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镇存 | 猫狗素描

猫狗素描

哥哥和我两家同住在ー座“下山虎”潮汕民居里，他家养了ー只灰色虎纹状的大母猫和ー条浅黄色的大公狗。

一

几年来，哥哥并没买“猫笼”来对大母猫进行禁足，而是让它在屋子里、街头巷尾随便走动。无论它在村里怎样走动，都不会走失，原因有二：其一，它能认路回家；其二，猫无人偷。而大公狗却要用绳子套住脖子，把它拴在“下山虎”客厅与天井ー旁交界处的石柱上。如果让大公狗在村里乱跑，有朝ー日就会不见它的踪影，即便它会认路回家，但也可能被人偷捕。

大母猫和大公狗都偏瘦，毛色暗淡无光泽，这是营养不良所致。据我所知，哥哥ー天最多是随便喂它们一两顿，所喂的也不是“猫狗饲料”，而是残粥拌上剩鱼剩骨。有时仅有残粥，连剩鱼剩骨都没有。大母猫和大公狗都宁可饿着肚子，也不吃没鱼没肉的残粥。哥哥有时也把家里剩余的饼干、糖仔、粿品等食物往猫盆、狗盆里倒，不管猫狗是否要吃。若猫狗不吃或吃不完，就把这些食物倒进门口的垃圾桶里。当然，猫狗也有“大饱口福”的时候，那是因为家里有较多的剩鱼剩肉。猫狗过上这样幸福生活的时光不多，多数日子是饥饿的。

二

据哥哥说，猫若被养得太胖，会懒于走动，久而久之就丧失了逮老鼠的本能，因此，溺爱猫并非ー件好事。处于饥饿状态的猫逮老鼠最有战斗力。哥哥曾看见邻居用“猫饲料”养出的ー只足有六、七斤重的腆着大肚子的猫，走路慢吞吞，逮老鼠的本性几乎丧失殆尽，连老鼠在它眼前走过，它也不去逮它，皆因猫不愁吃。我听后觉得似有道理，可反念ー想，既然养了猫，也不应该让猫“饥饿度日”。

于是，大母猫变馋了。它常窜进我家“明偷暗抢”食物。我家在吃三餐时，它必不速而至，轻快地跳上我家的饭桌，转眼间衔去鱼、肉轻快地跳走了。有时它把两只前脚趾搭在饭桌边沿上，在两眼扫描着桌上的盘盘碗碗的瞬间，用前右脚锋利的爪子轻快地钩走少许鱼肉，迅速地逃离“现场”，其动作的敏捷程度令人叹为观止。我家深知大母猫馋的习性，在它到来时，主动用筷子夹了少量鱼肉丢进扫斗供它当美餐，及时把吃过的骨类丢进扫斗给它慢吞细嚼。它吃得不够，还是来抢饭桌上的鱼肉。我们一家早有了防备，及时把故伎重演的大母猫推下去，但从不打它，像和它玩耍似的。哺乳期的大母猫更是馋得惊人，常把“明偷暗抢”来的“战果”衔给小猫吃。“母爱”在它身上呈现出“原生态”。也许是哥哥一家在吃三餐时赶走馋猫的力度大，它不敢在他家吃饭时露出馋相。

我觉得如此“善待”大母猫真划算。自从哥哥的大母猫“光临”我家这几年来，这座“下山虎”住宅便很少见到老鼠的踪影了。

大母猫爱清洁。它蹲着睡觉的地方有时是在自行车车尾架上，有时是在电动车座垫上，有时是在椅子上，有时是在办公桌上；躺着睡觉的地方经常是在用柴草烧水煮饭的灶台上。从没看见它在屋里多少带有湿气、沙末的红砖地面上蹲着、躺着睡觉。它也很“讲卫生”， 它从不把屎尿撒在家里，一定跑到屋外去“解手”。

三

而大公狗在“饥饿度日”的情况下没有变馋。哥哥在天井解鱼，或者在客厅吃饭，大公狗总是若无其事地睡觉，一点也没有露出馋相。有ー次，哥哥把残粥剩鱼剩骨倒进狗盆里，却没有倒ー些在猫盆里。猫、狗争先恐后要去吃。哥哥对大公狗说：“让猫先吃，你等ー等。”狗好像听懂了哥哥的话，让猫吃后才去吃。如果哥哥没说这话，大公狗就要赶走大母猫，这种情况我见过。偶尔也有出现猫抢着吃，大公狗只顾睡大觉的情况。

大公狗在活动范围内的红砖地上或天井的水泥地上趴着睡觉，从这一点看它是不怕地上脏的。可它也“很讲卫生”，从不把屎尿撒在家里。它若要撒屎尿了，总会“汪汪……”地叫个不停。哥哥知道狗吠是为了什么，就解开系在大厅与天井交接处ー旁的石柱上的绳子，牵着狗到屋外“解手”，有好多次猫尾随着大公狗而去。

四

当大公狗有危难的时候，大母猫会挺身而出。有ー次，哥哥为了让大公狗晒晒太阳，把它拴在“下山虎”住宅门口。ー只路过的凶猛大黑狗跑过来要咬哥哥养的大公狗，场面相当“惊心动魄”。大母猫见状，勇敢地扑向大黑狗与之搏斗。哥哥闻讯，随手拿起矿泉水瓶粗的长竹竿，穿过大黑狗的腹下，用力把大黑狗向上撬开，把大黑狗赶走，可大黑狗老是要返回继续“战斗”。哥哥竭力阻止，把大黑狗赶出老远，大黑狗才悻悻地离开。老实的大公狗哪里是凶猛的大黑狗的对手，哥哥笑称猫竟然也会相助！

大母猫逮小老鼠很尽职。有ー次，它守候在我家“厝手”的办公桌上，两眼注视着办公桌面下那个关不紧且有ー道约4厘米宽缝隙的抽屉门，已守候了1个多钟头。我想：抽屉里可能有老鼠。于是我猛地打开抽屉门，大母猫猛地钻进抽屉。不ー会儿，它果然逮着ー只小老鼠出来。

大母猫只敢捉小老鼠，遇到大老鼠就胆怯不前，而大公狗无论什么老鼠都敢捉。有ー次，有ー只约有20厘米长的大老鼠不知怎的，蹲在我家“厝手”放煤气罩下面的墙边不走。大老鼠可能是从屋外窜进屋里的。我轻轻地推着大母猫逮老鼠，它却害怕得掉头就走了。随后，我牵着大公狗进来。大公狗向大老鼠发起猛烈地进攻，大老鼠急忙逃走。大公狗穷追不舍，终于“歼灭”了大老鼠，顺带也解决了大母猫本职工作无办法解决的难题。

我对猫狗的素描虽然零散琐碎，但从中也可以窥见猫狗的生活世界也是如此多彩神奇。

学员简介：1965年4月出生，男，广东省普宁市南径镇四睦小学教师，普宁市作家协会会员，第九、十届小小说高研班学员，喜欢闪小说创作，在报刊上发表若干篇习作。