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师文学-专栏】苇叶青青/ 作者:曹柒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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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片苇叶都有一个故事,阳光,清风,流水,鸟鸣,虫唱,雨露。她承载了大自然多少恩惠,只有她知。
做一支有思想的芦苇吧。
春天来了,河边的茅针露头了。尖眼少年的春心鼓泡了,舌尖裹挟着一丝丝甜津津的汁水。芦苇此时鼓胀着肚皮,蕴藏着她的萌动。小花小草争相斗妍,她也抽出叶片应和,或稀疏,或稠密,青青郁郁,嫩生生地摇曳着。
母亲的目光随着苇叶生长而日渐热烈,待芦苇齐腰,她便挑个午后或黄昏,去掰第一茬的苇叶。苇叶太嫩了,得小心地掐着根部快速反折,方不会裂开。掰了一大片河塘才收获两三把,用线扎好带回家备用。
芦苇及胸或高过头部时,女人们常会相约而来,此时采摘苇叶就容易多了。大片大片的芦苇招摇张扬,任巧妇挑选。端午前几乎无人再来,这时的苇叶又硬又老,有的还生了虫,不适合使用。
没有机械收割,庄稼收种全凭人工的时候,河边沟边,芦苇茂盛,母亲们无暇顾及,只能见缝插针,找个空闲时间来“打粽叶”。而今,机械代替人工,母亲有大把的时间,“柴塘”却逐渐消失,她也老得迈不开步子了。母亲和苇叶都老了。
母亲从什么时候开始老的呢?
那年跟随母亲,到田头沟边的河塘打粽叶。母亲说,以后你们得自己学着包粽子了,我脚不能走这田地,硌脚,疼呢。我说,早就说不要你打粽叶,坡陡水深的不安全,街上有现成的卖,又不贵。
可是,母亲的决心下了一年又一年,每到立夏端午前,她总是早早准备好粽子,让哥哥送过来。我每次都说其实我们不怎么喜欢吃,从未想过母亲的喜欢只是想给女儿们一点爱。如果哪天她真的连粽子都不能包了,她的母爱不能在节日里呈现,她该多么地失落。她已不能种田年年给我们提供大米了,也不能打理菜园地等女儿每次回家带走蔬菜瓜果。母亲没有了田地里的诱惑,只空盼着大路尽头儿女的影子,盼着节假日归来的子孙。母亲的日子在期盼中慢慢流逝。
每当芦苇青青的时候,满塘的清香着实炙烤着母亲的心。儿女们都忙,谁能像母亲那样早早就考虑节气与节日的仪式呢?味蕾得到极大满足的子孙已不将粽子放在心上,传统氛围淡化到可以忽略不计。其实淡化的一切中包含亲情,包含孝道。以为节日当天走过场即可,甚至连这个形式也可省去。
芦苇浓绿的盛夏,河塘静寂,只有树上的知了高声吟唱。等到秋风扫落叶,芦苇又是一片白茫茫。隆冬时节,大部分柴塘被收割一空。芦苇以另外的形式回到农家小院,被母亲或父亲们亲赖。来年春天,它的生命又开启新的轮回。
在这年复一年的循环中,芦苇在自然界生生不息。母亲们的目光能否依旧逡巡?唯愿依附于芦苇的亲情历久弥香。
作者简介
作者简介
曹柒零,江苏盐城人,阜宁县陈集中学教师。爱摄影,喜著文,多篇散文见诸报刊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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