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是一袭华美的袍子,爬满了蚤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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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命是一袭华美的袍子,爬满了蚤子。”

——关于《鞋带》

《鞋带》这本书放在我的电子书架上,很突兀。近几年来,读中文作家的作品比较多,对于国外作家的作品,也许是受制于翻译的水平影响吧,一直都不太感冒。同时,近期以来一直在读的都是一些文化散文类的,与这样的一本外国小说相遇,实在是缘分吧。

读后总的感觉,喜欢,它的故事选择了多角度的叙事,不同角度又采取不同的叙述方式,更值得读者赞赏的是“直击婚姻生活之中的压抑和疼痛”,让人读着揪心,也不乏读后深入的思考。

小说《鞋带》分三个部分,分别从妻子、丈夫、儿女三个角度还原了发生在五十多年前主人公阿尔多出轨与莉迪亚同居事件,以及由此引发的一系列影响,深入分析了主人公阿尔多与妻子婉妲五十多年来的婚姻生活及心路历程。

第一个部分,妻子婉妲采取书信体的方式书写,一个失去丈夫后神经质一般的妻子的形象跃然于纸上。她在一字一句中,存满愤怒、懊恼、恐惧、责难、威胁,一份一份信件,感情一点点向前推进,故事也一层层展开。让读者逐步走进她的内心世界,存满同情。

第二部分,丈夫阿尔多的自述,甚至可以看成是他的忏悔吧。整个第二部分,从出轨事件五十多年后的一次度假开始,因为度假将房子和家中的小猫托付给儿女照看。当他们度假回来,发现房子已经被翻得乱七八糟,藏于房子中的秘密,关于五十多年前的故事,重新浮现于阿尔多面前。由此,阿尔多展开了对于过去那段时光的追忆和五十多年来婚姻生活的自述。一个出轨后又回归家庭的丈夫形象在读者面前变得立体,背负沉重的情感压抑和愧疚心理,唯唯诺诺、战战兢兢。读后,让人心酸心痛。

第三部分,通过儿女的视角解读了父母婚姻中的痛点。两个细节非常值得关注和思考,一个是女儿揭露的关于小猫的名字拉贝斯的拉丁文意思是毁灭;另一个是儿子揭露的父亲书房里立方体盒子里一直留存着莉迪亚的照片。这样的两个细节,指向现实婚姻背后潜藏着的压抑、绝望和对过去的怀念。同时,他们的对话中,也进一步揭示了婉妲在婚姻中暴露出来的专断和神经质。

喜欢这本书的名字:鞋带。它的封面设计也忠实地再现了小说的主题。小说中,有关于怎么系鞋带这样的动人细节,这个细节应该可以看作是整本书的一个关键。它不仅是主人公阿尔多对自己作为父亲这样一个身份和责任的确认,同时也是儿女对父亲重新认识的起点,更是从出轨到回归的转折的关键。这个意象,也是作为婚姻关系的一种象征而存在,是责任、是记挂、是牵绊,是人一生都要去认识和解决的课题。

这部小说的作者多梅尼科﹒斯塔尔诺内通过对故事的多维度构思,使得小说变得非常耐人寻味,同时也使我们一步步看清婚姻背后的真相,不能不说是既犀利又含蓄,既深刻又通达,给读者以很强烈的内心冲击。能达到这样的阅读感受,译者也是功不可没的。
最后,摘录书中几句话留存。
当阿尔多想起在大街上看到一个母亲带着穿着破旧鞋子的两个孩子时:
“我想:我的家人从忘川里浮现,我忽然看到我妹子啊他们身边时他们的样子,我很确信,正是我的缺席使他们沦落到那种地步。”
 
当阿尔多和孩子们在一起讨论系鞋带这个细节时有这样的一段对话:
“就这样,我对桑德罗说。你是这样系鞋带的吗?
是的,他回答说。
安娜说:是的,只有你们俩这样系鞋带,我也想学。”
 
当阿尔多意欲和婉妲政争辩时,阿尔多的内心独白:
“我做出了让步,因为我不希望她叫喊、哭泣,使我们的关系急转直下。那份痛苦一直都在那里,永远都无法抹去。”
 
当阿尔多回想起莉迪亚的照片时,他的内心独白:
“她年轻的容貌和身体一直在我脑海中定格,而婉妲却在我身边,在我眼前一天天地老去。”
 
当两个孩子在讨论父母关系的时候,两段非常具有高度概括性的对话:
“对于我们的父母来说,把他们绑在一起的是让他们可以一辈子相互折磨的纽带。”
“父母给我们上演了具有教育意义的四幕剧。第一幕:爸爸妈妈正值青春,幸福美满,两个孩子享受伊甸园般的幸福;第二幕:爸爸找了另一个女人,跟她跑了,妈妈变得疯疯癫癫,孩子失去了伊甸园;第三幕:爸爸忏悔,重新回到家庭,孩子想再次进入人间乐园,爸爸妈妈则时时刻刻表示这是白费力气;第四幕:孩子发现伊甸园不复存在,而且从来都没存在过,他们要满足现有的地狱。”

(照片均来自网上)

醉翁的读书随笔:
枯草也能玩儿出“花儿”来?!
“拨霞供”?原来是火锅?!
“不把你宠坏,也希望你懂。”
那个实现了诗意梦想的人,写了一本诗意的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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