日历翻到了现在的二十一世纪，大观杨树己经茁壮生长了愈三十年，粗壮高大，郁郁葱葱，着实喜人。好看归好看，漂亮归漂亮，可就是每年春未夏初的五月飞絮在增添了些许的景观以外，着实惹怒了广大百姓，甚至给人们的正常生活带来了无穷的隐忧和烦脑。漫天飘飞的棉絮状物纷纷扬扬，恰似五月飞雪。沟边地头，场角院落无处不在，一堆堆一团团随风翻滚，清理不掉，打扫不能，时间长达月余。更为严重的是稍不留意，一旦遇到明火迅速燃烧漫延，瞬间即可造成无法挽回的灾难，人们怨声载道，必欲立即清除而后快。
彻底铲除杨树，净化环境卫生，还人们一个清新的生活空间的呼声立即得到了上级政府部门和相关领导的高度重视。在村委会的积极倡导下，群众自发的联系木材经济人很快将村庄内及其周边的杨树砍伐一空。我家的这块菜园地就是在这次行动中被开发出来的。
这个小菜园靠近我家庭院不足100米(当时生产队分树的时候就是以废地的形式按人口分配的)，北靠汪塘南依路，是一块近乎直角的不等边三角形，约有一分多地，种植一些时鲜蔬菜和瓜果之类足以满足全家人食用。
在初次开恳的时候困难重重: 杂草密布，什么灯儿棵、大青蒿、野牛蒡等等野草粗壮茂盛，高有盈尺，使用镰刀也很难割除，不得依我只好动用斧头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清理干净。况且土层坚实，硬如砖块，刨也刨不动，挖也挖不动，而且土层下还是大的小的树根密布。一天下来弄不了五个平方，还把我累的不轻。面对严峻的困难，我暗下决心:立下愚公移山志，不达目的不罢休。
决心归决心，事实是事实。如何克服眼前的困难，尽快完成恳荒任务，时令已到，季节可是不等人的。也就在我左右为难，一筹莫展的时候，妹妹来了，我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大喜过旺。于是，迫不及待地在妹妹跟前献殷勤，讨方法。当妹妹看到我在开恳废地的时候，也急忙走到跟前予以指点。“哥，你看你，哪有你这么干的。开荒这样的重活一要有力气，二要有技巧，这哪是你干的活。我来干给你看看”，说着，挽起袖子就动起手来。
"首先要清除掉地下较大的的树根，小些的树根铁锹能挖断，大些的你是挖不断的，去掉了大一些的根挖起地来才不至于挖不动扯不断。"妹妹边说边把从土层中搜出来的树根抡起斧头三下五除二砍去，不一会功夫几个大一点的树根全部消灭。
“还有"，妹妹边干边说。“这土层都有几十年沒有翻动过了，长期的人畜踩踏，树根挤压，土壤板结的厉害，现在又缺水干硬你能挖动，这铁锹下去根本不吃木(家乡土语坚硬挖不动的意思)，必须先把它分点打几个穴灌满水，待水份全部渗透进土层以后不就好挖了吗？别看你坐办公室行，干这样的体力活，技巧活你差妹妹早来。"妹妹边说边咯咯的笑个不停。在妹妹的示范下，我也跟着干了起来，果不其然挖起来轻松多了。我不尽感叹，“庄稼活不要学，人家咋着咱咋着”的旧有习俗已经吃不开了。简单的农业生产过程也必须融入科技知识才能达到省时、省力、省工，而且确保质量的目的。
开恳出来的土地经过了细致的整理和施肥，平整细碎松软的土壤看上去就叫人心里舒服。随后按照妹妹教给我的栽种方法，打上垄沟栽种了青椒、茄子、西红柿、上海鸡毛菜、大葱等时鲜蔬菜。又在不等边三角形的周围加上了篱笆，以免牲畜踩踏和损坏，对禾苗能起到一定的保护作用。
经过一段时间的精心管护，你还别说各种蔬菜茁壮成长，葱绿诱人，果实累累。你看: 红灯笼似的西红柿圆大而鲜亮、长而粗壮的青椒挂满枝杈、紫色透亮的茄子一个个垂挂在茄棵的缝隙之间、上青下白的粗壮大葱看着就让人馋涎欲滴、上海小青菜青翠娇嫩、新鲜可爱……呀，一派丰收景像。邻居们见了都禁不住挑起大拇指: 真是沒想到，这片几十年末被开恳的荒滩竞然被你们兄妹俩变成了瓜果园了！
听着众人的夸奖，我和妹妹心里乐滋滋的！喜得我直想蹦高！
品评着味道鮮美的劳动果实，我真想放声歌唱《谁不说俺家乡好》！
2016年12月1日草于游集邱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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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邱德龙 安徽省灵璧县人 宿州市作家协会会员 灵璧红杏诗书画院会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