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云说词】《绮罗香》(史达祖体)- 秋菊
秋菊
雁翦秋光,云垂暮色,芦笛长鸣闲曲。佳节登高,入目转红飞绿。情犹重、执意茱萸,意难却、系情黄菊。向晚矣、空袖而归,卖花店里请三掬。
冰姿霜缕露蕊,还似从前模样,娇颜如玉。老去千年,歌赋唱吟常续。不计它、篱畔山南,也休论、甲盔城北。但相对、冷韵幽魂,共新笺馥郁。
《绮罗香》,史达祖体,双调一百四字,前后段各九句,四仄韵。
上片以秋景烘托、以登高之抒情作为铺垫,末句“请三掬”之请字道出了对菊之情切;下片写菊,重在对菊之情。
起始三句“雁翦秋光,云垂暮色,芦笛长鸣闲曲”平铺,写眼前之景,意在直接点明秋季暮时,以芦苇舞风之萧索抒发情绪。
陆游的《秋思》中有:“诗情也似并刀快,翦得秋光入卷来。”,这里借用大雁划破长空之意,翦得秋光入目、入词。
“佳节登高,入目转红飞绿”,以倒装句的形式拓展,道明了此景此情乃重阳佳节登高而得。题为“秋菊”,目之所及却难以寻觅,依旧写景,却进一步烘托了对菊的关切之情。
“情犹重、执意茱萸,意难却、系情黄菊”,两组三字逗带领的四字短句,层层递进,环环相扣,如平地波澜将重阳节所思所念推向思潮的顶端。
王维的“遍插茱萸少一人”,还是有茱萸可插;戴复古的“篱菊一枝瘦”,瘦则瘦,想必也是黄花。以强烈的情绪来抒发心中所思,又以“向晚矣、空袖而归”无可奈何的感叹,将情绪将瞬间跌落,不知道这可不可以算作情绪上的“相互衬跌”之意。而上片结句“卖花店里请三掬”,又将跌落的情绪瞬间提升。
清人刘熙载论词意转折:“一转一深,一深一妙,此骚人三味。”
下片自然转到了菊,“冰姿霜缕露蕊”,以冰、霜、露之清凌赋予了菊的姿态、菊瓣、菊蕊高洁优雅。对菊的描写仅此一句,以“还似从前模样,娇颜如玉”的归纳,引申了千年之咏叹和赞美。“老去千年,歌赋唱吟常续”,作词人也续在其中。
“不计它、篱畔山南,也休论、甲盔城北”,也有倒装句之意。陶渊明的“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取其悠然超脱;黄巢的“满城尽带黄金甲”,取其豪迈粗狂的千古豪杰之气概。但此时面对如获珍宝的信物之重,其他的都可以忽略了,“但相对、冷韵幽魂,共新笺馥郁。”
本词力图摒弃词藻的堆砌,以求明朗简洁,直抒胸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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