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绝望一边用力生活,这本书写给每个凡人

明天就要踏入2020年的最后一个月了,

熊猫君觉得这是无法复制的一年,我们经历了疫情、洪灾,两代人的精神信仰相继离世,

但即使生活苦难,我们仍要前行。正如麦家老师所说:“人类不需要救,每个人都可以是自己的英雄。”

今天,熊猫君为大家分享一篇《风声》的书评,致敬每一个在2020年为自己拼搏过的你。

文 | 江徐

人生海海,谁的命运不像海岸线那样,蜿蜒曲折,起起伏伏?

有的人,一旦身陷绝境,很快被困难击垮,从此一蹶不振;有的人,于绝境中永不言弃,最终获得升华。

毁灭与重生之间,是凡夫与英雄的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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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北宋元丰二年,苏轼犯了大事。

怪他自己嫉恶如仇,长一张口无遮拦的臭嘴,被政敌以莫须有的罪名告上一状,被捕入狱。

官差奉命来抓捕,全家都吓哭了,父老乡亲也泪如雨下,他却给妻儿讲了一则笑话,还安抚他们。

在押送京城的船上,苏轼想跳河,一了百了,也免得连累亲友。但他转念一想,不能,这样会被误以为畏罪自杀,还会给弟弟惹祸。

政敌想弄死苏轼,他们无中生有,混淆是非,列了好几条该杀的理由。最终,治了他一个不敬朝廷的罪名。

关在牢里的苏轼成了砧板上的鱼肉。牢狱外的弟弟与其他亲友,都受到牵连。命运之途,一片昏暗。他呢?照样在狱中睡大觉,鼾声如雷!

邪不压正,内心的坦然与光明救了苏轼。坐了四个月牢,死里逃生,苏轼被贬至黄州。

“自笑平生为口忙,老来事业转荒唐。长江绕郭知鱼肥,好竹连山觉笋香。”官也丢了,携家带口迁居到穷山村,他还乐滋滋。

苏轼带领家人在此建设家园,开垦东坡,种庄稼、筑水坝、挖鱼塘、种花木、建雪堂,闲来钻研美食,为家人改善伙食,又呼朋引伴,夜游赤壁,写下千古不朽的诗文。

从这个时期开始,苏轼转向宗教,内省自我,寻求心灵的安宁。他忽而领悟,天地之间,万物有主,唯江上清风与山中明月,才是闲情之人永恒的财富。

也是在此时此地,他开始自号:东坡居士。

从苏轼到东坡居士,不仅是名号的改变,也是心境的变迁。从愤懑到豁达,从纷扰到平静,从命悬一线到逍遥人间。

为他写传的林语堂认为,苏东坡最可爱之时,莫过于自食其力谋生活的时候。

这种可爱,恰是直面困境的坚韧,是超越自我的智慧,也是“竹杖芒鞋轻胜马,谁怕?一蓑烟雨任平生”的自在。

02

最近读了麦家的新版《风声》。电影很精彩,原著更丰厚。

抗战期间,汪伪政权某机要部门潜入共党卧底,代号老鬼。日本人将涉嫌四人软禁起来,威逼利诱,刑讯逼供。

有人贪生怕死选择见风使舵,有人仗着亲爹有钱从而飞扬跋扈。狗咬狗,碟中谍,局面像一根绷紧的弦。

到底谁是老鬼?

身陷孤岛,周身豺狼。在这样的绝境中,他表面平静无澜,内里波涛澎湃。为急于将情报传送出去,他心乱如麻,痛苦万分,但她并不愿放弃。

老鬼像一名老练的戏子,躲过敌人的明枪暗箭,避开同僚的火眼金睛。对他来说,活命已是次要,重要的是将情报送出去!必须!马上!立刻!这是他的信念。

如何才能将情报及时送出去呢?

老鬼决定服毒自杀,声东击西,制造一个情报藏在画中的假象,让已经被他说服(或者说感动)的顾小梦借此赢取日本人的信任,获得出去的机会,将真正的情报送出!

老鬼死了。一切如他计划的那样实施。

老鬼的高明与“惊世骇俗的迷人之美”将顾小梦打动,决定帮他完成最后一步,让谍战史上多出一个传奇。

若干年后,顾晓梦对“我”追忆往事,对老鬼盛赞不已:

“他硬是想出一个办法,劈天劈地的办法啊!这不但需要勇气,更需要智慧,让我佩服得五体投地。”

读到这里,我已分不清自己是被老鬼的勇气与智慧震撼,还是被小说作者的构思深深折服。

老鬼的死,让我想到《天道》中女警芮小丹的因公殉职,他们“当生则生,当死则死,生死一如”的境界,一般人岂能做到?

他们做到,是因为他们心怀信念。信念赐予他们的力量,既能穿越黑暗,也能超越生死。

一个大绝望的故事,写出了一种大坚韧的人格。

麦家说:“《风声》里面有一些力量,我觉得它是面对挫折、面对一个信念,怎么去实现自己、完成使命的力量。”

03

挫折像阴险的猛兽,会突然横挡在人生路口。

就拿作家麦家来说,他不用像笔下人物那样经受生死考验,却常常需要面对真实的生活烦恼。

因为时代所限,故乡曾给麦家带来很深的伤害。父亲的棍棒教育更是让麦家从小远离温暖。

孤僻,敏感,脆弱,他甚至想过触电自杀。童年在他生命中投下巨大的阴影。

为远离令他痛恨的村庄,远离父亲,麦家报考很远的大学。军校毕业后,分配到福州一个保密单位工作。从那时起,他开始尝试写作。

后来参加文学创作学习班,他也努力,他也渴望,可就是写不出小说来。他被文思泉涌的同学远远甩在后头。

麦家不愿放弃,他以一股坐冷板凳的意志决定写一部“大东西”。

他写了11年,退稿17次。几经打击、拒绝、磨砺,这部“大东西”——也就是《解密》,终于横空出世。十年磨剑,一书成名。

趁热打铁,又创作出《风声》、《暗算》等作品,《风声》还成为《人民文学》创刊以来发表的第一部长篇小说。

别人看到的是辉煌与荣耀,唯有他自己清楚内心的彷徨与苦楚。那段时间,夫妻失和,朋友失信,官司缠身,叛逆期的儿子在学校惹事,单位改制收入骤降……简直叫人崩溃!

在这样一种境地下,他完成了《风声》。置之死地而后生的老鬼身上也许有他自己心灵的寄托。

在《风声》发布现场,麦家吐露心声。他说,只有坐在电脑前,创作《风声》时,他的心才能静下来。他需要这种静,如果没有这种静,他也许会疯掉。

所幸,他都挺了过来。

麦家与父亲冷战十年,等他想去和解时,父亲得了阿尔茨海默病。没多久,离他而去。伤痛让他选择沉默。

沉默不等于停止。八年后,当他重新走进读者视野,麦家带来的是令他自己满意的新书《人生海海》。

文字带给他力量,文字也是安慰,文字就是他的信念。

“人生海海,起落沉浮,你说那是消磨,是笑柄,是罪过,但那就是我的英雄主义。”

这是麦家的人生观,是读书与写作赋予他的生活态度。我想,它也可以作为每个人的思想拐杖。

天地茫茫,红尘滚滚,谁不是凡夫俗子?

若能拥有信念,拥有从绝境中站起然后再出发的力量,山重水复,柳暗花明,谁又不是自己人生中的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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