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云五世纪——南北朝前期的牛人们 NO.1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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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天兴的被杀,让与其私交不错的陈庆国顿生兔死狐悲之感:巫蛊之事,具体执行的是我和陈天兴,如今他死了,下一个会不会轮到我?
思来想去,最后为了自保,他决定向刘义隆自首。
刘义隆闻讯大惊,马上派人抓捕王鹦鹉,并在其住处查获了一大堆写有咒语的纸张,都是刘劭和刘浚的笔迹,接着又在含章殿前挖出了雕像。
他当即把两个逆子召来,严厉地斥责了一番。
在确凿的证据面前,兄弟俩无法抵赖,只能涕泪横流,低头认罪,并诚恳地表示自己以后一定痛改前非,重新做人,保证不会再犯类似的错误,否则就不是人养的……不,是人养的,但不是东西……
刘义隆虽然被两人的行为伤透了心,但最终舔犊之情还是战胜了巫蛊之恨——他没有对他们做出任何实质性的处罚,只是叹息着对潘淑妃说:太子想早日登上帝位,我多少还能理解,但虎头(刘浚的小名)这么干我实在是搞不懂,你们母子岂能没有我!
怜惜之情可谓溢于言表。
看起来,他似乎准备原谅两人了。
看起来,这一切就要到此为止了。
只要抓到女巫严道育,他就打算结案了。
然而严道育却仿佛人间蒸发了一样,踪影皆无。
案发后,刘义隆派人挨家挨户进行地毯式搜捕,却始终都没有找到严道育的下落。
严道育到底去哪儿了呢?
难道她真的会法术?
当然不是。
她既没有张天师那样的隐身术,也没有土行孙那样的钻地术,甚至连抖音网红必备的化妆易容术也没有。
事实上,案发后她就伪装成了尼姑,先是躲藏在太子宫内,后来又跟随时任南徐州刺史的刘浚到了京口(今江苏镇江),有时她也藏在平民张旿家里。
公元453年初,刘浚改任荆州刺史,又借着回京谢恩的机会把她带回了建康。
也许正是这一番折腾,让女巫暴露了行踪。
有人向朝廷告发,说严道育藏在京口张家。
刘义隆马上派人抓捕,结果却只抓到了两个婢女。
婢女供述说严道育已经跟着刘浚回京了。
这下刘义隆彻底按捺不住了——这两个臭小子,居然到现在还在庇护女巫,这说明他们还想利用女巫的法术来诅咒自己,哪有什么悔改之意!
我对你们客气你们当我空气,我对你们有情你们当我有病,我对你们心软你们当我疲软,我对你们宽大你们当我戅大,我对你们没处罚你们当我没鸟用,你们实在是太过分了!
他这才痛下决心,决定改立太子,并赐死刘浚。
他马上命侍中王僧绰在典籍中找出汉魏以来废太子、诸王的典故,同时又召来徐湛之、江湛两位亲信大臣,一同商量新太子的人选。
徐湛之、江湛两人本着举贤不避亲的原则,一个推荐立自己的女婿随王刘诞,列举了他的七大优点九大特色,说他丰胸翘臀有长相;一个要求立自己的妹夫南平王刘铄,提出了选他的八大理由十大原因,说他肥头大耳有福相。
两人相持不下,搞得刘义隆头都大了,讨论了好多天都没有结果。
王僧绰很焦急,对刘义隆说:当断不断,反受其乱,做这样的决断一定要快刀斩乱麻,不能再这样拖下去了。时间长了容易走露风声,后果不堪设想。
刘义隆为难地说:此事关系重大,不能不三思啊。况且彭城王(刘义康)刚死不久(两年前北魏南征建康危急的时候,刘义隆生怕有人会借机拥戴刘义康称帝,派人到江州杀死了刘义康),马上又干这样的事(指赐死皇子),我怕别人会说我这个人没有亲情……
王僧绰口不择言地脱口而出:我恐怕将来后人会说陛下只会制裁兄弟,不会制裁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